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进生

晚风没有拉住落叶的手,我从地上拾起静静地聆听回忆的深红曲;恍惚的岁月间,在梦中听他的山盟胜却人间无数,蓦然回首,锦书托去的是一场大雪。踅探的夕阳渐渐有了睡意,合上书静赏窗外岁月酿成的诗篇,昨天我问:“泰萱,今年你那开始下雪了吗?”

“雪”一直围绕在我的童年,对于四季如春地区的孩童而言,纷飞的大雪是梦的常客,无数次的梦见;电视上的万里雪飘以及打雪仗、堆雪人......只能在脑海中去憧憬了。这雪在岁月间就留在了一本本童年的日记里。我和泰萱是在高二的暑假认识的,那会儿太阳每天都在书写“辣椒呀,花椒呀”各种带泪的调味品;在它的袖下呆两分钟,小脸蛋都会被涂通红,比起奶茶店那会儿我更喜欢到图书馆里读一个下午的小说。我还是依旧拿了昨天未读完的《神秘岛》,凡尔纳所着的都填充了我高中的课外生活。在要转身上楼时旁边的一个女孩踮着脚,她手对准的是胡赛尼写的《追风筝的人》,我顺手就帮她拿了,时间也随着鹦鹉螺号的出现而停留在那一刻。我把我和她的书放回原位,飒飒风声中我知道了她是文一班的泰萱。

人气的挤挤攘攘,每个人都在演绎着梦想的不一样,书写着不同的故事。

“欸,不如我们到小吃街逛逛吧,反正现在回家还早。”

我说:“好吧”。

一路“雪”的话题也随我们走过巷子,一串烤豆腐,一串烤鸡胗,串串入肚。回家路上诗与远方在我俩的话题中仿佛很近又很远,雪更是印在我童年的日记上,她更喜雪恨不得站在纷飞的大雪中绽放“书生意气挥斥方遒”。

“泰萱,你以后想考哪一所大学?”

“嗯,暂时还没有想好,我想考到北方去,冬天可以看北国的雪景。”

“那就祝我们北国相见”。

成人礼后泰萱得回去原籍地参加高考,那天我感受到了眼睛里的温热,一个拥抱我想相拥好久好久,最不舍地望着她渐行渐远,放开带有她温度的笔记本,上面写着“卿来年我们北上看雪”我默默地拉了一条线写上一个“好”字。

时间越缩越少,每个人都紧绷着弦,吃饭都想着人体糖类的消耗。我在星期天休息的几个小时里会发微信问泰萱的情况,可满屏只有我发出去的消息,再后来我把手机锁在抽屉里,与紧张和期望同行。“叮......”我停笔飞快地冲出教室,我似乎压的太久,跑到操场上喊了一声,阳光与微风轻拂过衣裳,我张开双手拥这久违的轻松,看云卷云舒的芬芳。回家后一桌子的佳肴馋得猫咪不停地蹭桌腿,我在那本笔记本上花了几个字“离雪又近了些”。我慢慢地从抽屉里拿出手机,充上电,看到满屏都是泰萱的消息,电话中得知她手机被她妈妈收起来,今天才发下来,今晚的梦乡里,雪花儿落在泰萱的发丝上,我堆的雪人也快成型了。

可人生无常,平地惊雷。老妈对我要去的北方提出了反对,我不知道是对是错,也许他们为我好是真的,但留了一份遗憾。

“泰萱。我家人不同意我报那幺远,担心我的同时又考虑就业的问题,对不起,我不能陪你到北方看雪了。”

“哎,才多大点事,男子汉不哭,放心啦我在北国等你。”

最后泰萱也如愿地进了当初理想墙上所写的学校。

朵朵新棉似的白云飘到远方,降下一场大雪,我慢慢地踏过白雪青砖,去寻前世的市井留白,阅一份遗憾的美。突然间“叮”一声,我打开微信一看原来是泰萱发来的消息:“道杰,你那儿下雪了没?我这儿下了,不用羡慕哦。”我弯下腰,双手捧起一捧雪一撒成了烟火,雪花儿缓缓落成了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