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春利/编译

入夜后的拉斯维加斯,20岁的本?坎贝尔坐在赌场的21点牌桌前,面前的筹码堆积得如同一座小山。众多输红了眼的赌客无暇自顾,他们的目光完全被吸引过来,瞪大着眼,不敢相信这一幕。

坎贝尔的身份是麻省理工学院的大一学生。入学不久,他的过人智商和超常的数学运算才能就被教授看中,继而受邀加入了一个由几名数学天才组成的小组,专门切磋“21点”算牌的技巧。随后,这个小组利用假期时间,在灯红酒绿的赌城疯狂卷走了数百万美元……

这个数学极客在拉斯维加斯“捞金”的励志故事,是根据真人真事改编的电影《决胜21点》中的一幕。而如今,这个故事在现实中再次上演。

7月8日,澳大利亚多家媒体报道称,该国的19名天才组成了一个名为“庞特俱乐部”的高智商赌博集团,利用他们的数学知识,三年时间就从世界各国的赌场上赚走了24亿澳元(约156亿元人民币)。

场“最不想见到的人”

也许真如一个说法讲的,澳大利亚人的血液中就流淌着博彩因子。这个“庞特俱乐部”已经存在了近30年,领导者是年近50岁的泽尔吉克?拉诺加耶茨(Zeljko Ranogajec),他也在俱乐部中拥有最多的股份。

澳大利亚媒体报道称,拉诺加耶茨出生于澳大利亚的一个克罗地亚移民家庭,曾在塔斯马尼亚大学学习商业和法律。毕业后他去赌场小试牛刀,随后一发不可收拾,除了赌场里的各种花样,他还涉足赛马、体育赌博、彩票、股市,甚至刮奖。

1994年,拉诺加耶茨在澳洲东南部的新南威尔士州赢得了750万美元的基诺(一种彩票形式的博彩)大奖。随后,他几乎成了各大赌场“最不想见到的人”,赌场员工像防贼似地紧盯着他,不少赌场甚至禁止其进入。

为此,拉诺加耶茨经常需要巧妙化妆,时而打扮成西装革履的商人,时而扮作初来乍到的外来者,“就算他走过墨尔本的商业街,也没有人能够认出他”。媒体还披露了他的一个化名(约翰?威尔逊)。由于神龙见首不见尾,外界送给他一个外号——“尼斯湖水怪”。

在过去的20年里,拉诺加耶茨曾先后两次受到当地税务部门的审查。2005年9月,悉尼税务局就对住在伦敦骑士桥海德公园一号的拉诺加耶茨展开了调查。根据相关文件,他和妻子谢莉?威尔逊的房产遍布澳大利亚和其他多个国家,其中悉尼的一座海滨房产就价值2000万美元。

铁哥们儿”

与拉诺加耶茨相比,庞特俱乐部的多数成员并不知名。澳大利亚《每日电讯报》称,俱乐部的核心成员共19人,年龄均在47~50岁之间,其中数人在塔斯马尼亚大学上学期间结识,随后变成了“铁哥们儿”。

“我和他(指拉诺加耶茨)在瑞斯特角相遇,那是当时澳大利亚唯一一个赌场,”俱乐部成员之一、大卫?沃尔什(David Walsh)是塔斯马尼亚大学的辍学生,“我们当时对赌博不那幺认真,只不过赌场离学校很近,出来娱乐罢了。” 他回忆说,“输赢之间仅微距之隔,我很爱去推算这个比率。”利用统计学和逻辑学的分析,他们很快就开始赢钱。

2004年,这19人组成赌博集团,利用他们的数学知识,在世界各国的赌场上开始了捞金之旅。报道指出,他们参与的大多是赛马、赛狗以及21点之类的赌博项目,也有老虎机和电子扑克。每次下注前,他们会利用专业数学方法对各种中奖的概率进行推理演算。

以21点为例,这种游戏以算点数、比大小分胜负。理论上,玩家可以利用数学的统计学和精密记忆力来“推算”牌数,预测下一回合中得到大牌或小牌的概率,从而战胜庄家。

在生活中似乎派不上多大用场的数学,在赌场上却显现出了巨大的威力。2004~2006年间,该俱乐部总计赢取了超过24亿澳元。

赌博完全是电脑来完成的事”

在过去的几年里,俱乐部的成员们通过赌博过上了奢侈的生活。他们穿名贵的衣服、开奢华的车子、在最高级的餐厅用餐。他们不仅拥有价值千万的豪宅,甚至还拥有私人艺术馆和私人保龄球场。

《澳洲人报》举例说,大卫?沃尔什就酷爱收藏艺术品,他甚至花费1.8亿美元,在塔斯马尼亚的首府霍巴特建立了MONO博物馆——他的童年就在附近的工人阶级聚居区度过。这座博物馆于2011年免费对公众开放。

俱乐部的成员到底拥有多少财富,迄今仍然是个谜。至少,他们大多拥有数套房产,沃尔什还拥有自己的葡萄酒厂和啤酒厂。尽管他声称自己“在艺术品及博物馆上用光了所有的钱”,但他同时也自信满满,“我从赌博上还可以赚到很多钱”。

跟人们想象不同,这些天才们坐在赌盘旁、周围雪茄烟雾缭绕的景象已不复存在——沃尔什从大学退学后,花了很多时间研发、完善各种形式的赌博程序。如今,俱乐部的成员们几乎都不再出现在赌场,“赌博完全是电脑来完成的事” 。

“专业赌客”征税

正所谓“树大招风”,这个俱乐部在赌场上的惊人成功以及成员们的奢华生活,终于引起了澳大利亚税务局的注意。自2005年起,税务局对其中的14人展开了秘密调查。

让调查人员倒吸一口凉气的是:这些人几乎从未为自己的巨额意外收入交过税!这些赌徒把自己的高智商也用在了逃税上。法庭文件显示,多年来他们一直通过各种复杂的手法,企图让当局以为他们获利不高,此外还故意销毁赌博记录,或运用计算机加密软件,让司法机构难以找到证据。

2012年7月,澳大利亚媒体报道称,税务局已向法院对沃尔什、拉诺加耶茨等三人提起诉讼,并要求他们补缴9亿澳元税款。

“我们欠税务局的钱是基于这样的假设:赌博是要收税的。而在澳大利亚的历史上,没有一个赌徒需要纳税。” 沃尔什争辩说。

澳大利亚法律的确有“赌博收入免税”条款。但税务局方面指出,俱乐部的成员开设了三家股份公司,还雇用了数百人为他们的赌博活动服务,“他们的行为已经超越了赌博,而是一种商业活动。”而一旦税务局胜诉,将首开澳大利亚向“专业赌客”征税的先例。

在悉尼着名的莫斯曼富人区,拉诺加耶茨在这里拥有一所临街房子,邻居说从来没有看见过屋主的出现。而消息人士透露,拉诺加耶茨目前已动身前往英国,“他在那里寻求更好的机会,暂时不会回来”。

年输掉1200美元

博彩已融入澳大利亚人的血液

赌博,几乎已成为很多澳大利亚人生活的一部分。《经济学人》杂志称,40%的澳大利亚人每周都会参与各种赌博活动,平均每人每年开销1208美元(约合人民币8000元),在全球人均赌资排名中是最高的。

“近十年来,澳大利亚人的赌博花销一直遥遥领先于其他国家。” 为该杂志提供调查数据的公司表示。

老虎机是澳大利亚人最钟情的博彩形式,19.7万台老虎机遍布于澳大利亚的酒吧、俱乐部和赌场,在每年澳大利亚博彩业的190多亿澳元营收中,老虎机贡献了三分之二。

曾有人开玩笑称,澳大利亚人会为两只苍蝇中哪一只先爬上墙打赌——这种说法并不夸张。“博彩可以说是澳大利亚人的全民爱好,博彩活动已经融入他们的血液。”昆士兰财政厅经济和数据调查办公室的一份报告中写道,“很多人甚至会在下月澳大利亚银行是否会加息等问题上赌上一把。”

此外,澳大利亚人还充分发挥想象力,设计出一个个稀奇古怪的博彩活动。已成功举办了二十余届的蟑螂大赛无疑就是代表之一。蟑螂大赛于每年1月26日即澳大利亚国庆日当天,在东海岸城市布里斯班举行。

在澳大利亚,博彩业属法定许可行业,由政府所属的赌博管理委员会按《赌博法》实施发牌和日常管理。

自1973年澳大利亚第一家赌场在塔斯马尼亚开设以来,至今全澳洲已有二十多家赌场开业,其中至少有五家在澳大利亚证券交易所上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