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哲俊 孙元隆 王肖龙 李琳 黄程新 贾美君
摘要 目的：评价联合运用降脂通脉胶囊治疗血脂异常的临床疗效及安全性。方法：计算机检索维普（VIP）、中国知网（CNKI）、万方（WanFang Data）、中国生物医学文献数据库（CBM）、PubMed、the Cochrane Library、EMbase等
收录的有关联合运用降脂通脉胶囊治疗血脂异常的随机对照试验（RCT）。检索时限为建库至2022年9月采用Cochrane评价手册中的偏倚风险评估工具进行评估，并使用RevMan 5.4.1与Stata 14.0软件进行Meta分析，系统评价降脂通脉胶囊对总胆固醇（TC）、三酰甘油（TG）、低密度脂蛋白胆固醇（LDL-C）、高密度脂蛋白胆固醇（HDL-C）、颈动脉内中膜厚度（IMT）及颈动脉斑块积分的影响。结果：共纳入11项RCT，涉及914例血脂异常病人。采用降脂通脉胶囊联合常规西药治疗的试验组TC［MD＝－0.69，95%CI（－0.98，－0.40），P＜0.000 01］、LDL-C［MD＝－0.52，95%CI（－0.74，－0.31），P＜0.000 01］、TG［MD＝－0.47，95%CI（－0.67，－0.26），P＜0.000 01］、IMT［MD＝－0.27，95%CI（－0.33，－0.22），P＜0.000 01］与颈动脉斑块积分［MD＝－1.43，95%CI（－2.33，－0.63），P＝0.000 4］水平较采用常规西药治疗的对照组明显降低，HDL-C［MD＝0.20，95%CI（0.07，0.32），P＝0.002］水平与临床疗效［OR＝3.49，95%CI（2.11，5.76），P＜0.000 01］较对照组明显提高。两组不良反应发生率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OR＝1.25，95%CI（0.59，2.65），P＝0.57］。结论：现有证据表明，加用降脂通脉胶囊治疗血脂异常效果优于单纯西药常规治疗。
关键词 高血脂；血脂异常；降脂通脉胶囊；Meta分析
doi：10.12102/j.issn.1672-1349.2024.07.007
Efficacy and Safety of Jiangzhi Tongmai Capsule for the Treatment of Dyslipidemia： a Meta-analysis
ZHAO Zhejun， SUN Yuanlong， WANG Xiaolong， LI Lin， HUANG Chengxin， JIA Meijun
Shuguang Hospital of Shanghai University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Shanghai 201203， China
Corresponding Author JIA Meijun， E-mail： sunnyjmj@163.com
Abstract Objective：To assess the clinical effectiveness and safety of Jiangzhi Tongmai Capsule for the treatment of dyslipidemia.Methods：VIP，China National Knowledge Infrastructure （CNKI），WanFang Data，China Biology Medicine Disc（CBM），PubMed，the Cochrane Library，and EMbase were searched for 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s（RCT） of Jiangzhi Tongmai Capsule for the management of dyslipidemia.The retrieval time limit is from the establishment of the databases to September 2022.The Cochrane systematic review manual bias risk assessment tool was used to evaluate the bias risk of the included study.The Stata 14.0 software was used for Meta analysis.Results：A total of 11 RCT were included，involving 914 cases.Meta-analysis showed that total cholesterol（TC）（MD＝－0.69， 95%CI －0.98-－0.40，P＜0.000 01），low density lipoprotein cholesterol（LDL-C） （MD＝－0.52， 95%CI －0.74-－0.31，P＜0.000 01），triglyceride（TG） （MD＝－0.47，95%CI －0.67-－0.26， P＜0.000 01），carotid intima-media thickness（IMT） （MD＝－0.27，95%CI －0.33-－0.22，P＜0.000 01），and carotid plaque score（MD＝－1.43，95%CI －2.33-－0.63，P＝0.000 4） in experimental group were lower than those in control group.The high density lipoprotein cholesterol（HDL-C） （MD＝0.20，95%CI 0.07-0.32，P＝0.002） and clinical efficacy（OR＝3.49，95%CI 2.11-5.76，P＜0.000 01） in experimental group were higher than those in control group.There was no statistically significant difference in the occurrence of adverse reactions between the experimental and control groups（OR＝1.25，95%CI 0.59-2.65，P＝0.57）.Conclusion：Available evidence indicates that combined application of Jiangzhi Tongmai Capsule is superior to conventional western medicine alone in improving the clinical efficacy of dyslipidemia.
Keywords hyperlipidemia; dyslipidemia; Jiangzhi Tongmai Capsule; Meta-analysis
血脂异常已成为现代社会一种常见的代谢性疾病，主要表现为总胆固醇（TC）、三酰甘油（TG）、低密度脂蛋白胆固醇（LDL-C）升高和高密度脂蛋白（HDL）降低，是导致动脉粥样硬化疾病发展的独立危险因素与病理基础［1-2］。同时，其代谢紊乱亦会引起一系列代谢性疾病，如冠心病、肥胖、脂肪肝等［3］。一项2012年的全国调查显示，血脂异常成人总体患病率达40.40%，
基金项目 国家自然科学青年基金项目（No.81603381）；第七批全国老中医药专家学术经验继承工作项目，编号：国中医药人教函〔2022〕76号；上海市临床重点专科项目（No.shslczdzk05301）；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面上项目（No.82174152）
作者单位 上海中医药大学附属曙光医院（上海 201203）
通讯作者 贾美君，E-mail：sunnyjmj@163.com
引用信息 赵哲俊，孙元隆，王肖龙，等.联合运用降脂通脉胶囊治疗血脂异常疗效及安全性的Meta分析［J］.中西医结合心脑血管病杂志，2024，22（7）：1204-1212.
且发病率仍在逐年升高［4］。研究表明，血清LDL-C水平每降低1 mmol/L 将使心血管事件发生率降低20%～25%［5-6］。另一方面，颈动脉是动脉粥样硬化最易发生部位，颈动脉斑块积分对复发性缺血性脑卒中具有预测价值，而颈动脉内中膜厚度（IMT）可作为心血管事件的强相关预测因子［7-9］。因此，降低LDL-C血清水平及控制颈动脉斑块积分与IMT于正常值尤为重要。现临床上仍首选他汀类药物改善病人血脂水平，其可降低血浆胆固醇，减少心肌梗死发生率［10］。他汀类药物主要通过抑制羟甲基戊二酰辅酶A（HMG-CoA）还原酶来调控脂质代谢［11］。但长期服用存在肝功能异常、横纹肌溶解等不良反应，亦可增加新患糖尿病风险［12-14］。对于他汀类药物不耐受病人，常出现胃肠道反应、皮肤潮红、头痛等症状，降低了病人的依从性［15-16］。临床上存在因此类负担而过早停止使用他汀类药物的现象，一定程度上影响了该药物的疗效［17］。因此，需要探索更加有效、安全的降脂药物。许多研究报道中医药在降脂治疗方面具有一定优势，因此，本研究将研究视角转移至中成药领域［18-19］。
中医学中并无血脂异常的病名，但在中医经典着作中有相似的论述，如《灵枢·卫气失常》中最早提出膏浊理论，并将肥胖分为3型，“人有脂、有膏、有肉”。虞抟进一步丰富了膏浊理论，指出“津液稠黏，血为止浊”。中医学中以“膏浊”“血浊”“血瘀”等病名描述血脂异常。病人常由素体脾胃虚弱，复加嗜食膏粱厚味，喜逸恶劳或情志不畅等因素致使痰浊内生，胶于体内，发为本病。本病基本病机为本虚标实、痰瘀互结［20-22］，治疗上以健脾化痰、活血化瘀为法［23］。降脂通脉胶囊由三七、决明子、泽泻、姜黄、铁线草5味药组成，具有化痰祛湿、活血通脉的功效，符合血脂异常的基本病机，为临床上常用于治疗血脂异常痰瘀互结证的中成药。临床研究已证实该药有效性及安全性较好，因此，本研究纳入降脂通脉胶囊治疗血脂异常病人的随机对照试验（RCT），关注药物对基础血脂指标影响的同时，还纳入颈动脉斑块积分与IMT作为结局指标，系统评价降脂通脉胶囊治疗血脂异常的有效性及安全性，为临床用药选择提供循证依据。
1 资料与方法
1.1 文献检索
计算机检索中国知网（CNKI）、维普（VIP）、万方（WanFang Data）、中国生物医学文献数据库（CBM）及PubMed、the Cochrane Library、EMbase。检索自建库至2022年9月降脂通脉胶囊联合常规西药治疗血脂异常相关的RCT。检索式为：（降脂通脉胶囊OR优克OR Jiangzhi Tongmai Capsule）AND（膏浊OR血脂异常OR高脂血症OR高胆固醇血症OR dyslipidemia OR hyperlipidemias OR hypercholesterolemia OR hypolipoproteinemias OR TC OR LDL-C），其中“优克”为商品名。
1.2 纳入标准
1.2.1 文献选择
降脂通脉胶囊联合常规西药治疗血脂异常的RCT。
1.2.2 研究对象
1）年龄≥18岁；2）诊断为血脂异常，符合《中国成人血脂异常防治指南（2016年修订版）》［4，24］、《2021加拿大心血管疾病协会（CCS）指南：成人心血管疾病预防中血脂异常的管理》［15］评判标准；3）可包括合并疾病有冠心病与动脉粥样硬化，其中结局指标需包含血脂相关指标。
1.2.3 干预措施
试验组采用降脂通脉胶囊联合常规西药进行治疗，治疗剂量与疗程不限制；对照组采用常规西药进行治疗。
1.3 排除标准
1）综述及动物实验；2）数据资料错误、缺漏的文献；3）与本研究目的无关的文献；4）涉嫌抄袭的文献；5）文献质量较低的文献。
1.4 结局指标
1）TC；2）LDL-C；3）TG；4）高密度脂蛋白胆固醇（HDL-C）；5）IMT；6）颈动脉斑块积分；7）临床总有效率；8）不良反应。
1.5 资料提取
由2名研究人员分别独立阅读文献的标题和摘要，根据预先确定的纳入和排除标准来筛选文献。对于符合纳入和排除标准的文献，对其全文质量进行评估，并从中提取相关信息。资料提取内容包括文献第一作者与发表年份、试验设计与结局指标等相关内容。若在提取数据过程中意见不同，需与第3位研究者商讨，统合意见。
1.6 文献质量评价
采用Cochrane手册评估文献风险偏倚，1）选择偏倚：随机序列生成（随机方法是否合理），分配隐藏；2）实施偏倚：实施者与参与者设盲；3）归因偏倚：结局指标完整程度；4）报告偏倚：选择性报告；5）其他偏倚。对每项标准做出高风险、低风险、风险不明确3种评价结果，颜色分别区分为红色、绿色、黄色。
1.7 统计学处理
本研究使用RevMan 5.4.1软件进行Meta分析。通过χ2检验和I2值分析纳入研究的异质性。如果异质性结果P＜0.05或I2＞50%，表明各研究间存在较大异质性，需要分析异质性原因，并采用随机效应模型。以比值比（OR）与95%置信区间（CI）作为二分类变量的效应量，均方差（MD）与95%CI作为连续性变量的效应量。连续性变量中均方差与标准差均为治疗前后的变化值［25］。最终结果采用森林图表示。采用Stata 14.0软件进行发表偏倚与敏感性分析，运用Begg′s 检验和Egger′s检验分析各研究间偏倚情况。
2 结 果
2.1 文献检索流程与结果
根据设定的主题词，共检索到相关文献451篇，导入NoteExpress 3.6去重后剩余126篇文献；阅读题目与摘要后剔除113篇文献，剔除内容主要为综述及动物实验类文献。初步筛选后获得文献13篇；阅读全文后剔除2篇文献，其中1篇文献试验设计无对照组，另1篇文献数据有误。最终纳入11篇RCT［26-36］，文献筛选流程与结果见图1。
2.2 纳入研究的基本特征
经过严格筛选，本研究最终纳入11篇文献，涉及914例病人，其中试验组458例，对照组456例。所有文献内药物服用方法均为口服。1项研究［32］试验组降脂通脉胶囊服用剂量不明。1项研究［28］对照组他汀类药物服用次数不明。1项研究［33］的治疗疗程分为4周与8周。1项研究［28］为长疗程12周，3项研究［27，34，36］为长疗程6个月。在数据处理时，肖波（1）代表4周疗程，肖波（2）代表8周疗程。详见表1。
2.3 文献方法学质量评价
本研究纳入文献均为中文文献，均进行了偏倚风险评估。3项研究［27-28，32］采用随机数字表法进行分组，选择偏倚为低风险，1项研究［33］采用就诊先后顺序分组，1项研究［30］采用病历ID末尾数字奇偶分组，此2项研究选择偏倚均为高风险，其余未明确说明随机分组具体方法；所有文献均未提及分配隐藏及盲法；所有文献均无病例失访或退出；所有研究数据均完整。纳入研究的偏倚风险评价见图2、图3。
2.4 Meta分析结果
2.4.1 临床疗效
6篇文献［26，29-33］报道了血脂异常的临床疗效，各研究间异质性可接受（P＝0.31，I2＝17%），采用固定效应模型进行Meta分析，结果显示，
试验组与对照组临床疗效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OR＝3.49，95%CI（2.11，5.76），P＜0.000 01］。详见图4。表明联合降脂通脉胶囊缓解血脂异常的临床疗效更好。
2.4.2 TC
10篇文献［26-28，30-36］报道了血清TC水平的变化，各研究间异质性较大（P＜0.000 01，I2＝86%），采用随机效应模型进行Meta分析，结果显示，试验组与对照组TC水平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MD＝－0.69，95%CI（－0.98，－0.40），P＜0.000 01］，表明降脂通脉胶囊联合常规西药降低血清TC水平作用更明显。详见图5。
图5 两组TC水平比较的Meta分析森林图
2.4.3 LDL-C
10篇文献［26-28，30-36］报道了血清LDL-C水平的变化，各研究间异质性较大（P＜0.000 01，I2＝89%），采用随机效应模型进行Meta分析，结果显示，试验组与对照组LDL-C水平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MD＝－0.52，95%CI（－0.74，－0.31），P＜0.000 01］，表明降脂通脉胶囊联合常规西药降低血清LDL-C水平作用更明显。详见图6。但各组间异质性较大，需进一步行敏感性分析寻找异质性原因。
2.4.4 TG
10篇文献［26-28，30-36］报道了血清TG水平的变化，各研究间异质性较大（P＜0.000 01，I2＝85%），采用随机效应模型进行Meta分析，结果显示，试验组与对照组TG水平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MD＝－0.47，95%CI（－0.67，－0.26），P＜0.000 01］，表明降脂通脉胶囊联合常规西药降低血清TG水平作用更显着。详见图7。2.4.5 HDL-C
10篇文献［26-28，30-36］报道了血清HDL-C水平的变化，各研究间异质性较大（P＜0.000 01，I2＝95%），采用随机效应模型进行Meta分析，结果显示，试验组与对照组HDL-C水平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MD＝0.20，95%CI（0.07，0.32），P＝0.002］，表明降脂通脉胶囊联合常规西药治疗高脂血症血清HDL-C水平升高更显着。详见图8。
2.4.6 IMT
3篇文献［27，34，36］报道了IMT的变化，各研究间异质性可接受（P＝0.20，I2＝38%），采用固定效应模型进行Meta分析，结果显示，试验组与对照组IMT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MD＝－0.27，95%CI（－0.33，－0.22），P＜0.000 01］，表明降脂通脉胶囊联合常规西药降低IMT作用更显着。
2.4.7 颈动脉斑块积分
3篇文献［27，34，36］报道了颈动脉斑块积分的变化，各研究间异质性较大（P＜0.000 1，I2＝91%），采用随机效应模型进行Meta分析，结果显示，两组与对照组颈动脉斑块积分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MD＝－1.43，95%CI（－2.33，－0.63），P＝0.000 4］，表明降脂通脉胶囊联合常规西药降低颈动脉斑块积分作用更显着。
2.4.8 不良反应
3篇文献［26，30，33］报道了药物导致不良反应情况，症状均轻，均无严重肝肾损伤。各研究间异质性可接受（P＝0.30，I2＝17%），采用固定效应模型进行Meta分析，结果显示，两组不良反应发生率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OR＝1.25，95%CI（0.59，2.65），P＝0.57］，表明联合应用降脂通脉胶囊不会增加不良反应。各研究具体不良反应情况见表2。
2.5 发表偏倚分析
使用Stata 14.0软件分析各结局指标发表偏倚。针对治疗血脂异常临床疗效漏斗图的结果显示散点大致分布于漏斗图中下部，等效线左右两侧，表明出现发表偏倚的可能性较小。而有些项目各研究间有显着异质性，因各研究间疾病类型不同，故使用Egger′s检验与Begg′s检验进行发表偏倚分析。结果显示，结局指标TC、LDL-C、TG、HDL-C均存在一定的偏倚，在按照疾病类型的不同分组后，各研究间偏倚水平明显下降，分析偏倚主要来自不同的疾病类型。详见表3。
2.6 敏感性分析
本研究发现LDL-C异质性水平较高，采用随机效应模型对其行进一步敏感性分析，方法为逐一剔除法，分析剩余文献所得新的合并效应量的点估计值偏倚情况，详见图9。分析显示，剔除潘春奇等［30］的研究后异质性水平明显下降，提示异质性较大的原因可能来源于此项研究。该文献运用依折麦布片作为基础用药。区别于他汀类药物，依折麦布片为血脂管理的二线用药，为尼曼-匹克C1型类似蛋白1（NPC1L1）抑制剂，通过阻断小肠刷状边缘对胆固醇的吸收而发挥作用［37］。但依折麦布片对LDL-C的不同疗效可能是导致此异质性的原因。
3 讨 论
3.1 文献质量评价
优质的随机、双盲、安慰剂、平行设计临床试验是为临床应用提供可靠指导的必要条件［38-39］。然而，中药临床研究在实践中往往难以遵循这些原则。本研究纳入的文献存在以下缺陷：1）在随机分组方面，只有3项研究明确了其随机化方法，2项研究的随机化方法出现错误，剩余研究未详细描述随机分配策略，导致随机性的可靠性和质量受到质疑，同时也使研究结果的重复性受到影响；2）各研究均未开展样本量预估；3）所有研究均未提及是否采用盲法。而纳入的文献均局限于中文，缺乏外文文献，且均为阳性报道，存在明显的发表偏倚。
3.2 降脂通脉胶囊的疗效
现中医学对于血脂异常已有系统认识，如脏腑辨证从肝、脾、肾三脏入手［40］；或从《脾胃论》气机升降与元气为基础，探讨脾胃在血脂异常发展过程中的重要性［41］；也有学者强调“玄府理论”，以平衡玄府的正常功能为治疗原则［42］。分析以上理论，血脂异常的中医病机离不开气机失常，久之则产生膏、脂、痰、瘀等病理产物，而这些病理产物又会成为病因加重病情。根据血脂异常的基本病机，现中医对血脂异常的治疗方法可归纳为3类，即涤痰化湿、行气消食、活血化瘀［43］。降脂通脉胶囊由决明子、姜黄、泽泻等5味药组成。其中，决明子降脂降压、清肝明目；姜黄破血行气、通络止痛；泽泻利水渗湿、化浊降脂；三七活血散瘀、补虚壮强；铁线草清热解毒、利尿通淋。全方共奏化痰祛湿、活血通脉之功，囊括了化痰、行气、活血化瘀三法，符合血脂异常治疗的基本理法。
现代药理学对于中药功效有进一步认识。决明子含有化合物包括蒽醌类和苯并吡酮类，可拮抗高脂饮食所致的动脉粥样硬化，主要涉及信号通路包括血管内皮生长因子（VEGF）、肿瘤坏死因子（TNF）、花生四烯酸代谢等［44］。姜黄中姜黄素可以有效降低TG、胆固醇以及游离脂肪酸水平，亦可通过调节多种炎症通路降低炎症反应［45-46］，其与阿托伐他汀钙片联合运用可更有效地降低血清TC、TG、LDL-C水平［47］。泽泻中泽泻醇A等活性成分可显着降低油酸诱导的TC、TG高水平，主要机制与抑制脂质合成关键转录因子（SREBPs）的转录活性相关［48］。三七中三七总皂苷可以调控caveolae/Cav1抑制细胞增殖，以抗血管新生，发挥抗动脉粥样硬化作用［49］。铁线草乙醇提取物能显着降低高血糖大鼠模型血糖、胆固醇、TG水平［50］。在临床上，三七提取物三七总皂苷已作为中成药广泛使用，如血塞通胶囊，江小萍等［51］试验表明其可有效减缓动脉粥样硬化进展，效果与阿托伐他汀钙片相当。而通过数据挖掘，泽泻在以“痰瘀”论治的中药组方中出现的频率达到了第三［52］。可见，基础和临床研究均已证实降脂通脉胶囊组方中各味单药已具有降血脂的作用与机制。因此，降脂通脉胶囊具备一定的血脂异常治疗效果。
本研究对降脂通脉胶囊治疗血脂异常的临床疗效进行了系统评价。研究过程中遵循了现代指南对血脂异常病人的基础治疗要求，包括使用一线用药他汀类。采用这种方法有助于保证纳入研究的一致性和科学性，进而使研究结果在现实和实际应用方面具有指导价值。本研究共纳入11篇文献，涉及914例血脂异常病人，Meta分析结果显示，采用降脂通脉胶囊联合常规西药治疗后TC、LDL-C、TG、IMT与颈动脉斑块积分均低于单用常规西药治疗，HDL-C水平与临床疗效均高于单用常规西药治疗，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表明联合降脂通脉胶囊较单用常规西药进一步降低了血脂异常病人的血脂水平，降低伴有颈动脉粥样硬化斑块病人IMT和斑块钙化积分。尽管血脂异常病人的长期治疗效果是临床研究的关键指标，但本研究所涵盖的文献中关于长期疗效的观察较为有限，仅有3篇文献涉及6个月的观察期，且各研究的随访时间存在较大差异，因此，在合并分析时未发现统计学差异。
3.3 降脂通脉胶囊的安全性分析
在安全性方面，与对照组相比，试验组不良反应发生情况差异无统计学意义，表明联合降脂通脉胶囊不会增加不良反应。其中3项研究［26，30，33］报道了在用药阶段出现的不良反应，包括头痛、腹痛腹胀、呕吐等。然而本研究纳入文献的干预手段均为在常规西药治疗基础上加用降脂通脉胶囊，无法判断不良反应为联合用 药或是单纯西药产生的。只有1项研究［33］单纯西药组无不良反应，而联合用药组出现3例恶心、呕吐。姜黄素对肠道具有健康调节作用［53］，而三七总皂苷可保护阿司匹林对胃黏膜造成的损伤［54］。结合Meta分析结果，该项研究的不良反应不能确定是由降脂通脉胶囊造成的，还需要更深入的研究证明是否存在与他汀类药物的相互作用。上述不良反应均在对症处理后减轻，且试验过程并无病人因不适而退出，因此，可以认为加用降脂通脉胶囊具有较好的安全性。
4 小 结
本次Meta分析显示，加用降脂通脉胶囊在提高血脂异常病人临床疗效方面优于单纯西药常规治疗，且不会增加不良反应，但在远期疗效方面数据不够充足。本研究结果存在一定局限性，在进一步研究中，期待更大量的样本与更高质量的RCT补充证实降脂通脉胶囊对血脂异常的有效性，尤其是对血清LDL-C水平的影响，为临床应用提供更可靠的循证医学依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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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3-03-28）
（本文编辑王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