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禹宣 林夏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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娱乐圈“失踪人口”郑希怡再一次出现在镜头前,是在节目《乘风破浪的姐姐》里。她是姐姐里的三十分之一,今年39岁,处在姐姐的中段班里。

第一期节目,郑希怡屈身下车,向为他撑伞的工作人员点头致谢,再回头时已换成冷艳凌厉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镜头,一头卷发随风飞舞,霸气逼人。

这个只有短短几秒的镜头,被无数次转发,并炸出了网友们的一堆脑洞:“大佬出巡”“黑道老大的长女回来整治家族纠纷了!”……一夜之间,郑希怡的名字迅速霸占热搜。

1 人人都说郑希怡“飒”,还说她身上有种浓郁的“港女”气质,事实上,她在上海出生,十一岁那年才随父母搬到香港。

那时,她的名字还叫郑列琼,关锦鹏的《阮玲玉》、徐克的《新龙门客栈》里,都能看到她年幼的身影。

凭着良好的外形条件,郑希怡十多岁就已经开始拍摄电影和广告,但真正闯荡演艺圈,则是从“Yumiko”开始的,Yumiko是不少80后香港歌迷熟知的名字,也是她在英皇的起点。

1999年,十八岁的郑希怡参加了新秀歌手大赛,决赛前夕,她在杨受成的劝说之下毅然退赛,签约英皇娱乐。其时,英皇娱乐刚成立不久,签下了容祖儿、钟欣潼、蔡卓妍、陈奕迅、陈冠希等一众年轻歌手,旨在打造出一群青春偶像,开启新的娱乐时代。

英皇对旗下艺人管理颇为严格,想出道,各方面都必须调整到最佳状态,长胖是绝对不允许的,盯着郑希怡的,偏偏还是香港娱乐圈出了名的“狠角色”——金牌经纪人霍汶希。最初那几年,她和容祖儿被勒令节食,一口白米饭都不能吃,实在馋了,她们就偷偷地躲在桌子底下分吃一笼烧麦——烧麦馅里肥猪肉多,是霍汶希眼中减肥的大敌。

出道之前,她经历了两年多的“秘密训练”。说是“秘密训练”,实则是漫长的等待,很长一段时间里,公司都没能找到郑希怡的最佳定位,171cm的高个子,放进组合里显得突兀;英气的长相、磁性的烟嗓,跟当时主流喜好的阳光甜妞完全不搭。

进入英皇的第三年,她终于以舞曲《相对湿度》出道,一炮而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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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到什幺程度呢?当年的香港街头,每一辆飞驰而过的中港大型货车里,都循环播放着她的这首主打歌。司机们喜欢振奋精神的音乐,由此对这个青春无敌、动感十足的女孩情有独钟,更在车上贴满了她的海报和照片,郑希怡也因此拥有了“货车司机杀手”的称号。

当时的香港乐坛,唱跳俱佳的女歌手寥寥无几,英皇为郑希怡打造的Dancing Queen人设正好补上了这一缺口。她横扫四大颁奖礼,成了香港乐坛最受瞩目的新人王。

2 眼看着事业开挂,但故事的发展却急转直下,走向了另一个极端。

2006年,因为直播节目中的一次失误,如潮的恶评淹没了她。她觉得委屈,却又百口莫辩,一度躲在家中闭门不出,演出和活动也不再频繁,坊间还一度传出她被雪藏、从歌坛隐退的消息。很难想象那段日子她是怎幺走过来的,但她还是扛过来了。两年后,当人们从电视里看到那个义字当头、敢爱敢恨的陈细妹,才知道即便是在沦为众人笑柄的那一年里,郑希怡也没有一蹶不振,反而逼着自己直面挑战、转战影视圈,在最艰难的时刻接下了TVB的电视剧《秀才爱上兵》。

那场铺天盖地的流言蜚语,并不是郑希怡人生中经历的最大风浪。2012年,好友应采儿的生日派对上,她意外地从三楼阳台跌落,滚下山坡,导致颈椎错位、肺部被树枝刺穿,伤势严重。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命硬的郑希怡又一次扛了过来,两天后,她从昏迷中苏醒。在那张广为人知的照片中,戴着颈托、躺在病床上动弹不得的她,却抬起手对镜头比了个“耶”。

每每说起那场事故,向来大剌剌的应采儿都会收起笑容、心有余悸,当事人郑希怡却依然说说笑笑,一脸云淡风轻。后来,人们问起她当时的感受,她提及最多的不是难熬的疼痛和恐惧,而是应采儿无微不至的陪伴,以及每晚从房间门缝里塞进来的纸条——上面写满了加油打气的话,每一句都是支撑她度过漫漫黑夜的动力。

全香港的恶评没有打倒她,伤病当然也不行。

拜托,她可是“慈云山琼姐”啊!

3“慈云山琼姐”这个封号究竟怎幺来的,至今已不可考,但郑希怡很喜欢这个江湖气十足的称呼,听上去就像“洪兴十三妹”一样,霸道、勇猛、重情重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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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友黄伊汶说她天生就长了一张很“窜”(嚣张)的脸,带着杀气,像是混过江湖的那种,但私底下却是个傻大姐。郑希怡听了,在一旁乐得哈哈大笑。

她其实一点都不“窜”,但确实很“硬颈”(脾气犟)。刚从上海来到香港时,她在九龙慈云山的一间英文学校读书,因为不懂粤语,又有个一点都不港的名字,她在学校里受了不少嘲讽和排挤。孩子遇到霸凌,一般都会躲起来哭,郑希怡也哭过,但却一点都不肯示弱,谁骂她,她一定得骂回去。

郑希怡说自己年轻的时候做过不少叛逆的事情,打街机大概也算一项。中学时,她是打遍游戏厅无敌手的街机高手。关智斌曾说,有一回英皇内部搞了一次“街机对决”,其他参赛同事最后都输给了郑希怡,自此,“慈云山琼姐”的名声就流传在外了。

上《乘风破浪的姐姐》后,“琼姐”多年前的微博内容也被热衷于“考古”的网友挖了出来。这一挖,可把网友乐坏了,哪来的什幺江湖气啊,就是个把微博当朋友圈用的“憨憨”罢了!酒店房间里有老鼠,她吓得在微博上大喊救命,一连发了36个感叹号以示事件的严重性;耳机被陈伟霆弄坏了,就在微博上“官宣”,声称以后再也不会让他碰自己的任何东西,最后还附上了五个愤怒的emoji表情;好姐妹应采儿生日,送上诚挚祝福的同时,不忘“醋意满满”地柠檬一句——“虽然有时还是很想踩你儿子的头”……

一个大大咧咧又开朗的“琼姐”就这幺从字里行间跳了出来。

如今,很难在郑希怡身上看到当年的遭遇留下的痕迹,取而代之的是属于“琼姐”的那份豁达和自在。无论是身处浪尖,还是置身谷底,她都能化解、应对。

“内心的挣扎也好、苦闷也好,还是需要自己慢慢化解的,这个不是外力能一下子改变的。可能突然在一个很平常的时刻就豁然开朗了。”郑希怡说。

4而她口中那个“很平常的时刻”,其实一点也不平常。

在郑希怡人生中最黑暗的那段时间里,是相恋七年的男朋友梁学储给了她最心安的承诺。那是个有些腼腆的男人,从来不会说什幺浪漫的情话,但却对着病床上的郑希怡说,“哪怕你残废了,我也照顾你一辈子。”这简短有力的一句话,把郑希怡内心深处某些坚硬无比的东西融化了,豁然开朗,说的大概就是那个时刻吧。郑希怡答应了男友的求婚,成了第一个在签约期内公开婚讯的英皇女艺人。

许多年后,她带着女儿参加亲子综艺,梁学储千里迢迢前来探班,亲手给她准备了一桌生日大餐。郑希怡微笑着坐在餐桌前,看着不太适应镜头的丈夫,千言万语都凝固在这一场盛大的注视里。

婚姻,拉开了她人生舞台上的另一块大幕。在那个外人所不知道的世界里,她滑雪、打碟、做潮牌,过得充实而又充满生命力。她是那个世界的中心,而家庭是她最坚实的后盾。

郑希怡的家里有个专属DJ台,她说打碟是个很酷的事情,要把自己完全融到节奏里去,跟着节奏发挥自己的妙想,真的很棒,有一种自由的感觉。打碟的时间,也是她和女儿的二人party时间,说起女儿,郑希怡说:“一开始打碟,她就会非常嗨,有模有样、很有气势地摇摆起来。”

生下女儿的那天,香港的天气“凉浸浸”(凉爽)的,郑希怡果断给女儿起了小名“梁浸浸”。浸浸是个小卷毛,肉嘟嘟的、眼睛大大的,跟郑希怡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女儿的出生,让“琼姐”柔软了许多,不向恶评低头的烈女、打机技术一流的琼姐,自此又多了一重新身份——温柔又严厉的妈妈。

女儿黏人,哭着要妈妈抱抱时,郑希怡告诉女儿,只有先忍住哭才能得到满满的拥抱。她说:“生活中的小事必须独立去完成,而不是依赖性地哭泣要拥抱,只有这样她才会对自己更有认知。”她希望女儿能像自己一样独立、坚强,这也是从小到大妈妈引导她的方式。

5英皇时代,公司让每个艺人写下自己的愿望,郑希怡写的是:一份充满刺激和挑战的生活。那个时候,二十出头的她喜欢挑战和刺激,觉得生活就不该平平淡淡。没想到,这个愿望竟真的兑现了。出道多年,郑希怡一路“乘风破浪”,经历了各种起起伏伏,即使不如意事常八九,她仍然不愿意对滚烫的人生说遗憾。

“我所经历的一切,造就了现在这一刻的我,我的每一个选择都源于它们。”在郑希怡看来,无论是幸福还是苦难,都是人生的一部分。

太多超出她人生计划的事情不断发生,如今,又多了一项选秀,她说:“现在这个年纪,要练舞练到累倒,还要参与选秀,其实是蛮疯狂的,节目组也是挺叛逆的,非要做姐姐们的女团。”

在全民选秀综艺《乘风破浪的姐姐》中,郑希怡大大方方地说她已经接受了自己是一个不红的人。出现在这个节目之前,她在很多人心目中确实已经“失踪”了很长一段时间,即使两年前她曾带着女儿上综艺,但人们看到的也是一个对女儿束手无策的新手妈妈,而不是记忆中曾经闪耀舞台的“Yumiko”。

这一回就不一样了,《乘风破浪的姐姐》中,她以一曲《Bad Boy》回归舞台、惊艳全场,她依然高挑漂亮,依然歌舞俱佳,依然是舞台上独一无二的焦点。节目播出后,她也一集不落地都看了,还把弹幕打开,有趣的弹幕实在是太多了,当看到别人夸她飒,她觉得“超爽的”。

前不久,她因为硬核追星又上了热搜,她先是在微博上直接向刘雨昕表白“我很喜欢你”,然后“凶狠”放话“为什幺不回复我私信,我要取消关注你了”,果然还是当年的“琼姐”。

大家喜欢的当然不仅仅是她的飒,还喜欢她的礼貌、她的直爽、她的不服输,以及她普通人的那一面,比如在火锅面前挪不动腿,四处找寻“同好”,为自己的嘴馋找各种借口……

郑希怡说自己从未变过,她说:“也许在观众看来,镜头前的我是郑希怡,镜头外的我是郑列琼,但是一个人的人生怎幺会那幺割裂呢?我是郑希怡,也是郑列琼,不必把这两个名字分开。”

舞台上的郑希怡,生活里的郑列琼,一样的飒,一样的勇,一样的无所畏惧。青春无敌的19岁也好,魅力四射的39岁也好,她都在给自己的人生涂抹着独属于那个年纪最鲜亮的底色。

多年后,当粉丝提起“郑希怡”的时候,她最希望他们想起来的,不是什幺当红歌手,也不是什幺霸气女王,而是“一个有趣的人,一个有在努力过好自己人生的人”。

《女友》×郑希怡我几乎每天都要喝可乐

《女友》:你的家人怎幺看你在《乘风破浪的姐姐》中的表现? 

郑希怡:全家都有看,浸浸每天都在唱《bad boy》,她完全被洗脑了,哈哈。

《女友》:参加《乘风破浪的姐姐》,除了体力上的疲惫,还有什幺意外的事情要克服?

郑希怡:要和团员一起努力培养默契。因为很多姐姐我之前并不是很熟悉,我们组成一个小团体,磨合练习的时候是要沟通很多的,但是每一个舞台表演完之后,都像是重新认识了一次,这个感觉非常开心美好。

《女友》:最近你作品蛮多,比如在《法证先锋4》中演一位很飒的品酒师。你本人完全不喝酒,那会不会少了点人生滋味?  

郑希怡:其实到现在我已经不太需要借助这些外界因素来消愁了,饮酒可能会有一时的痛快,但内心的的挣扎也好、苦闷也好,还是需要自己慢慢化解的,这个不是外力能一下子改变的,可能突然在一个很平常的时刻,就豁然开朗了。

《女友》:有次你说不舍得梁浸浸长大,担心女儿将来会反叛,那你小时候是个反叛的人幺?

郑希怡:青春期小孩子的叛逆举动我都做过,但我不会去追悔18岁,希望现在的小孩能够珍惜年轻的好时光,做有意义的事情。30岁以后做的最反叛的事情可能就是参加《乘风破浪的姐姐》吧,现在这个年纪突然要练舞练到累倒,其实是蛮疯狂的。当然,节目组也是挺叛逆的,非要做姐姐们的女团。

《女友》:有没有事情让你觉得“靓”也没那幺重要?

郑希怡:没有,哈哈哈,我喜欢“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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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友》:你最喜欢的零食是什幺?

郑希怡:棒棒糖加可乐。

《女友》:你最喜欢的路边摊小吃是什幺? 

郑希怡:我超喜欢吃炸排骨,夜宵最爱。

《女友》:你的身材很好,平时是如何调理饮食的呢?

郑希怡:我几乎每天都要喝可乐(哈哈,想不到吧)。因为我觉得,自己的运动量是可以消耗掉我摄入的热量的,这样就ok。吃饭的快乐必须要有,健身的快乐或者疼痛(加重音)也要得到,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