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wann

THE DESIGNERS

余留地是一家建筑创作机构,由宋方舟和岳峰于2011年在北京成立,并在美国加州圣何塞设有工作室。余留地致力于高品质城市生活与文化空间的再生产。

风格:社区氛围

刚刚创立“余留地”的时候,宋方舟和岳峰还都在跨国建筑公司工作,当时他们觉得中国经过核爆发式的城市建设,留给独立年轻事务所的机会应该只剩下见缝插针式的改造和修补了,所以就想起“余留地”这幺个听上去有点“可怜”的名字。

小空间的最大魅力,是创造“邻里”关系。余留地在北京的项目比较杂,有餐厅、酒吧、零售、书店,还有住宅区景观。但无论业主最初提出的要求是什幺,他们都努力创造一种“社区”氛围。这种“社区”有时针对具体的街坊邻里,如铃木食堂之于杨梅竹斜街;有时针对有共同爱好的人,如北平机器之于精酿啤酒圈。项目面积从十几平方米到两万平方米不等,分散在北京不同城区的不同街道上,余留地将之视为精神上遥相呼应的“聚落”。希望那些热爱生活的人在这个充满压力的城市,可以找到更多收留希望的缝隙——人可能不会因为一座城市有宏伟壮观的机场、体育场就选择生活在那里,但会因为一座城市有很多时常与朋友不期而遇的角落而找到归属感。

“北京具有公共属性的场所很多,但可以自由使用的开放空间却很有限。”宋方舟在采访中说道,“宜居城市不仅需要能跳舞的大广场,还需要很多街头巷尾的小公园、小庭院甚至小空地。仅是点缀还不够,这些微型公共空间也需要一定运营才能获得长久的品质和活力。”岳峰认为城市应该支持小业主创造多样的户外场地,因为他们尊重也擅长“社区生活”。如北锣鼓巷的大小咖啡店,余留地为他们设计了个敞着门的花园,新栽了石榴树、龙爪槐和黄杨,添加了乒乓球桌和健身器材。清晨市政工人在此休息,上午附近青年来这买咖啡,中午胡同老人愿意来晒太阳,下午放学小孩来回蹿跳,晚上酒友呼朋引伴来聚会。业主挖空心思让这里不消停,每个月都组织展览、集市和露天放映。而这,就是余留地心目中最理想的社区生活公共空间。

在设计naive理想国书店之前,余留地去过国内部分很“潮”的书店,发现很多设计重点是“布景”“加特效”,书籍高悬在参天书架上。这更多是适应网络传播的需要,而不是鼓励真正的阅读和交流。理想国项目选址是工业建筑底层,面积、高度非常有限,反倒拥有接近居室的尺度。余留地把这里定位为“作家客厅”,寻求充沛的采光、舒适的座位、被书架围绕的案台和厨房岛台,既可以招呼友人聚集一堂,也可独处当作自己的书房。

而余留地在设计与酒相关的空间时,都将其作为文化项目而非餐饮项目对待。“我们投入很多时间研究每种酒业的背景,寻找能与场地所在城市环境结合的最佳方式。”岳峰说道,“给北平机器做工体店时,我自己先动手在家酿啤酒,也在美国到处看酒厂。最终的设计策略是对精酿啤酒中开放精神的回应,突破了工业怀旧的套路。”而在隆福寺街区的Mona Bar&Grocery则是以调酒为主的酒吧,没有太多规矩,更重视想象力。“我们发掘空间可以与其它功能结合的可能性,比如零售、展览甚至演出。”岳峰补充道。Bobs Select是北京酒圈知名的零售商,什幺酒都卖。余留地在设计他们三里屯店时,研究了酒铺作为酒文化传承的重要场所,尤其橱窗招牌文字在现代街道景观中的价值。平面设计师刘治治贡献了立面中变化丰富的字体设计——路人即使读不出其中精妙,也很难不留下深刻印象。

Q&A

琚宾:如何保持对设计的热情而不断提高创作能量?

余留地:建筑设计是马拉松式的煎熬,大多数时候都很枯燥,即使最后顺利完成,也往往筋疲力尽。保持始终的热情很难,也有违人性,尤其是对于我们这个以女性为主的创作团队来讲。在余留地,我们最大的愿望是让生活总在设计之前。生活如果足够宽阔,创作既可以是奔跑,也可以是散步,甚至静待。

张健:是否随心所欲,收放自如?

余留地:现在没有,将来也未必。我们的设计都来自对限制和矛盾的回应。只是随着年纪的增长,懂得了有时候,放弃和坚持一样重要。

梁志天:疫情为你们带来了什幺样的思考?

余留地:一方面,疫情让家居与工作环境之间的界限变得模糊,隐私被压缩。另一方面,世界变得狭窄,旅行的障碍越来越多。城市比以往更需要邻里尺度的关系,鼓励社交的公共空间,可以让人们自由呼吸,放飞心情。还有就是,该好好装修下家里和办公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