张颖

摘 要:内蒙古赤峰市是契丹辽文化的核心地带,考古发掘成果众多,而墓葬中的壁画是研究契丹文化的珍贵材料。赤峰市博物馆馆藏的辽代壁画《侍吏图》,是辽代人物壁画中的经典之作,精湛的画工、艳丽的色彩以及精致的人物形象展现了契丹男子的豪壮气概,同时画中男子手持仪杖,又体现了契丹当时的礼仪制度。文章以《侍吏图》为主线,浅谈辽代壁画。

关键词:辽墓壁画;侍吏图;修复

契丹族是中国古代北方草原民族,早期游牧于赤峰境内的西拉木伦河和老哈河流域。始兴于公元4世纪,灭亡于13世纪初,存在了近千年。契丹族建立的辽政权,始于公元907年,亡于公元1125年,是契丹社会经济文化大放异彩的时期。辽国占据中国半壁河山的广阔疆域,与北宋并立共存。辽王朝管辖五京六府、156个州城、209个县,统治中国北方达207年。赤峰地区自始至终都是辽王朝的统治中心,境内辽代遗存颇为丰富,是中华民族历史文化宝库中一颗璀璨的明珠。

在赤峰市博物馆内有这样一位来自大辽国的契丹族男子,他身材高大魁梧,身高1.92米,浓眉立目,髡发,面续短须,身着交领紧袖红色长袍,腰系带,足蹬尖头毡靴。双手交叠于一骨朵之上,神色严肃恭敬[1]。他就是2000年赤峰市博物馆在赤峰市元宝山区塔子山2号辽墓揭取保护的辽墓壁画《侍吏图》的主人公。

该壁画画技精湛,色彩朴实靓丽,由画面可见画者先用红褐色线绘制草稿,后用墨线勾勒轮廓,内部填涂色彩。人物面部精致细腻,表情神态惟妙惟肖。衣服的褶皱均以重墨勾勒,再用淡墨提画以增加衣褶立体效果[2]。整幅壁画线条流畅,色彩鲜艳,堪称辽代人像壁画的经典之作。

1 《侍吏图》的发掘

赤峰市元宝山区政府所在地平庄镇西北约30千米处的大营子村,地属燕山分支的努鲁儿虎山西侧北缘,周围为海拔较低的平缓山脉。村子东南有一条自东北向西南的季节性河流塔子川,属老哈河流域。塔子山位于大营子村北,是一座岩崖壁立的孤山,山顶矗立有辽代塔子山白塔,是自治区级文物保护单位。塔子山北坡陡峭,南坡较为舒缓,墓葬就坐落于塔子山南坡的台地上[3]。

据了解,20世纪80年代末的文物普查时,就在塔子山南坡发现有大量辽代的青砖板瓦,据考证是一座辽代建筑遗址。2000年5月,赤峰市元宝山区文物管理所清理了位于此地的两座辽代墓葬,墓葬位于塔子山南坡的辽塔以南、辽建筑遗址西北约200米处。辽代《侍吏图》就出土于2号墓(以下简称塔子山2号辽墓)。根据塔子山1号辽墓出土的两盒墓志及2号墓与1号墓的位置关系推断,该墓葬应属辽代晚期。

由于以上两座辽墓均已被盗扰乱,且墓室存在不同程度的塌毁,除了1号墓发现了两盒墓志及几枚宋钱外,只有二号墓位于甬道的这幅壁画被保存下来。

塔子山2号辽墓由主室、甬道、墓道组成,主室已全部塌毁,只有甬道部分残存。墓门为砖砌拱门,宽1.5米,高2.4米,门上方为涂黑的双层横额。甬道进深2.4米,两侧画有壁画,每侧两个门吏,其中有3个人物因白灰脱落而严重损毁,只有东壁第一人完整,这就是在2000年赤峰市元宝山文管所在赤峰市元宝山区小五家回族乡大营子村北的塔子山清理发现并由赤峰市博物馆进行揭取保护的辽代《侍吏图》,目前藏于赤峰市博物馆。

2 《侍吏图》的保护与修复

塔子山2号辽墓为砖室墓,砖筑墙体上抹泥障,泥障上抹白灰面,壁画绘在白灰面上。塔子山2号辽墓主室已全部塌毁,并经盗墓者扰乱破坏。仅存的甬道部分的壁画,也仅剩这一部分保存完好,其余甬道上的壁画人物均被盗墓者用工具破坏。鉴于当时的紧急情况,经考古队研究决定对塔子山2号辽墓这一仅存的《侍吏图》进行揭取保护。

揭取过程中,首先清理壁画表面,去除浮土等污迹。再用配好的不同浓度的三甲树脂溶液进行涂刷以加固画面。经烘烤晾干后再在壁画表面涂刷桃胶以便粘贴麻布。烘干后再用事先订制好的木框框定,将白灰层与泥樟进行剥离取下壁画。为加固壁画,在石灰层背面浇筑了石膏作为支撑体,后将其整体迁移。壁画整体迁移至赤峰市博物馆后,又在其表面喷淋水,溶解桃胶,揭下粘贴于壁画表面的麻布,整理修复,重新制作背后支撑体,装框完成。

2017年,赤峰市博物馆再次聘请壁画修复专家对这幅珍贵的辽墓壁画进行了多次无损检测调查。经多次调查检测后,制定了塔子山辽墓壁画侍吏图的修复方案。

壁画展览过程中虽然对展厅和库房保存环境要求苛刻,但经过十几年的时间,侍吏图表面仍出现了眩光起甲、裂缝变形等现象。壁画顶部和底部画面也因石膏支撑体出现裂痕移位,出现了的画面错位现象。

《侍吏图》的修复本着修旧如旧,不改变文物原状和最小介入、最大兼容等原则进行。首先,对壁画表面进行了除尘、清洗及断裂处临时加固等,后在壁画表面粘贴修复纸。然后,壁画背部去除了过去的石膏支撑体,修复并重新制作了地障层,并用蜂窝铝及软木制作了新的支撑体。在壁画与支撑体之间使用了纤维布及软木进行粘贴,为壁画后续的再处理的留有空间。接着,将壁画表面的修复纸揭除,并对壁画表面进行了清理及局部加固、画面填补、错位找平等。最后选取矿物质颜料对壁画填充材料与壁画边缘衔接处进行了协调过渡的美学处理,且未对壁画本身进行美学处理,最大限度地保存了壁画的原始信息[4]。

3 《侍吏图》的价值与意义

辽代绘画艺术在中国绘画史上具有重要地位,是中国古代绘画艺术史上的一次高峰。赤峰市博物馆藏的这幅辽代《侍吏图》色彩鲜艳、线条流畅、画技精湛,人物形象栩栩如生。广阔无垠的草原、连绵不绝的隔壁,游牧文化必定与安定的农耕文化呈现出截然不同的创作灵感。作为辽晚期的绘画作品,塔子山辽墓《侍吏图》的画法吸收了中原地区的唐代画风,同时又不失草原画派的自然淳朴,是辽墓壁画中人物形象的一幅珍品。

同时,塔子山辽墓《侍吏图》这种写像传统不仅是死者生前生活情景的展示,而且很大程度上与当时的祭祀礼仪、丧葬习俗相关,这些形象很可能原自死者生前的近侍或臣仆的样貌而绘,以延续死者生前的生活景象。这幅辽代《侍吏图》是近年来单体人物最大、最完整,也是目前馆藏辽代壁画中色彩保存最好、最鲜艳的一幅,被定级为国家一级文物。

近一个世纪以来,随着考古工作者对辽代壁画墓葬的不断清理发掘,大量的珍贵的辽代壁画重见天日,为绚烂多彩的中华文明再填华彩,同时为辽代的风土人情、宗教信仰、艺术审美等研究领域提供了宝贵的资料,甚至为史学界、人类学界、宗教界等的研究提供了丰富真实的史料,对了解与研究中华民族的艺术史、思想史、民族史、社会史、服饰发展史等诸多方面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

参考文献

[1]孙建华.内蒙古辽代壁画[M].北京:文物出版社,2009:144.

[2][3]刘伟东.赤峰市元宝山区大营子辽墓[J].内蒙古文物考古,2004(2):17-23+107-108.

[4]武晓怡.赤峰市博物馆所藏壁画的保护修复[J].草原文物,2018(1):112-1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