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毅宁，廖 斌，皇甫真萍，张 逸，齐 彦，陈佳薇
（福建中医药大学附属人民医院，福建 福州 350004）
白血病是一类造血干细胞的克隆性恶性疾病，其克隆中的白血病细胞失去进一步分化成熟的能力而停滞在细胞发育的不同阶段，造血过程中细胞分化及凋亡受阻可能是导致白血病的重要机制［1-2］。本研究采用复方君子汤配合化疗治疗气阴两虚型急性白血病20例，取得较好疗效，现报告如下。
1 资料与方法
1.1 一般资料 40例患者均为我院血液科住院患者，按随机数字表法分为2组：治疗组20例，其中男12例，女8例；急性非淋巴细胞白血病（ANLL）13例，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ALL）7例；平均年龄（32.74±19.16）岁。对照组20例，其中男10例，女10例；ANLL 15例，ALL 5例；平均年龄 （34.18±15.33）岁。2组在性别、年龄及急性白血病分型等方面，经统计学分析，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
1.2 诊断标准 西医诊断标准参照张之南主编的《血液病诊断及疗效标准》（2版）［3］。中医辨证分型标准参考《中医内科学》和卫生部颁布的《中药新药临床研究指导原则》及《实用中医血液病学》［4］制定，辨为气阴两虚型：面色不华，头晕乏力，自汗盗汗，时有低热，五心烦热，心悸失眠，可有衄血发斑，舌质淡，体胖有齿印，苔薄白或薄黄，脉细数或细弱。
1.3 纳入标准 ①符合西医诊断标准者。②中医辨证属气阴两虚型者，辨证时至少由两名中级职称以上中医师同时认定。③坚持使用本方案治疗者。
1.4 排除标准 ①骨髓增生异常综合征RAEB-T型。②急性早幼粒细胞白血病。③中医辨证为其它证型者。④不能口服中药者。⑤不能按要求配合治疗和复查者。
1.5 治疗方法 ①治疗组 初治ALL：第1～28 天口服复方君子汤，组成：党参15 g，黄芪15 g，白术10 g，茯苓10 g，黄精10 g，枸杞子10 g，白芍10 g，丹参10 g，川芎6 g，浙贝母10 g，莪术10 g，汉防己10 g，白花蛇舌草15 g，炙甘草6 g。水煎服，每日2次。化疗方案以VDLP 方案为主：第1，2，3 天柔红霉素40 mg／（m2／d）静滴；第1，8，15，22 天长春新碱2 mg 静滴；左旋门冬酰胺酶5 000～10 000 U 第16～28 天静注；第1～28 天强的松40～60mg 口服。ANLL：第1～7 天口服复方君子汤。化疗方案以DA 方案为主：第1～3 天柔红霉素40 mg／（m2／d）静滴，第1～7 天阿糖胞苷150 mg／（m2／d）静滴。复发难治：ALL 及ANLL 均采用第1～7 天口服复方君子汤；第1～3 天环孢霉素A 4 mg／（kg／d），分2次静滴；化疗采用大剂量阿糖胞苷2.0 g／（m2／d），第1～3 天静滴为主的方案。②对照组：不口服复方君子汤，其他治疗方法均同治疗组。2组除第1个疗程达完全缓解患者外，其余患者均予2个疗程治疗后判定疗效，随访期为1 a。
1.6 观察指标和疗效评价 疗效评价标准参照张之南主编《血液病诊断及疗效标准》（2版）［3］分为完全缓解、部分缓解、未缓解。观察指标为化疗期间每周查血常规2次，疗程结束14 d 及临床血象达到缓解标准时做骨髓细胞学检查；治疗前后做肝肾功能等检查；毒副反应按WHO 标准分级。总有效率＝［（CR＋PR）／总例数］×100%。
2 结 果
2.1 2组疗效比较 见表1。
2.2 2组达CR 所需时间及持续时间比较 见表2。
2.3 2组不良反应比较 2组均有不同程度的骨髓抑制、恶心、呕吐等不良反应，2组比较，无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3～表4。2组白细胞数＜1.0×109／L 和血小板＜20×109／L 出现的时间基本一致，平均时间在化疗后第（10±2.33）d，持续的时间平均为（7±3.46）d。2组不良反应经退热、抗感染、保肝、保护胃黏膜等支持治疗后，均可逆转。
表1 2组疗效比较
表2 2组达CR 所需时间及持续时间d
表3 2组出现血液学不良反应比较（n，%）
表4 2组出现非血液学不良反应比较（n，%）
3 讨论
白血病细胞具有增殖能力，但分化、成熟受阻，使得白血病细胞在骨髓内聚积，抑制正常造血细胞增殖。在造血组织中，细胞凋亡参与造血调控，维持血细胞生成与死亡的动态平衡和周围血细胞数的稳定［5］。通过调节白血病细胞凋亡的研究发现［6］：多种类型的白血病细胞可在体内或体外经各种化合物的作用发生终末分化和凋亡，此既是白血病诱导凋亡治疗的基础，也为治疗白血病提供了新的手段和途径。
中医一般将外界致白血病因素统称为 “邪毒”，这包括各种理化因素、生物因素等。而这种邪毒进入机体后，蕴积日久化热，耗气伤阴，因而又多将这种邪毒看做“火热之邪”，也有称之为“火毒”、“热毒”。邪毒所以能够侵袭机体是由于正气虚弱所为，正如《素问·评热病论》说：“邪之所凑，其气必虚”，说明正气虚弱是白血病发病的内在原因。另外，血瘀、水湿与痰凝是邪毒内伤的病理产物，也是致病因素之一。因此中医治疗白血病的根本原则就是补其不足，损其有余，也就是扶正与祛邪。急性白血病的病程中常贯穿表现气阴两虚证候［8］，因此，益气养阴法是中医治疗白血病的基本大法。治疗上常采用益气养阴生津、温阳利水、活血化瘀联合运用，三者合用可利水活血不耗阴，益气养阴不助湿碍血，复方君子汤正是在此基础上拟定的方剂。
复方君子汤源于我科的经验方，由四君子汤以及黄芪、黄精、枸杞子、白芍、丹参、川芎、浙贝母、莪术、汉防己、白花蛇舌草等药物组成，遵循益气养阴，温阳利水与活血化瘀三法并用之原则，方中党参、黄芪、白术、甘草、黄精、枸杞子、白芍益气养阴；白术、茯苓、汉防己利水，白花蛇舌草解毒，丹参、川芎活血化瘀。其中党参健脾益气，生津养血；黄芪调中益气，固脱升陷，利水消肿。二者并用，具有扶正培本，补中益气，健脾益肺，活血化瘀的作用。川芎、浙贝母及莪术已被证实在体外具有逆转肿瘤细胞耐药活性，且可诱导细胞凋亡，配合方中白术、茯苓、炙甘草，共同起到益气解毒之效。方中诸药相互配合运用，有益气滋阴，兼有利水、活血之功效。前期实验［10］表明：复方君子汤与K562 细胞株共同培养72 h 后，复方君子汤浓度为4 mg／mL 时，早期凋亡明显增多；至8 mg／mL组时，细胞早期凋亡率下降，晚期凋亡／死亡细胞显着增多［9］。可见复方君子汤对K562 细胞的作用呈现量效关系。
本研究表明：复方君子汤对白血病患者的化疗有增效作用，与化疗联合应用优于单纯西药治疗，从而证明中医药具有明显的增效、减毒优势，具有一定的临床应用前景。当然，中药复方君子汤在急性白血病治疗中的作用机制，如其对白血病细胞诱导调亡的作用及增殖分化、对骨髓造血微环境、对白血病细胞耐药逆转的影响等有待进一步研究。
［1］L.ZHU，A.I.SKOULTCHI.Coordinating cell proliferation and differentiation［J］.Curr Opin Genet Dev，2001（10）：91-97.
［2］LIU T，MAO M，CHEN Z，et al.Advances in the study of etiology and differentiation induction mechanism of acute promyelocytic leukemia［J］.Zhonghua Xue Ye Xue Za Zhi，1999，20（12）：666-668.
［3］张之南.血液病诊断及疗效标准［S］.2版.北京：科 学 出版社，1998：171-175.
［4］焦中华，张天芳.实用中医血液病学［M］.青岛：青岛出版社，1989：262－288.
［5］TAKAHASHI N.Induction of cell differentiation and development of new anticancer drugs［J］.Yakugaku Zasshi，2002，122（8）：547-563.
［6］谢新生，高聆，宋玉琴，等.515 抗瘤方剂诱导白血病HL-60细胞凋亡的研究［J］.中国中西医结合杂志，2000，20（2）：129-131.
［7］孙静，李震，王莉，等.益气养阴方诱导急性白血病细胞凋亡的实验研究［J］.肿瘤防治杂志，2002，9（1）：46.
［8］凌昌全，俞超芹，潘瑞萍，等.人参皂甙对人T 淋巴细胞自血病细胞株凋亡基因的影响［J］.中医杂志，2000，41（3）：176-178.
［9］卢步峰，杨佩满，于丽敏，等.PIC-BE 诱导K562／ADM 细胞凋亡及逆转其MDR的研究［J］.中国生物化学与分子生物学报，1999，15（2）：323-327.
［10］刘亚娴，李际君，付小梅，等.中药启膈散诱导K562 凋亡的实验研究［J］.陕西中医，2004，25（4）：375-37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