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千里，只为地和墙

李萍

去好友家看她新装修的房子，又经其鼓动，说装修是和房子谈恋爱，某人听后心动，立刻计划去深圳装修房子。我一听头大。自认识他，便是这个房子弄好，换个房子弄，成了真正意义上的房奴。然又不能打击他积极性，何况人家已找好代驾，谈好价格，准备出发。我回到娘家，通告去向。母亲一脸不解：“又搞房子啊？”从黄山到深圳，1200公里的奔波，只为地和墙。

也是巧合，到深圳，他去小区物业办装修许可证，交垃圾清扫费，遇见一位正在本栋楼装修的油漆工，人精瘦，却厚道实在。几句话一聊，他遇见救星一般，直接将刷墙的活交给油漆工，并请他找回收地板和旧家具的人，回收地板和旧家具的钱也给他，最后干脆钥匙也给他。这一下，省去不少麻烦，乐呵呵送那人一瓶酒表示谢意。旧家具没人要，哪怕是真皮沙发。说现在房价越来越高，打工的住所越来越小，放不下这些大家伙。能运到老家多好，老家房子大，横竖都放得下。现在他们住的房子，不到10平方米，房租1200元。原来他是湖南郴州人，来深圳打工二十多年。

次日，装修队伍进门，我无处可逃，拿一本《新民周刊》，坐在屋子门口。见一块块地板被快速撬开，从早上八点进门到上午十一点，三房两厅的地板全部撬起，用编织袋装好，堆放在电梯走廊。我说，你们是专业的吧？

“不是专业有这幺快？”师傅用一口四川话回我。我想，破坏总是比建造快。撬地板的工人是四川广安人，来深圳也二十多年。家中五兄弟，三个兄弟和小舅子开地板加工厂，另两位在市区接撬地板的活。师傅说，今天有6家地板要撬，深圳市场大，生意不错。原来，昨天那模样像老板的人是他小舅子。他们回收来的旧地板，再次打磨、油漆一次成形，成为修旧如新的烤漆新地板。师傅说完，打开他的微信视频给我看整个加工过程，流水作业啊！加工过的旧地板，在价格上，比市场上新地板便宜一半还多，也为保护自然森林资源做了贡献。不过，加工厂全套进口机器，价格近200万。对于进城创业农民来说，也是一笔不小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