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炮轰周杰伦的文艺中年

文 | 南亭

陈年：炮轰周杰伦的文艺中年

文 | 南亭

说来惭愧，在看到有关陈年炮轰周杰伦的新闻之前，我并不知道陈年是何许人也。

此次陈年借着炮轰周杰伦为垃圾而再次进入公众视野，我才知道当年红极一时、如今几乎销声匿迹的凡客诚品由他一手创办。想当年，随便打开一个门户网站，就能看到凡客诚品的广告，多是男性polo衫，浓浓的商务精英范儿扑面袭来。然而那时我还是学生，对商界的动向和对男装一样提不起任何兴趣，创始凡客的陈年自然无法进入我的认知范围。

说起陈年，熟悉中国电子商务发展历史的人绝不会陌生。早在2000年，陈年就与小米创始人雷军搭档，共同创建卓越网，2004年卓越被亚马逊收购，轰动非常；2007年，陈年创立VANCL（凡客诚品）品牌，专营衬衫、T恤的网上销售，得到诸多风投青睐，其中包括软银赛富、老虎、淡马锡等，简直一呼百应。在不到三年的时间内，凡客诚品迅速成长为国内最着名的电子商务公司之一，被传统服装业称为奇迹。背负着卓越和凡客诚品双重成功经验的陈年，堪称当时中国最成功的企业家之一。

与陈年在商界的巨大成功交相辉映的是他怎幺也掩盖不住的文艺范儿：在被雷军看中、拉入卓越的创建团队之前，陈年创办过《书评杂志》，在书评人中颇有名气；为卓越选书，除了迎合大众口味的《加菲猫》大话西游》《东京爱情故事》等书，他还将《西方哲学史》《钱锺书文集》、黄仁宇的中国大历史系列摆在首页推荐，并成功将一些冷门书变成了畅销书；凡客诚品以话题营销起家，到后来的将穆旦、张爱玲的经典语句印在T恤上，都是陈年文艺范儿的集中体现。看到以上这些，我们大致可以明白陈年对穆旦的喜欢并不是一句空言，也不是虚伪的自我标榜，和时下数量众多的伪文青迥然不同。

由此再来看陈年对周杰伦的炮轰：“穆旦甩周杰伦几十万条街，我觉得一百年后，大家肯定都还记得穆旦，周杰伦肯定就是垃圾了。”排除其中的逻辑错误，陈年的这句话充满了切实、没有任何隐瞒的不屑，这种不屑是建立在对穆旦的了解、崇拜之上的。穆旦这位诗人的撑腰，给了陈年绝对的自信，导致他可以评价或贬低一切他认为不如穆旦的人。有人说陈年此举是为了制造话题，炒热已濒临死亡的凡客诚品，我却觉得文艺癌症晚期的陈年骨子里不会接受依靠一个他看不起的歌手来炒作自己，这是对他文艺背景的贬低。排除制造话题的可能，只能说陈年此言只是一句实话，他这幺想，也就这幺说了出来，简单直白，毫无掩饰。这就是文艺中年陈年的表达风格，所以周杰伦的躺枪只是个意外，如果主持人当时提到的是周杰伦之外的其他人，那幺被陈年炮轰的也会是其他人，只是可能不会引发这幺大的轰动。

据说，将穆旦、张爱玲等人的语句印在衣服上的想法源于陈年去年的一次旅行，他在火车上看到窗外的雨水，想起了张爱玲《小团圆》中的句子“雨声潺潺，像住在溪边，宁愿天天下雨，以为你是因为下雨不来”，内心一惊：“这样的文字，为什幺不可以表达在衣服上？”听到雨声就来了情绪，又从情绪回到商业，这就是陈年式的创意。这种创意曾引领凡客走向巅峰，如今却回天乏术，起不了多大作用了。

有意思的是，今年4月22日雷军在微博中分享《凡客的人生不需要解释》一文时配文正式上述《小团圆》的句子。雷军与陈年交谊十多年，还是凡客诚品的股东之一，与陈年一起经历了凡客曾经的成功与如今的落寞。并不文艺、但擅长卖情怀的雷军将小米经营得风生水起，而“重症文艺癌”患者的陈年却在竞争激烈的中国商界渐渐无闻了。如斯对比，或许才更符合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