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高亚丽

本来离考试时间很近了,应该待在家里好好复习的,但听说焦作青天河景区的红叶美不胜收,忍不住心动,和一众好友兴冲冲前往。可惜今年的红叶(主要是黄栌) 开得早,我们去的时候只看到了一个尾巴,多数红叶已色彩暗淡。尤其是红枫,完全枯萎掉了,让人怀疑所谓霜叶是不是也包括红枫在内。

考试过后的11 月初,到沱河一带的风景区散心,突然远远发现一树盛开的深红色花朵,非常惊奇在初冬时节怎么会有这样的一树花开,跑过去一看是乌桕树,所谓“花”是它的叶片。在这黄叶飘落的萧瑟氛围里,我的眼前开始出现一棵棵青红色、橘红色、火红色等各种以红色为主调的乌桕树,它们是季节交替时大自然带给我们的馈赠,好像是告诉我们:珍藏起所有在春季、夏季、秋季的美好回忆,走进冬的世界,暂时休整一段,以便迎接更为惊艳的来年春的狂欢。

这些乌桕树没有连成一片,因了它靓丽的色彩,我不停地从一处跑向另一处,只为欣赏它们各具特色的深深浅浅的红,杜甫那句“可爱深红爱浅红”说的是桃花,但用在乌桕树叶上也十分贴切。我站在一树树耀眼的红里,这一年与沱河风景区有关的赏花情景,宛如电影里的镜头一般在眼前飘过:春季赏的花主要是桃花、海棠,夏季里是各种美丽的菊花:什么波斯菊、蛇目菊、天人菊,秋天里是马鞭草、紫绒鼠尾草,最梦幻的是粉黛乱子草,它是跨越夏、秋、冬三季的传奇。

乌桕树在我第一次认识的时候,并无太深的印象,只是从它的名牌上读到“乌桕”两个字,大概以乌鸦喜食其籽而得。但自从在一个炎热的夏季看到它心型的叶片、穗状的花朵后,便开始留意它的生长轨迹。初冬时节的红叶华丽退场之际,另一主角悄然登台,乌桕籽裂开后迷你型的“蒜瓣”挂满枝头,宛如梅花盛开,是冬季里经久不凋的景致。“偶看桕树梢头白,疑是江梅小着花”是对乌桕籽最好的诗意诠释。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唐代诗人张继的这首《枫桥夜泊》 被传颂千年。在欣赏之余,也有人提出所谓的“江枫”可能是乌桕树,对此我是赞同的,且不说枫树不喜湿,多长在山间的情况。只说虬枝盘结的乌桕树临水照影,霜重叶红,神韵自带。其实不要说是古人,现代人张冠李戴,分不清梅花、桃花者,也比比皆是,所以诗人将乌桕树误认为枫树也是完全可能的。

乌桕籽除了药用价值外,白色的种壳和假皮,在古代是生产蜡烛的备选原料之一,是最广泛、最廉价的天然佳品。想想那些优美的古诗:“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蜡烛有心还惜别,替人垂泪到天明”等等,都可能有乌桕籽参与营造的意象。

乌桕树材质坚韧,不翘不裂,可做车辆家具,又因它的果实累累寓意子孙众多,所以以前也被用来做婚床。

融美丽与实用为一体的乌桕树,让我们细细地欣赏它吧,从春日的嫩芽初绽,到冬季的“梅花”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