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 岳 曹 楠

着名医学家方圻:刺杀周作人

□ 刘 岳 曹 楠

方圻,享誉国内外的心血管病内科专家。从医60余年,对我国医疗卫生保健事业作出了卓越的贡献。他专长于治疗心血管内科疾病,上世纪50年代开始从事心电图学的应用和推广,对我国先天性心脏病的诊断及手术治疗水平的提高起到推动作用,并率先在国内开展血液动力学研究。

他多年来从事党和国家领导人的医疗保健工作,多次赴友好国家执行医疗保健任务。他医术精湛、医德高尚,1995年被授予“白求恩奖章”。

他还有一段鲜为人知的经历——在燕京大学求学期间,作为一名爱国青年,参加抗日杀奸团,曾参与刺杀汉奸周作人。

八道湾11号的枪声

1939年1月1日上午10时20分左右,八道湾11号二进院西屋的客厅——苦雨斋内,周作人正在和前来贺年的“四大弟子”之一、北京女子师范学校教员沈启无聊天。门帘一挑,工役徐田走了进来,恭恭敬敬地递上一封信,说有两个学生来拜见二先生(即周作人)。周作人接过信一看,是天津中日中学学生的衔头。

表面上性情恬淡的周作人,向来对来客都不拒绝。于是,他马上请徐田让两位学生进来。本来周作人和沈启无对桌而坐,因为两个学生要进来,沈启无便起身坐到周作人旁边的沙发上。

门帘又一挑,两名学生进了苦雨斋。一名学生身穿青色大衣,戴黑毛皮帽,足穿黑皮鞋;另一名学生身穿古铜色大衣,戴着一顶灰色毡帽。两名学生走到桌子前,身穿青色大衣的学生对身穿古铜色大衣的学生说:“这就是周先生。”话音刚落,只见身穿古铜色大衣的学生迅速从大衣兜里掏出一把小巧的手枪,刹那迟疑后,抬手就是一枪,击中周作人的左腹部。无巧不成书。子弹恰好打在周作人毛衣的纽扣上,纽扣减缓了子弹的冲击力,子弹也改变了轨迹,只是擦伤了周作人的肚皮,但他还是应声跌倒了。

沈启无闻听枪声,条件反射般地站了起来,下意识地说:“我是客人。”开枪的学生以为他要反抗,又是一枪,射中胸部,沈启无应声仆地。得手后,两名学生赶忙向外跑。周作人乘机从北门退归内室,沈启无也艰难爬起进到室内。

躲在门外的工役徐田,以前在侦缉队混过差使,懂得一点格斗,跟在开枪学生的后面,拦腰抱住,双方扭打起来。因为是阳历新年,大街门房里恰好有几个人力车车夫在这儿取暖闲谈。听见枪响,又看到徐田和学生扭打起来,便涌进院子帮忙,几个人扭成了一团。

他们没想到学生有后援,那人开枪相助,车夫方秉贵胸部中一枪负伤,车夫张启明腹部连中两枪当场毙命。于是,三名学生从容向西,从八道湾胡同西口撤退。

被击伤的周作人、沈启无和方秉贵,被周家人送到日华同仁医院救治。周作人、方秉贵伤势较轻,敷了点药就回去了。沈启无因子弹穿过肺部留在后背,伤势较重,住院治疗。

11时左右,工役徐田到北平内四区17段报案。伪警察接到报案后,一面赶赴现场,一面电传各区,对城门、火车站、汽车站及西北城区加强检查,缉捕“凶手”。

当天下午,日本宪兵把周作人叫到宪兵队一间地下室,足足询问了两个钟头。从第二天起,伪警区署就派便衣住在周作人家里,既是保护,又是监视。

这就是轰动一时的刺杀周作人案件,但日本宪兵队始终没有侦破这个案子。

到底是谁刺杀了周作人呢?根据当事者的回忆,情况大致如下:

1938年冬,传出周作人将出任“华北政务委员会”伪职的消息,天津抗日杀奸团认为周作人作为文化界的代表人物,出任伪职当汉奸影响太坏,决定派人对周作人执行死刑,也就是刺杀他。

执行该任务的成员之一,就是本文的主人公——方圻。

七七事变爆发前,北平、天津已然是危机四伏,日本人处心积虑地搞“华北自治”,想吞并华北。平津地区抗日救亡运动风起云涌,纷纷组织救亡团体,“天津青年学生救亡联合会”(简称“学联”)就是其中的一支救亡团体。平津沦陷后,1937年冬,“学联”决定组建“抗日杀奸团”(简称“抗团”),成员多是天津耀华中学等十几所中学的学生。

1938年8月,和方圻住一条胡同的一名中学生,把“抗团”骨干孙大成介绍给他。一听“抗团”是锄奸抗日的组织,正愁报国无门的方圻爽快地答应了邀请,成了“抗团”的一名成员。

不久,方圻从新学中学考入了燕京大学医学院,等着9月1日开学。暑假中,孙大成、李如鹏和方圻等人在天津英租界内小体育场“民园”秘密开会,宣布组成抗日杀奸团燕京小组,组长是宋显勇。考取了燕京大学的范旭、黎大展、方佩萱(女)也是该小组成员。

1938年12月下旬的一天,宋显勇找到方圻,通知他准备除掉文化汉奸周作人。

第二天下午,宋显勇和方圻从燕京大学进城,来到西单路西一个名叫“亚北”的西餐馆,在二楼临街的一个雅座内,见到了早先等候在那里的李如鹏。一会儿,另一名“抗团”成员袁汉俊提着一只装了手枪和子弹的小皮箱进来了。低声耳语一番,他们离开餐馆,找到一辆出租车,由西单北行奔向西直门内八道湾胡同。

周作人

方圻为患者义诊

车刚过西四牌楼,就遇到了日伪军警检查。退回去是来不及了,只好硬着头皮往前开。车停下来后,一个伪警察过来检查。李如鹏、宋显勇紧张地把手放在大衣口袋里,握着手枪。伪警察可能没有看出破绽也可能是怕吃亏,就把车放行了。车一到报子胡同(今西四北三条),他们怕警察追上来,就赶忙下车,钻进了胡同。

第一次刺杀行动就这样夭折了。

约一周后,也就是上文提到的1939年元旦,他们策划了第二次刺杀周作人的行动,由范旭、李如鹏、赵尔仁完成。穿青色大衣的是范旭,穿古铜色大衣开枪的是李如鹏,负责接应的是赵尔仁,方圻留在燕京大学负责善后。

1939年8月暑假后,由于学业的关系,方圻不再参加“抗团”活动。

挽救生命于一线

方圻祖籍安徽定远,1920年出生在北京。因为弟弟身患血友病,“他从一岁起就时常全身出血,我们一家老小爱莫能助,唯一盼的就是医生赶过来。”这种痛苦与盼望,让方圻立志长大要学医。

18岁那年,方圻考入了燕京大学医预系,和后来的医学名家吴蔚然、张金哲等人同班学习。之后又就读于北平协和医学院、上海圣约翰大学医学院、成都华西大学医学院,1946年毕业,获医学博士学位。毕业后,他到天津中央医院工作,1948年开始任职于北京协和医院,曾任北京协和医院内科主任、副院长、名誉院长等职,在心血管内科方面有极高的造诣。

在方圻的从医经历中,挽救病人生命于一线之间的事例非常多。

1984年,北京协和医院原副院长艾刚阳心脏病发作,突然昏倒。方圻迅速赶到现场投入抢救——人工呼吸、胸外心脏按摩、强心药物心内注射……50分钟过去了,血压仍为零。方圻果断采取心脏电击除颤等一系列积极、稳妥的救治措施。昏迷了60个小时的艾刚阳,奇迹般地苏醒了。

1993年8月,人民日报社一位副总编突发心脏剧痛,被确诊为急性心肌梗死、三度房室传导阻滞、阵发性窦性停搏和心功能不全,生命危在旦夕。吸氧、镇痛、消炎、扩张冠脉、应用尿激酶溶栓、安装临时心脏起搏器……4天后,患者恢复了正常心率。刚松一口气,险情又出现了!患者夜间呼吸突然停止,原本平稳的心率霎时消失。方圻火速诊断,制订了人工心外按摩、气管插管、麻醉机给氧的急救方案,终使这位心跳、呼吸停止10分钟的高龄患者苏醒过来。目睹的人无不捏一把汗,感叹方圻创造了生命的奇迹。

中南海的保健医

1956年,年仅36岁的方圻接受了一项光荣的任务:为国家领导人做医疗保健。从那以后,他陆续参加了毛泽东、周恩来、叶剑英、聂荣臻、陈毅等党和国家领导人的医疗保健工作。作为中央保健委员会专家组副组长,他多次获得中央颁发的特殊贡献奖,并多次代表中方医生到友好国家执行医疗保健任务。他五下南洋,参加印尼苏加诺总统的会诊;七赴日内瓦,参加国际医学会议;老挝富马亲王、越南胡志明主席等病情告急时,他都代表中国为诊治作出了积极贡献,传递了问候和友谊。

在为领导人治病的经历中,最让方圻怀念的还是在周恩来总理身边的日子。1973年,周总理患膀胱癌住进了305医院,方圻来到总理的身边,这一陪伴就是两年,直到周总理与世长辞。

在总理生病的这段时间里,方圻没日没夜地守在他的身边。总理带病批示文件,他心疼不已;总理中断治疗去接见外宾,他紧张地捏一把汗。为了挽救总理的生命,他几乎忘记了医院外的一切,时刻观察总理的病情变化。他紧盯着心电监护仪,生怕有半点差池;反复斟酌治疗方案,只想总理能减少一点病痛;夜里总理的一句梦话,他都能惊醒;他在尽自己的最大努力,守护着总理。

周总理逝世后,邓颖超把总理生前使用的一座金黄色外罩的电子石英钟,赠给方圻作纪念。这个小座钟原来一直被总理放在自己的办公桌上,生病后又被带到病榻旁。邓大姐把这幺有纪念意义的总理珍爱之物送给方圻,这里面蕴含着多幺深刻的含义啊!

现在,当年总理留下的这个小座钟,一直摆放在方老家的客厅,这已是方家的传家宝。方圻要求,“待自己和老伴不在了,它就由三个女儿轮流保管使用。若它老化不能用了,就把它调到总理与世长辞的时刻——上午9时57分,要让方家的子孙永远学习周总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精神。”

(摘自《北京日报》)

中国丈夫称谓堕落史

最早时妻子称呼自己的丈夫“良人”。“良人”一词显示不出男女性别,妻子称自己的丈夫为“良人”;丈夫称自己的妻子亦为“良人”。从以后来就在“良”右边加“阝”,变成“郎”;在“良”左边加“女”,衍成“娘”。古人认为单音节词似乎太甜腻了,于是“郎”字后面加一个“君”字;在“娘”字后面加一个“子”字。“娘子”。(起先,“娘子”一词仅用青春妙龄的少女。大约到了唐代就成了妻子的称呼。)宋代宫庭中出现了“官家”一词,平民百姓中,于是有了“官人”这一称谓。在宋代,妻子也有称自己的丈夫“外人”的,再文雅点的就要称做“外子”。

“相公”比“官人”又进了一步,已经不仅是“官”,而且是最高的官“相”了。男人的家庭地位由此达到极盛。然而随着妇女解放运动的愈演愈烈。男人的地位也是每况愈下,从对丈夫的称呼中也可明显看出。

近代以来,也称“丈夫”为先生。用先生指代丈夫,文雅而又带有仰慕尊崇的意思。

“爱人”这一称谓最早见于新文学作品之中。但那时没有被广泛地用于对妻子或丈夫的称呼。20世纪30年代末40年代初,解放区一些受新文化运动熏陶的知识分子开始用“爱人”这一称谓。

新中国成立后提倡男女平等,不再使用如“屋里的”等有歧视色彩的称谓;而解放前在国统区使用的“先生”、“太太”、“小姐”,又显出“资产阶级”的色彩。于是“爱人”便被广泛地使用起来。但是,海外华人拒绝使用“爱人”称谓。一位朋友说,他去英国留学,每当他说起自己的妻子时,“我爱人”使得人家以为他在谈论“情人”。

目前最流行的叫法是老公。老公这词最初就是称呼太监的。这宦官吧,古代官名称为寺人、黄门、貂珰。民间则俗称老公。

(摘自《国家人文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