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运磊

“如果不珍惜,地球上的最后一滴水,可能是我们的眼泪。”这是我小时候在课本上读到的最早也是最形象的水资源警告文案了。

水资源警告?怎幺会?水价比我们天天吃的盐都便宜许多,怎幺可能会警告?但低头思故乡时,小时候老家那几口碧波荡漾的池塘,如今早就见底儿了。

我在紧挨黄河边的郑州居住,确实没怎幺感觉到水资源的警告,但最近读了美国人赛斯·西格尔的《创水记:以色列的治水之道》后,迸发出一个感想:对待水资源警告,能用制度解决的,不要动用道德;能用技术解决的,不要动用制度。

为什幺?因为对水特别是雨水来说,大家真的是“不患寡而患不均”。不均,就容易滋生极端,极端就容易带来祸害,导致“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中国为什幺要搞南水北调工程?就是为了削峰填谷,迎合了老子那句“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但有的地方就不行,比如以色列,这个国家虽然位于地中海和死海中间,但极度缺淡水。曾任以色列总理的列维·埃什科尔打了个比方:“水之于一国,如血之于一人。”这种切肤之痛,是那位喊出“谁控制了石油,就控制了所有国家;谁控制了粮食,就控制了人类;谁控制了货币,就控制了全球经济”的美国前国务卿基辛格无法感同身受的,不然,他为什幺不说“谁控制了水资源……”呢!

从谷歌地球上看以色列的卫星云图,可见其国土的2/3都是枯黄的、斑斑点点的“沙漠迷彩”。我小时候一遇到涝灾,就喜欢唱童谣:“勺子勺子扒扒天,云彩跑到西南山;西南山里下大雨,咱们这里好晴天。”如果给以色列小孩听到了,恐怕他们立马反着唱了。

但以色列人也争气,硬是创造了水的奇迹,令沙海变桑田。这个“蕞尔小国”每年光出口的西瓜、辣椒、番茄等耗水农作物,价值就达数十亿美元,还戴上了“欧洲冬季厨房”之冠。

他们靠的是什幺?耗资巨大的海水淡化工程及精确到滴的滴灌系统—能用技术解决的,不要动用制度。天天喊“节水光荣,费水可耻”而不想办法解决问题,没毛用!

“惜水如金”的还有新加坡,这个国家周围的水量,比以色列还充沛,但和以色列一样,也是淡水资源极度匮乏,不得不从马来西亚进口。时任新加坡总理李光耀甚至面对电视镜头哭诉:“水,挡住了新加坡所有的发展前景。”

所幸的是,新加坡当局多管齐下,收效良好,除了海水淡化,还制造“新生水”(NewWater,即回收所有的工业和家庭生活废水,经过各种过滤和消毒,使其达到可饮用标准)、转化雨水等。

澳大利亚为什幺常常野火肆虐?也是太干了—70%的地区年降雨量在500毫米以下;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如果有水、空气湿润就另当别论了。为此,悉尼政府专门规定,新住宅须安装雨水收集系统以减少对饮用水的消耗。

“泰山不拒细壤,故能成其高;江河不拒细流,故能成其深”,以色列、新加坡、澳洲的经验足以印证这句话。如今,我国也将节水上升到国家层面,提出要“以水定城、以水定产”。

不恐不惧,善用水资源,全面预防洪涝,我们的眼泪将不会白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