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俗民风丰富多彩,民间年画内容涉猎广泛。民间传说往往具有传奇特色,故事情节与人间现实有直接的联系,又合乎生活的内在逻辑。其中,不少年画是根据历史传说和历史故事的某一情节绘制而成,其中所呈现的传奇色彩值得一览。

年画里外道传说

年画起源于汉代,发展于唐宋,盛行于明清。早在汉代,民间就有在新年时画“神荼、郁垒”两位大神的形象于门上以驱邪避灾的习俗。魏晋南北朝时,人们在门上贴象征大吉大利的鸡,用以辟邪祈福。唐代出现了以历史人物秦琼、尉迟为门神形象的门画,这两位为唐太宗守门镇鬼的武将形象被绘制成画幅贴在门上,此举迅速在民间流传开来。宋代,年画正式形成。这一时期的雕版印刷和丰富的民间文化生活为年画的发展提供了良好的条件,开始出现了如风俗、戏曲、仕女娃娃等多种题材,宋金时期着名的“四美图”的出现就是例证。当时的年画由专人制作和售卖。明代,随着手工业商业的进一步发展,年画呈现出复兴之势,吉祥题材作品多种多样。到了清代,年画的题材可谓是包罗万象,制作更加精良,体裁也更加多样,画店作坊繁多,全国除了西藏外都在过年时贴用年画。清末至今,社会变革巨大,传统年俗逐渐式微,木版年画也随之衰落,目前全国只有十几家还保留着这项传统的工艺。

年画经过时代发展,形成了完整的绘画体系,其题材和种类大致包括门神门画类、历史故事类、吉祥画类、节俗和生活类、戏出类和纸马类,每种题材因其独特的寓意与故事而别具一格。

门神门画类

门神门画类年画是指过年时贴在门上的年画,是年画最早的形式。常见的有武门神,如秦琼、尉迟恭;文门神,如天官赐福;动物门神,如镇宅神虎、大吉(鸡)大利;此外还有娃娃和美人的门画,如天仙送子、双美图等。

两个戴虎头皮盔,披全副铠甲,一手按剑、一手抱锤,五绺长须的神人相对而立,旁边写着“神荼郁垒”四字。左扇门神为神荼,右扇门神为郁垒。神荼、郁垒是上古传说中能制伏恶鬼的两位神人,后世渐渐将二人当作门神供奉,为了使他们更能驱鬼辟邪,面相一般都画得丑怪凶狠。

相传远古时候,神荼与郁垒为一对兄弟,兄弟俩都擅长捉鬼。如有恶鬼出来骚扰百性,神荼与郁垒便将其擒拿,捆绑后喂老虎。后来人们为了驱凶,就在辟邪的桃木上刻上二人的画像,挂在自家门上,逐渐演变成在门上画神荼、郁垒及老虎的像,直到将二人的画像翻刻成版,印成年画贴在门上。

历史故事类

历史故事类年画记录着在民间广为传颂的具有正面教育意义的人物故事和历史事件。如孟母择邻、二十四孝等。

《三侠五义》是由清朝咸丰年间评书艺人石玉昆创作的评书,小说写的是宋朝年间,包拯在侠客、义士的帮助下,审奇案、平冤狱以及侠客义士帮助官府除暴安良、行侠仗义的故事。书中讲述了大量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客故事,塑造了一位铁面无私、不畏权势的清官形象,表达了人民追求社会廉洁公正的愿望。其中包公平冤狱、“铡庞昱”“除藩王”等情节,在一定程度上暴露了封建统治的腐败和不公。这种题材用年画表达出来,是那个时代的人民对公平正义最现实和最朴素的期待。

吉祥画类

吉祥画类年画作为年节的重要装饰品,大多是取意吉祥、欢乐祥和的作品。如《玉堂富贵》《连年有余》等。

苏州传统说唱艺术中,有一个曲种叫弹词,历史悠久,广泛流行。弹词的传统曲目大多是长篇全本,如《三笑》《珍珠塔》等,连续演唱,需要多日。这幅画描绘了新春日暖,闺中妇女请来评弹艺人演唱弹词消遣的情形。

画幅中央的牡丹花寓意富贵,画面上两个贵妇一位抱宠物认真听曲,另一位顾着自己的小孩。3个童子嬉闹其间,神态各异。这是苏州地区常见的生活场景。在民间,生活富裕的“裕”与“玉”谐音,玉堂富贵是当时流传极为广泛的吉祥图案,表达了人们对美好生活的憧憬。

节俗和生活类

节俗和生活类年画是表现民间生活和节气活动的年画,充满浓郁的生活气息。如《九九消寒图》《二月二龙抬头》等,还有反映男耕女织的《男十忙》《女十忙》。

消寒图是民间年画中历画的一种,即宋代所说的“尽九数”;到明代万历年间,司礼监刷印的《九九消寒图》官版印本出现。关于“数九”习俗的文字记载,最早见于南北朝时期梁朝宗懔所着的《荆楚岁时记》,到现在已有1 400多年的历史,“九九歌”的产生和流传由来已久。

到了明代,又在士绅阶层产生与发展中流行起 “画九”“写九”的习俗,使“数九”所反映的暖长寒消的情况形象化,不仅是一项科学记录天气变化的时间活动表,也是一项“熬冬”所用的智力游戏,统称作《九九消寒图》。图中间为九九消寒歌,两边写着“六畜兴旺、五谷丰登”的吉祥寓意,花瓶上写的“福寿”二字更是表达了“福寿双全”的寓意。

戏出类

戏出类年画是指戏曲题材的年画,形式上有单幅的,也有连环画式的。如《定军山》《三国演义》等。

黄忠、法正得令攻打定军山,魏将夏侯渊出战,黄忠部将程芝不抵,被夏侯活捉;黄忠出战,并捉夏侯渊之侄夏侯尚。夏侯渊下书蜀营,愿用程芝换回夏侯尚,约定翌日走马换将。换将之时,黄忠以箭射杀夏侯尚,夏侯渊大怒,飞马追杀黄忠,黄忠佯装败走,引夏侯渊至荒郊以拖刀计将其斩于马下。图中画张郃于营中令夏侯尚出战,山前黄忠释放夏侯尚,又用箭射中其后背,山后严颜举枪骑马赶来助战,紧张激烈的打斗场面跃然纸上。

纸马类

纸马类年画是以神像作为表现对象,用以驱邪纳祥的年画。如《天地全神》《观世音》等。另外,还有一些灯画、扇面画、窗花、花鸟字等也属于年画的范畴。

民间把祭祀的各种纸张,统称为纸马,即是木版套色或单色印制的各类神像。因很多是祭后就烧掉,所以保存下来的极少。作品分4层,每层绘刻佛道不同的头像。上层佛教释迦佛、药师佛和阿弥陀佛;第2层是道教玉清元始天尊、上清灵宝道君、太清太上老君;第3层为玉皇大帝,两边为天宫官将;第4层乃关帝圣君,旁有周仓、关平等四配。

全图刻绘了民间信仰中的佛、道主要神灵图像,体现了民间宗教“万物有灵”和“举头三尺有神明”的信仰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