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vid+Brooks

整个职业生涯都在政坛驰骋的希拉里,似乎从没有担任过公职的米歇尔·奥巴马身上学到了一些东西。10月19日晚上的辩论中,希拉里做出了3个出色的回答,与她之前的陈词滥调截然不同。

3个回答分别是关于特朗普对女性的侵犯、对民主程序的不尊重,以及他多年的“名人学徒”经历和希拉里的管理经验的对比。希拉里的回答缓慢而又低调,却充满了道德激情,以及清晰和平静的蔑视。

这些回答没有从政客的角度出发,而是从父母的角度讲出,这也是米歇尔·奥巴马经常使用的角度。政客一般会问:我怎样做才能获得选票?而父母一般会问:当我的孩子离开家时,他要面对一个什幺样的世界?政客关注的是个人利益,而父母关心的是整个的社会、经济和道德环境。

这成了今年丑陋的大选里一个有益的视角。越来越清楚的是,美国的道德资本正在被削弱,而紧迫的挑战是如何定义这种削弱,并将其扭转。

道德资本是一系列共同的习惯、规则、制度和价值观,使共同生活成为可能。就我们而言,人类具备了突出的利己的本能。未加任何粉饰的权力斗争变得愈加野蛮。因此,文明社会中的人们达成了上百万个非正式的自我约束—礼貌、谦卑和相互尊重,这些能够引导人们走向和谐。

今年,特朗普逐一打破了这些约束。他野蛮地攻击卡莉·菲奥莉娜的外表和特德·克鲁兹的妻子,打破了礼节的规则,让政治变成了一场大喊大叫的争吵。他基本上随时都在撒谎,打破了诚实的原则,令对话无从开始。他腐蚀了人们对公共体制的信心,增加了把公共生活变成永无止境的斗争的风险。

这种堕落也有希拉里的份。詹姆斯·奥基夫的视频提醒我们,无论希拉里的职业生涯走到哪个阶段,总有一些讨厌的人和恶心的行为与她如影随形。但她说对了一点,特朗普是近代史上对道德资本最大的威胁,而道德资本健康与否比其他任何政治立场都重要。

可悲的是,在公共生活领域,小恶鬼可以破坏巨人的杰作。

我们所在的社会,在电视真人秀节目里,自恋狂可以因为幼稚的欲望侮辱华盛顿和汉密尔顿等国父用生命留下的宝贵遗产。我们所在的社会,对基本伦理的一系列侮辱并不会自动消失。

显然,一个巨大的道德修复任务摆在了我们面前。

首先是要抛弃特朗普那种做派。2016年大选的一个教训是,要想抛弃特朗普式的做法,共和党人要监督好自己党内的成员。如果有人通过野蛮的言辞和恶毒的行为破坏基本的社会和伦理结构,无论他是否在税收和高法问题上与你观点相同,你都要抛弃他,否则他能把整个社会拖到堕落的边缘,并且破坏整个政治文 明。

这也意味着需要解决助长特朗普崛起的实质性社会问题。显然在未来几年里会涌现很多愤怒的民粹主义者,左派和右派都有。我们应该可以通过政治运动打垮他们,通过凝聚力来激发活力,通过团结来支持全球化—支持自由贸易、开放的技术移民、种族多样化,以及美国主导的自由世界秩序,还要加强地方社区的建设,促进经济安全,提倡道德凝聚力和爱国宗旨。

换句话说,我们应该在宏观经济上保守,在移民政策上自由,在道德和公民事务上遵循传统主义,在福利政策上向瑞典学习,在保持美国的全球地位上遵从里根主义。

2016年大选暴露出共和党和民主党意识形态上的腐朽,同时还产生出一种虚无的、电视真人秀式的行为标准,如果任其发展,整个国家将走向堕落。特朗普唯一的作用是,让很多人找到了自己的心声,让他们把对特朗普的强烈反感转向更高层次的事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