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雷

作为一个自诩文艺青年的人,我很能够理解陈子昂同学的傲娇,比爷牛的人都死了,和爷一样牛的人还没生出来,这是多幺痛的领悟!我很低调,没有他那幺傲娇,但“前不见古人”的痛是一样的。如果有机会,我想再上一回北大清华,不过是百年前那个咖怪云集的北大清华。

当然还是学中文,首先和胡适博士学吧。见胡博士,准备什幺见面礼呢?对,PTT勋章!这个是他最喜欢的了。作为全球“怕太太”协会的会长,胡适博士一直在满世界搜刮PTT勋章呢。胡适博士有名言:“一个国家,怕老婆的故事多,则容易民主;反之则否。德国文学极少怕老婆的故事,故不易民主;中国怕老婆的故事特多,故将来必能民主。”不说为了学术,为了中国以后能够更加民主,我也甘愿做一个新时代PTT的好男人。

还要跟刘半农博士学学写情诗,《教我如何不想她》堪称当年神曲啊,青年才俊倾心不已,登门求见女神,自然失望而归。后刘大师戏作一诗:“叫我如何不想她,请进门来喝杯茶。原来如此一老叟,叫我如何再想她!”

说到傲娇,梁启超先生要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他上课总是先来一句:“启超是没有什幺学问的”,接着眼睛向上一翻,轻轻点点头:“可是也有一点喽!”那种低调中的张扬,舍我其谁。梁实秋回忆:“先生讲到紧要处,便成为表演,手舞足蹈,情不自已,有时掩面,有时顿足,有时狂笑,有时叹息;讲到欢乐处,则大笑,声震屋梁;讲到悲伤处,则痛哭,涕泗滂沱。”因为自带小宇宙,所以不用多媒体,拒绝PPT,课一样讲得风生水起。

作为一个吃货,林语堂大师的课怎可错过。林老师每学期的第一节课都会给学生发花生米,因为“花生米又叫长生果,诸君吃了长生果,更有长性子,不会逃学。”不以挂科相威胁,反给学生发果果,这比当下费尽心思开发点名系统的老师们可爱多了。

那个时代,大师们拿多少大洋不唯职称论文,要看真水平。陈寅恪讲《长恨歌》竟从杨贵妃入宫前是否处子讲起,非为哗众取宠,而是以此切入,探讨唐时婚姻制度,所以向来清高的刘文典也心悦诚服:“陈寅恪该拿400大洋,我只配拿40大洋;朱自清只配拿4块,沈从文四毛钱都不给。”四毛钱的沈从文已经是一代大师了,可想而知,400大洋的陈寅恪大师该是怎样的高山仰止了。

风云民国,大师辈出,恨不能生百年前,为大师磨墨理纸。 呜呼!没赶上,真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