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年初时,再悲观的人也不会预料到,百度这家在2015年净利润超过51.9亿美元,同比增长155%的互联网巨头,会在这一年遭遇如此的重创。

过去十年,这家公司就像一列高速行驶的列车。它的市值增长了27倍,总营收从2005年的3.19亿元人民币到2015年664亿元人民币。它给了股东以巨大的回报,并实现了流量价值最大化。

在业界看来,百度过往的11年,走的是一条康庄大道。它避开了互联网泡沫的冲击,也没有出现任何现金流转上的压力,这在同期的企业中非常难得。2010年谷歌退出中国后,百度在主营领域再无对手。

然而,2016年,这趟行驶在快车道的列车突然遭遇了“车祸”。4月12日,大学生魏则西通过百度的一个赞助商链接接受医院治疗后不幸去世。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百度成为质疑的焦点。除了一边倒的舆论和指责,魏则西事件的发生实实在在影响到了百度的“赚钱大计”。

6月13日,百度下调了季度收入预期。百度预计2016年第二季度收入为28.1—28.2亿美元,低于此前预计的30.5—31.2亿美元。评级机构穆迪也在6月15日发布了报告,预计百度2016年收入增速将从2015年的35%放缓至15%。

从舆论到信任,从股价到收入,百度正在陷入危机。

现在的百度,只有李彦宏和5万名员工

魏则西事件发生后,百度一位员工引用《肖申克救赎》中一句话:“刚入狱的时候,你痛恨周围的墙,慢慢的,你习惯了生活其中,最终你发现,自己不得不依靠它而生存。”

此时,距离2014年11月28日,百度股价251.99美元,市值868亿美元刚刚过去19个月;在更早的2011年,百度市值首次超过腾讯,成为中国互联网企业第一;同年,李彦宏成为中国首富,随后发表演讲,称百度要“为中国赢得全世界的尊敬。”

业界认为,百度近日的困境,并不是一朝一夕或某一件事情导致,而是一个日积月累的过程。有技术、产品的原因,也有管理、文化的原因。但相比前者,后者对百度的挑战更大。

2014年,百度内部爆发过一次关于企业文化的争论。起因是内网的一篇发帖,有员工认为,百度的企业文化是有问题的,而管理层则坚持认为百度的企业文化很好。在内网上,这场争论洋洋洒洒持续了几千页。

这次争论的结果是,百度进行了一系列文化夜谈,管理者将员工聚在一起,分享百度的企业文化。

百度高层所坚持的百度文化真的是好的吗?

在阿里,马云不对具体事情做指示,员工的空间极大;“在百度,如果李彦宏不做决策,别人也不会做决策。开会时他往往一言不发,最终一锤定音。”与百度合作过的人士如此评价。

有媒体这样总结BAT的领导者与他们的企业:“在腾讯,马化腾有张志东这样还在为公司建言献策的合伙人;在阿里,马云有三十多个阿里合伙人;而现在的百度,只有李彦宏和5万名员工。”

百度的又一次赌博

翻看百度自2011年到2015年的年报营收可以发现,虽然营收同比在下滑,但净利润的增长却很惊人。

在丰厚的利润和回报中,医疗客户对百度的贡献功不可没。据交银国际2015年4月发布的研报称,其估计2013年和2014年百度网络搜索收入分别为286亿元人民币、429亿元人民币,其中,估计莆田系对百度收入的贡献分别为22%和19%,而整个医疗推广对百度收入的贡献则更多。

固执自负的百度在“搜索”上一条道走到黑。今年以来的血友吧事件、魏则西事件、PPT事件让百度陷入了有史以来最大的危机。“搜索业务成了最大的输血渠道,它在无止境地索求和压力下走向失衡。这是百度当前困境的一个循环。”一位美元基金合伙人如此说。

一方面,百度为公众生活提供各种便利;另一方面,被质疑过度商业化和管理失控,百度又对公众频频带来伤害。当下的百度,正是这样一个“双面”存在。

百度之所有有今天的局面,与它“工程师思维”的基因直接相关,总想着一招致胜,但互联网江湖的变化莫测,常常将自己置于尴尬境地。

两年前,技术出身的百度要去送外卖,李彦宏放出豪言,要把200亿压在O2O上,杀出一条血路。结果,尸横遍野后,失血过多,如今勉强为生。不止O2O,百度在下血本布局多条线的项目后,却久久见不到钱,心力交瘁。

最近,李彦宏宣布,要把重心转移到人工智能上。如此看来,百度最后还是选择了自己熟悉的领域,但是人工智能还是看不见的未来,百度又在进行一次赌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