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摄影/厚道的David

那天早上8点出发后,我们几个速度快的走在前面。没有多久,就遇到了一个岔路,为了能少绕些路,我们选择了一条需要爬一座300米山头的路线。然而事实证明,这条路是错误的,已经偏离了原定的路线。这时候需要领队作出一个正确的选择,可是我们的领队却钻了牛角尖,执意认为只要继续沿着下山的路走,一样可以回到正确路线上。可是等待我们的却是另一座雪山,直到无路可走了,才选择回头。那已经是下午4点了,我们决定请一个当地在放牧的牦牛工做向导,带我们走一条捷径并且回到正确的路上。而捷径的代价,就是要翻过一座5000米高的大山,于是我们开始了更为艰难的攀爬。

高海拔徒步,斜坡横切走多久都不怕,最怕的就是爬升,非常消耗体力和耐力,每上升100米都需要大量的体力。而这些对于一个藏民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我们需要用1个小时翻过的垭口,他只需要15分钟;在登山杖的支撑下,我们一步一步地向上爬,他是一双平底球鞋一路小跑,看得我们简直无地自容。翻过垭口后就是下坡,这种下坡我是第一次经历到,完全没有路,山坡只有高原上那种枝干很硬的短小灌木,坡度在75度左右,有些地方接近垂直,每一步都要非常小心,踩空就很容易滚下山坡,而且没有任何遮挡,所以下山比上山花了更多的时间,2个小时,队员中还有不小心崴到脚的,但我们毫无选择,只有继续前进。

下到山谷,向导就回去了,后面的路只能跟着GPS走。这部GPS上只有轨迹,没有等高线地图,这就为后面的惨痛经历埋下了伏笔,轨迹是对了,但是没有等高线地图就不知道是否可以横切,不知道是否可以绕过这个山头,最后只有选择翻过去。5000多米的大山,我们在过河时还都弄湿了鞋,7个队员只带了白天一顿的路餐,一些干粮,巧克力,少量的水,和白天穿的单衣,晚上10点的时候我们还在半山腰,山坡上已经没有植被了,都是沙石,不注意就会滑到,大家的体力也基本是在10点的时候到了第一次极限点。大雾弥漫,开着头灯也只能看到10米以内的路况,所有人都是互相鼓励着,继续忍受着身体的疲惫和精神的煎熬。凌晨12点左右,终于上到了山顶相对平坦的路面,可是根据GPS显示,我们距离营地至少还有3个小时的路程,这时基本上是体力的第二次极限点。有些女队员坐下就不想起来了,身体开始失温,不想说话,还有队员提出干脆就地裹着雨衣睡下,是死是活都不管了。可是大家都知道,停下来就是一个结果。速度越来越慢,最后我们只能走10分钟休息3分钟,1公里都要走上半个小时。

当时那种境况,我感到了从未有过绝望,关了头灯坐在地上休息的时候,周围一片黑暗,透着死亡的气息,还不知道营地具体在什幺地方,最恐怖的念头是,如果队员自行更换了营地的地点,我们按照GPS的指示即使到了营地他们也不在怎幺办(事实上他们就是更换了营地点)!到了凌晨3点,我们还没到营地,雨开始下大了。

这时候,远处传来的狗叫声给我们带来了希望,因为这种地方狗是不会自己进来的,肯定是当地牧民放牧用的狗。我们循着狗叫声过去,希望能找到落脚的地方。没想到这些狗是之前为我们做向导的牦牛工带来的,我们因为这些可爱的藏獒而得救了。终于找到了营地,营地的队员们都醒了,给我们扎帐篷,热饭烧水,一通忙活之后,当我终于躺进舒服的睡袋准备休息,而就在此时,倾盆大雨降了下来,也就是说,如果晚到半个小时,我们很有可能就会在山上集体失温,靠随身的那点衣物,体温只要低于36.5度半个小时,心跳就停止了。这些都不想了,我们靠着一点运气,总算是活下来了。

没有不散的宴席,这次充满了生命危险,而且不算成功的徒步之旅结束了。回到了繁华的都市,回到了温馨的家中,生活还在继续。但正是因为这些与平时的生活相差甚远的经历,让我成长,让我更加明白了如何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