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璐

红山 NO.13,针孔摄影,宣纸打印,木板、朱砂、黄铜及不锈钢钉,独版,2024年。钱晋 摄

可能是因为在大学时学了版画的原因,我对于一切有肌理的、有印制痕迹的黑白作品都有着特殊的情感。我欣赏钱晋的作品,是因为看见他的作品画面里面有丰富的版画语言。在他的作品里,有的画面笔触如铜板雕刀干刻,有的画面则如石版画的酸腐蚀后印出来的细腻纹理,也有各种材料的注入和参与,包括针刺穿孔、不锈钢钉等,总之喜欢的原因就是因为他的摄影作品不像摄影。

摄影的功能是真实记录,虽然今天人们对摄影的语言外化已经司空见惯了,但是在每一个人的心里摄影还是有个样子的,就是所谓感光―拍摄―印制这样一个流程。脱离了这几个工序就有点儿“离经叛道”了,就不“摄影”了。而恰恰这种“脱离”正是我喜欢钱晋作品的原因。艺术创作不应该有什么规定,而摄影语言生命力的强大正是因为它不断的更新和改变,这其中包括材料、形式、语言。

当代艺术的表现离不开材料,我们摆脱了材料的局限,能够走进去走出来,那才是获得真正的创作自由。而真正的艺术家不会受工具局限和束缚,一枝毛笔在手里横挑竖抹,照相机就如羊毫大抓,饱蘸浓墨、尽力挥毫。艺术创作应该不是所看即所绘,而是所看的能变成什么,更重要的是将所看的东西进行媒介转换,变成另一个有趣的东西。直接的拍摄显然已经不能满足钱晋创作的胃口了,甚至夸张点儿揣测在钱晋眼里的世界是什么样、与自己何干,而他自己心中的世界才是世界。

假山 NO.23,针孔摄影,宣纸打印,2021年。钱晋 摄

潘天寿先生当年篆刻过一枚闲章“一味霸悍”。这四个字恰恰反映了艺术家对艺术的态度,把看到的世界通过艺术呈现出来是描绘,而把心中的感悟表达出来才是真正的艺术,我们都努力去学个皮毛,也是有收获的。

其实,钱晋的作品是很“摄影”的,但是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