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宇利

“葵”本义为古代的一种蔬菜,现名“冬葵”,俗称“冬苋菜(冬寒菜)”,目前只有西南地区有食用的习惯。由其相似叶形派生出许多不同的“葵”,都是叶形较大的植物,如棕榈科的蒲葵、菊科的向日葵、秋海棠科的紫背天葵、牻牛儿苗科的天竺葵,以及锦葵科的锦葵、蜀葵、秋葵等,它们之间并不存在亲戚关系。

冬葵叶是带有黏滑性的菜,于是也将另一黏滑性的植物纳入“葵族”,即落葵,也就是俗称的“木耳菜”。

落葵是落葵科落葵属一年生或二年生肉质缠绕草本,叶互生,穗状花序腋生,花近白色。本属共有6种,2种产于热带非洲,3种产于马达加斯加,还有1种全热带均产且可栽培于温带,中国栽培的就是这种。

落葵的古今别名很多:蘩露、藤菜、软浆叶、潺菜、豆腐菜、紫葵、胭脂菜、紫角叶、紫葛叶、染绛子、滑腹菜、蓠芭菜等。叶子心形近圆形,且肥厚,摸起来黏滑,手感像抚摸木耳,故近代得名“木耳菜”,是落葵目前最常用的俗名。

归化

落葵原产地在非洲、亚洲一带热带地区,很早就来到了中国,成为可食的蔬菜。北宋苏东坡曾写“丰湖有藤菜,似可敌莼羹”的诗句。“藤菜”就是落葵,丰湖在今广东惠阳。

我国在宋代之前还没有炒菜,人们的菜肴多为制羹,也就是煮着吃,因此口感滑嫩的落葵非常流行。从宋代开始,逐渐兴起了炒的烹饪方法。落葵过于黏滑,炒食就显得口感欠佳,因而食落葵之风渐衰。

然而,落葵在我国唐宋却处于较盛行时期,但并不是为了吃它。因为落葵的果实呈紫黑色,揉取的汁液红如胭脂,因而人们用它来给女人饰面、点唇、制作面膜及染布等,所以又有了“胭脂菜”“染绛子”等别名。《红楼梦》中也曾描述,把落葵的种子收集、晒干后磨成粉末,用来自制面脂等女子护肤化妆品。

落葵再次流行是在20世纪90年代初,突然走红,还成了亚运会的指定蔬菜,被美食家赞誉为“蔬菜皇后”。

现代最普遍的吃法是蒜蓉炒和蚝油木耳菜,也可凉拌、煮汤、下火锅。后来又从国外引进了大叶落葵(大叶木耳菜),是口感更好的品种。

落葵很容易成活、生长,且几乎不见病虫害,无需喷洒农药,种起来特别省心。它还可用于庭院、窗台、阳台和小型篱栅装饰美化,所以也叫“篱笆菜”。落葵有青梗和红梗两种,红梗的品种茎叶红色可爱,更适宜观赏。有时叶面上也长出一些分散的紫色小圆点,煞是好看。

黏滑

植物中黏稠滑溜的物质基本上来自其所含的非淀粉类多糖。落葵的肉质茎和叶中具有的滑溜口感,就是因为含较多的多糖,这和秋葵滑溜溜的道理一样。

非淀粉类多糖物质属于水溶性膳食纤维,人类消化系统难以消化吸收,但可以为肠道中的微生物所利用,有助于维持肠道菌群平衡。另外,多糖类物质也可以促进肠胃蠕动,便秘者可以考虑多吃它来缓解。

当然也有胡编乱造的谣言,比如说落葵是“寒性”的,因滑利孕妇不能吃,吃了会流产等等,毫无科学根据。

落葵茎叶含有多种维生素、钙、铁等,营养成分与苋菜不相上下。口感鲜嫩软滑,食用以青梗者为主。

悄悄说一句,我本人不太爱吃它。不仅嫌它有麻涩感觉,而且有股“尘土上喷洒水后的气味”,日本人形容它为“雨后的泥土香”。麻涩与其含草酸较多有关,宜先焯水除去部分草酸后再烹饪。

时至今日,落葵果的汁液提取物仍被用作天然的食品着色剂,又因其色牢度不够(易褪色),不再用于印染织物。

落葵薯

与落葵属同为落葵科的,还有一个落葵薯属。落葵薯比落葵多了个“薯”字,它们之间的关系,就像睡莲与荷花。落葵薯原产于巴西,我国有少量栽培,民间也有称之为“藤三七”“野三七”的。

与落葵不同,落葵薯会腋生类似山药豆(零余子)的小块茎(株芽)。它的地下还生有肥厚的根状茎(块茎),所以带个“薯”字。

落葵薯的鲜叶与落葵一样能做蔬菜吃,可炒、凉拌、做汤等。不过,落葵薯的食用部分主要为根茎,于冬、春两季采挖。鲜薯去杂洗净后,可切片炒鸡蛋,也可炖肉、炖鸡。

然而,落葵薯的存活能力太强,藤蔓生长很快,一不小心就成了入侵植物,对环境和其他植被造成破坏。不过,只要能吃,就在咱们的掌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