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没有爱好,就去找,找不到就不罢休。

生命太短暂,如果想有所成,你必须对某样东西倾注你的深情”。

站在2009年哈佛大学毕业典礼上,美籍华裔科学家朱棣文在演讲中向台下的学生提出四个忠告。一起来看看吧!

接下来是送上门的忠告。这样的忠告很少被重视,几乎注定被忘记,永远不会被实践。

第一,取得成就的时候,不要忘记前人。要感谢你的父母和支持你的朋友,要感谢那些启发过你的教授,尤其要感谢那些上不好课的教授,因为他们迫使你自学。从长远看,自学能力是优秀的文理教育中必不可少的,将成为你成功的关键。你还要去拥抱你的同学,感谢他们同你进行过的许多次彻夜长谈,这为你的教育带来了无法衡量的价值。当然,你还要感谢哈佛大学。不过即使你忘了这一点,校友会也会来提醒你。

第二,在你们未来的人生中,做一个慷慨大方的人。在任何谈判中,都把最后一点点利益留给对方。不要把桌上的钱都拿走。在合作中,要牢记荣誉不是一个守恒的量。成功合作的任何一方,都应获得全部荣誉的90%。

电影《迷离世界》中,詹姆斯·史都华扮演的角色Elwood P. Dowd,就完全理解这一点。他说:“多年前,母亲曾经对我说,‘Elwood,活在这个世界上,你要幺做一个聪明人,要幺做一个好人。”我做聪明人,已经做了好多年了......但是,我推荐你们做好人。你们可以引用我这句话。

我的第三个忠告是,当你开始生活的新阶段时,请跟随你的爱好。如果你没有爱好,就去找,找不到就不罢休。生命太短暂,如果想有所成,你必须对某样东西倾注你的深情。我在你们这个年龄,是超级的一根筋,我的目标就是非成为物理学家不可。本科毕业后,我在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又待了8年,读完了研究生,做完了博士后,然后去贝尔实验室待了9年。在这些年中,我关注的中心和职业上的全部乐趣,都来自物理学。

我还有最后一个忠告,就是说兴趣爱好固然重要,但是你不应该只考虑兴趣爱好。当你白发苍苍、垂垂老矣、回首人生时,你需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感到自豪。你的物质生活和得到的承认,都不会产生自豪。只有那些你出手相助、被你改变过的人和事,才会让你产生自豪。

在贝尔实验室待了9年后,我决定离开这个温暖舒适的象牙塔,走进我眼中的“真实世界”——大学。我对贝尔实验室的看法,就像别人形容电影《欢乐满人间》的话,“实际上完美无缺”。但是,我想为世界留下更多的东西,不只是科学论文。我要去教书,培育我自己在科学上的后代。

我在斯坦福大学有一个好友兼杰出同事Ted Geballe。他也是从伯克利分校去了贝尔实验室,几年前又离开贝尔实验室去了斯坦福大学。他对我们的动机做出了最佳描述:“在大学工作,最大的优点就是学生。他们生机勃勃,充满热情,思想自由,还没被生活的重压改变。虽然他们自己没有意识到,但是他们是这个社会中你能找到的最佳受众。如果生命中曾经有过思想自由和充满创造力的时期,那幺那个时期就是你在读大学。进校时,学生们对课本上的一字一句毫不怀疑,渐渐地,他们发现课本和教授并不是无所不知的,于是他们开始独立思考。从那时起,就是我开始向他们学习了。”

我教过的学生、带过的博士后、合作过的年轻同事,都非常优秀。他们中有30多人,现在已经是教授了。他们所在的研究机构有不少是全世界第一流的,其中就包括哈佛大学。我从他们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即使现在,我偶尔还会周末上网,向现在还从事生物物理学研究的学生请教。

我怀着回报社会的想法,开始了教学生涯。首先我要讲一个了不起的科学发现,以及由此带来的新挑战。

过去几十年中,我们的气候一直在发生变化。气候变化并不是现在才有的,过去60万年中就发生了6次冰河期。但是,现在的测量表明气候变化加速了。北极冰盖在9月份的大小,只相当于50年前的一半。1870年起,人们开始测量海平面上升的速度,现在的速度是那时的5倍。一个重大的科学发现就这样产生了。科学第一次在人类历史上,预测出我们的行为对50~100年后的世界有何影响。这些变化的原因是,从工业革命开始,人类排放到大气中的二氧化碳增加了。这使得地球的平均气温上升了0.8摄氏度。即使我们立刻停止所有温室气体的排放,气温仍然将比过去上升大约1摄氏度。因为在气温达到均衡前,海水温度的上升将持续几十年。

气候问题是我们的经济发展在无意中带来的后果。全世界作为一个整体,我们到底愿意付出多少,来缓和气候变化?这种付出至少在100年内,都不会有明显效果。代际责任深深植根于所有文化中。家长努力工作,为了让他们的孩子有更好的生活。气候变化将影响整个世界,但是我们的天性使得我们只关心个人家庭的福利。我们能不能把全世界看作一个整体,能不能为未来的人们承担起责任。

虽然我忧心忡忡,但还是对未来持乐观态度,这个问题将会得到解决。我同意出任劳伦斯·伯克利国家实验室主任,部分原因是我想招募一些世界上最好的科学家,来研究气候变化的对策。我在那里干了4年半,是这个实验室78年历史中,任期最短的主任,但是当我离任时,在伯克利实验室和伯克利分校,一些非常激动人心的能源研究机构已经建立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