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健

1492年,哥伦布带领团队从西班牙的港口出发,去寻找传说中能够通向印度和中国的新航路。人类历史上着名的“地理大发现”时代就此拉开序幕。469年后的1961年,人类历史上第一位宇航员尤里·加加林乘坐东方1号宇宙飞船邀游太空,人类的宇航时代就此到来。现如今,很多人喜欢将这两件事放在一起,认为两者同样具有开创性的意义,并以此宣称人类的未来在于“星辰大海”。

对此,我们需要有一个基本的认识,那就是人类就其生理基础而言是一种高度适应地球地表环境的特化物种,一旦离开赖以生存的基本环境条件,就有受伤、甚至死亡的风险。因此,无论是上九天揽月,还是下五洋捉鳖,人类必须在身体周围创造一个拟真的基本环境来维持身体机能的正常运转。这也就是大航海时代和大宇航时代的根本差别——如果不能从根本上解决生命维持系统的高成本问题,人类至多只能成为一个近地轨道物种,而无法真正成为完全意义上的星际物种、乃至宇宙物种。

但这些难不住脑洞大开的科幻创作者。自古以来,东西方的神话传说中都有关于月宫的想象。进入科学时代,越来越多的人对月球人的长相充满好奇。英国作家威尔斯在《最先登上月球的人》中给出了他的答案。小说讲述了科学家卡沃尔研制了一种能阻挡万有引力的物质,用它制造出一只飞行球,并与朋友贝德福一同前往月球探险。登月后,俩人遭遇月球人的追捕,贝德福得以逃生,返回地球,而卡沃尔不幸被捕,囚禁在月球的地下世界,之后他向地球发回信息,描绘月球人的身体构造和社会结构。月球人根据各自担任的社会职责,用生物药剂刺激某些部位器官畸形发展,如数学家的脑袋硕大无比,但四肢萎缩;警察肌肉发达;邮差的腿脚细长等。

人类历史上第一位宇航员尤里·加加林乘坐东方1号宇宙飞船邀游太空

电影《最先登上月球的人》剧照

除了月球,人类给予最多期待的“外星世界”就是火星。在美国科幻作家海因莱因的科幻名作《异乡异客》中,史密斯是人类火星探险队中唯一的幸存者。火星人拯救了史密斯,并让他在火星社会中长大。25年后再度回到地球的史密斯,无论是思想还是行为都已经跟地球社会产生隔阂,结果遭到一群当权者的无理攻击。史密斯坚持在这些愚昧和顽固的人群当中传播火星式思想,最终却成为命运的牺牲品。

不过,随着宇航时代的到来,人们逐渐意识到,至少在距离地球最近的几大行星上,找不到与当今地球上类似的生命形式和生态系统。于是,把这些星球改造成人类的“新家园”就成为了科幻创作者的“新希望”。美国作家金·斯坦利·罗宾逊创作了着名的《火星》三部曲。小说中,人类在2026年启动一项极具野心的太空移民计划,一支由百位地球上最优秀的科学家和工程师组成的探险队大举登陆火星,希望将这个辽阔、荒芜、孤寂的星球改造成生机盎然的伊甸园。他们在火星轨道上设置超大型的反射镜,通过反射镜,把光线折射到火星表面溶解冰霜;挖掘深入火星地幔的超深天井,释放热能。一场巧夺天工的浩大工程以前所未有的惊人速度在火星展开。然而,这项宏伟的改造计划,因为人类内部的勾心斗角而几乎功败垂成。

当然,对于人类来说,比起改造行星所需要的浩大工程量,改造生命形式或许是一种较为经济的方法。本期刊载的王晋康的《水星播种》讲的就是这样一个故事:公元2032年,青年企业家陈义哲从他的远房姑姑那里继承了一份特殊的遗产,一群由她创造的、生活在高温环境中的金属生命——变形虫。在经过深思熟虑后,陈义哲决定继承这份遗产,并遵从姑姑遗愿将这些金属生命散布到最适合它们生存的水星上去。一位身体残疾的洪姓巨富找到了陈义哲,承诺把自己价值200亿元的身家全部捐出,只需让他拥有亲自去水星播种这些生命的机会。

相比之下,《只是地球人》用一段极其简练的文字为我们描述了一场发生在火星上的世纪大战。事实上,正如小说中所描述的那样,人类会将先进的技术运用在地外星球的探索和“人类新家园”的开发和占领上。而相比于销毁武器、放弃占领地外星球,更重要的或许是消灭人类冲突的根源,也就是对环境和资源的无限攫取。

近代以来,人类社会的发展,从某种意义上就是依靠科技不断向新的“边疆”拓展的过程。从陆、海、空,再到外层空间、虚拟世界,人类的脚步似乎没有须臾停歇。正如俄国宇航之父齐奥尔科夫所言:地球是人类的摇篮,但人类不能永远待在摇篮里。然而,当我们把目光投向星辰大海时,更应该多一份对自然的敬畏之心,否则我们终将受到宇宙法则的惩罚。

(责任编辑/黄盈盈 美术编辑/周游)

人类在地外星球建设的新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