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年春晚亮点纷呈,24只四足机器人牛气冲天,着红装、载祥云,化身“拓荒牛”犇犇,与刘德华、王一博、关晓彤共起舞、同拜年,精彩演绎《牛起来》,过足了“明星瘾”,抢足了风头。舞台下的犇犇,脱下华丽外衣,勤勤恳恳地送盒饭,内外兼修的“打工牛”,迅速成为超级网红,圈粉无数。

这群小牛犇犇来自杭州的一家名为“宇树”的科技公司,90后理工男王兴兴作为公司创始人兼CEO,专注四足机器人研究8年,早已是该领域的领军人物之一。

沉迷机器人

王兴兴1990年出生于浙江宁波,他从小对理科功课兴趣很浓,对需要死记硬背的文科类科目感到头疼,偏科非常严重。高中毕业,他考取浙江理工大学,学的是自己喜欢的机械电子工程专业。大一时,他用最廉价舵机做了个双足机器人。本科毕业时完成了一个简单的无刷直流电机控制器。2013年,他考上上海大学的研究生。

很快,王兴兴在专业方面显现出他的天赋。读研期间,波士顿动力公司发布了机器人“大狗”,激起他浓厚兴趣,彻底爱上了机器狗。因为他以前看到的机器人都是靠轮子行进,大狗用四条“铁腿”行走。他开始着手研究机器狗,找到相关的文献,进行反复研究论证,形成初步的设想。王兴兴感觉生逢其时,觉得自己有太多事情可以做了,他跟导师说:“我最崇拜的人是波士顿动力的创始人马克·莱伯特,我也想创造中国的波士顿动力。”

王兴兴从波士顿动力公开的资料入手,研究机器人的工作原理,知道机器人是采用液压驱动的。机器轮子到机器腿的变化,其中涉及到传感器的控制和算法等复杂技术。他从淘宝买了10款不同航模用的无刷电机,分别观测各自的特性,经过综合考虑,最终选择8108无刷电机。王兴兴使用外转子无刷电机直驱的动力方式,在全球范围内是首创。为降低成本和尺寸紧凑需要,他又设计了PMSM电机驱动器。

王兴兴独自做出第一款小型四足机器人,取名叫“XDog”。XDog的四肢关节由电机直接驱动,运动性能好,能够行走、奔跑和跳跃,噪音较低。XDog的大部分零部件使用碳纤维板和3D打印机拼装而成,只有极少数零部件采用了铝合金,大大降低了生产成本。他用这款机器人,参加上海机器人设计比赛,拿到二等奖,赢得8万元奖金,在学校引起轰动。

开发莱卡狗

2016年4月完成毕业答辩后,王兴兴将自己的研究成果做了一个视频集《每个男人都应该有个机器人》,上传到网上,视频里的XDog,在公路、草地、斜坡等复杂地形行走,让无数人眼前一亮,点击率猛增。王兴兴说:“XDog适合执行复杂地形下的军事侦测任务,而且成本低廉,可以作为生活娱乐通用移动平台。”

2016年6月,王兴兴发布的视频被美国科技纵览等网站纷纷转载,几天后优酷上一个科技自频道也转载了该视频。王兴兴和XDog在机器人圈子火起来,有人提出要买他的机器人,有人表示愿意给他投资。王兴兴有了重新思考人生的机会和空间,创业的种子在心里萌芽,刚刚工作两个月,就毅然辞职,投身创业。

开始创业时,王兴兴有的是创业激情,缺的是起步资金,恨不能一分钱掰成两半花,为了节省租房资金,他在朋友家蹭住了一个多月。朋友家没有多余的床铺,他便睡在客厅的沙发上,沙发比较短,睡觉时腿不能伸直,人只能蜷缩着,腿一直很疼。王兴兴笑言自己尝到了“委曲求全”的滋味。虽说生活很艰难,但心中有信念、有目标,辛苦并快乐着。

机器人是小众市场,人们盯着的是波士顿动力等几家大公司,没有一定实力的企业很难涉足这一领域。王兴兴知道创业不仅要有决心和勇气,还得有创业的资金支持。他四处找投资、寻伙伴,曾经许多人口头许诺愿意投资,当他真正找上门时,却没有实质性的进展。投资人要的是回报,他们对王兴兴能否进入高尖端领域,能不能与波士顿动力等大公司竞争,持怀疑态度。王兴兴针对投资人的顾虑,不断完善创业项目计划书,确定好企业定位。终于,天使投资从他的项目中看到希望和未来,决定给他注资。2016年8月,宇树科技公司在杭州成立。

波士顿动力的实力无疑非常强大,但王兴兴仔细分析后发现,它们的产品也有美中不足的地方,比如机器狗体型大、成本高、价格贵。王兴兴决定避开锋芒,专注创造结构简单、体积小、成本低、价格便宜、实用性强的四足机器人,开辟自己的先发优势。公司在XDog的基础上,推出尺寸比例更协调、动力性能更强、运动稳定性更好的机器狗,取名为“莱卡狗”。

2018年,宇树科技公司开始接单出货,成为最早实现商业化的四足机器人公司之一。当时,国外同类机器人价格在25万美金左右,莱卡狗只有2到3万美金,超高的性价比引发全球机器人爱好者的广泛关注。至此,新型的莱卡狗一举成名。

带着牛上春晚

央视的春节联欢晚会是中华儿女的除夕宴,不仅要体现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更要体现时代科技元素。央视春晚导演组向几家机器人公司发出邀约,请他们亮亮自己最牛的产品,通过竞争上春晚。

2020年10月,王兴兴也收到邀约函。接到任务,王兴兴又兴奋又紧张。首先想到为机器狗量身定制靓丽牛装,既要体现喜庆祥和的中华传统文化,更要体现时代元素,最终以拼搏进取的深圳“拓荒牛”为原形,以中国红为底色,融合喜庆祥云元素的设计方案得到一致通过。年根岁底,东找西寻,好不容易找到深圳一家企业答应承担试制,可人手不足,宇树科技临时抽调10名员工前去帮忙。试装后的小牛犇犇喜气洋洋、牛气十足。

为了让“演员”们早日启程,王兴兴带领员工铆足劲儿加油干。2021年1月,60只牛犇犇乘着包车来到北京,王兴兴一走进央视春晚演播大厅就懵了。先别说怎幺表演舞蹈,光是这上下场,就让人头晕。最难的是每只小牛的动态定位问题,它们该如何配合演员和音乐节奏走位、跳舞呢?王兴兴感到千头万绪的问题接踵而来。

王兴兴和20位年轻小伙整天泡在演播厅,现场调试机器牛。由于犇犇穿上牛装,重量和尺寸发生变化,加之现场干扰信号多,很难保证每只小牛都能准确接收自己的信号源。排练时,犇犇们不时出现碰撞、摔倒等状况。变化队形的时候,只要有一只小牛的站位有10厘米偏差,看上去整体效果就不好。王兴兴将问题捋了捋,当务之急是要开发一套全局定位系统。

为了抢时间、争速度,王兴兴们逢山开路、遇水搭桥,连续几十天每天只睡两三小时。整体舞台彩排的那些天,他们更是通宵达旦。二维识别技术、红外背光技术、图像识别技术,能够想到的全拿过来,与节目做融合,终于开发出一套全新的定位系统。经过多轮联调和彩排,完成了全套演出,达到预期效果,大家激动不已。

2021年牛年央视春晚现场,在创意节目《牛起来》的表演中,24只机器小牛犇犇大秀舞技,后空翻、侧滚翻、太空步等动作炫酷,还站起来给观众拜年,全国人民的心被萌化了。

走下舞台的犇犇,“卸妆”后又忙着给工作人员送盒饭,网友们纷纷点赞,夸它“台上够炫酷,台下够勤恳”,果然是力耕不息的拓荒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