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 环

王淑贞:“神探”李昌钰的母亲和她的13个博士子女

□ 小 环

王淑贞(中)和儿子李昌钰、女儿李小枫

有这样一个人:他被誉为东方福尔摩斯,让全世界的坏人闻风丧胆;他是世界上最牛的刑侦鉴识专家,据说工作酬劳是10000美元/小时。

他有多厉害?如果哪个案子他都破不了,那这个case也基本上可以宣告放弃了。上《康熙来了》,小S问:“怎样判断老公有没有出轨?”他霸气回应:让你老公来见我两分钟。

王珞丹在微博上晒了一张阳台照片,40分钟后他就能给出详细地址。没错,他就是李昌钰。从警以来,李昌钰破获案件多达8000余起,轰动全美的“辛普森杀妻案”就是他亲手侦破的。但就是这样一个火遍世界、绝顶聪明的“神探”,却怕一个人。他说:“我从不害怕血腥的案发现场,我唯独害怕母亲生气。”

他的母亲叫王淑贞。这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因为她并不为人熟知;但她又是特别的,因为在中年丧夫的困境下,她靠一己之力,把13个子女都培养成了博士,成就一门传奇。

开办洋行,李家成为富甲一方的大户

1897年,王淑贞出生于一个小镇,书香世家长大的她,读过女子中学,擅长琴棋书画,是典型的大家闺秀。

19岁时,她奉父母之命与李浩民结为伉俪。李家是商户大家,虽算不上富可敌国,也算丰裕富足。男主外,女主内,琴瑟和谐,后来共同养育子女13个,日子过得平静、舒心。可好景不长,那年代兵荒马乱,人人难以自保。为躲避战乱,李家举家迁往台湾,李浩民则从上海动身,乘坐太平轮前往台湾与家人团聚。结果,这艘“东方泰坦尼克号”遭撞击沉没,船上乘客大多遇难,李浩民也未能幸免。

刚刚在人生地疏的地方落脚,又突然传来这天大的噩耗,王淑贞感到天都要塌了。她坚决不相信这个消息,寻夫心切的她甚至跑到失事海域寻找,回答她的却只有呼啸的海浪声和悲鸣的海风。来不及过多悲伤,全家14口人的重担瞬间压在这个弱女子身上。

孤儿寡母,举目无亲,就连不多的积蓄也在搬家路上耗费得所剩无几,王淑贞第一次尝到绝望的滋味。但为了13个儿女,她不能垮。

重振家族,13个子女成为博士

她把家迁至桃园郊区,那里偏僻荒芜,但胜在不用付租金。但家中毕竟一下子失去了顶梁柱,彻底断了经济来源。最穷的时候,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甚至能感觉到死亡的脚步在逼近。为了多赚一点钱,这个曾经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富家女什幺都做,帮人洗碗、洗衣、打杂,冬天河水冰冷,手经常被泡得刺痛肿胀,但她还是咬紧牙关坚持。所幸,孩子们都很懂事,心疼母亲的付出,周末和假期都会主动去派发报纸,尽量减轻家里的负担。

只要能让家里环境改善,什幺都值得。虽然家境中落,但王淑贞依然重视教育,就算砸锅卖铁也要让孩子读书,13个儿女无一辍学。天刚蒙蒙亮,孩子就要起床。因为学校在市区,有几十里路要走,但孩子们一点也不怕吃苦,干净利落收拾好去上学,直到夜幕将垂才回家。

对待孩子,王淑贞总是以理服人,教育为主。她最常说的话就是:“待人要好,做事要专心,少说话,多做事。”在十分艰辛的日子里,是母亲的顽强和坚毅给了子女们无限的支持,也无形中成了他们做人做事的榜样。

含辛茹苦、呕心沥血把子女拉扯大,王淑贞更懂得生命的意义。她不希望孩子们碌碌无为度过一生,希望他们都能上进,成为顶尖的优秀人才,主宰自己的人生。那时,排行十一的李昌钰本已专科水平,在妻子的家乡马来西亚过上了安逸的生活。然而母亲打去电话告诫儿子:“年纪轻轻,你应该去追求更多的。”

在上进求学的教育理念下,李家一门诞生了13位博士,遍布各行各业:艺术家、律师、广告设计师、教师、金融精英……无论是在中国还是在世界,这样傲人的成绩都算得上绝无仅有!

更让人五体投地的是,因为突出贡献,其中有三位被授予“美国十大杰出青年”荣誉。连前美国总统布什和克林顿都写信称赞她为“伟大的母亲”。在王淑贞的百岁寿宴上,克林顿总统和纽约市长还亲自到场庆贺。

严于律己,时刻挂念祖国

从贫苦中崛起,以一己之力复兴整个家族门楣,王淑贞担得起“传奇”二字。而且,她不仅是教子有方,对自己也是严格要求。

儿女纷纷在美国定居后,她从台湾飞往美国与儿女们团聚。那时的她已经年逾60,却通过了美国移民局的英语考试,并获得了永久居留权。花甲之年依旧能熟练掌握一门外语,王淑贞的聪明与勤奋超乎所有人的想象。更重要的是,她从未忘记生她养她的祖国。

只要在家中,王淑贞一直坚持讲家乡话,即使远在万里之外,骨子里流淌的仍然是沸腾的中国血液。1998年,李昌钰因为破获多起奇案和名案,被任命为美国康州警政厅厅长。作为母亲,王淑贞对儿子的告诫是:“你做厅长不是为你自己,是为中国人打开看世界的通道。”

离开故乡几十年,她心心念念、魂牵梦萦的还是祖国和故人。在百岁寿宴上,李昌钰问她要什幺礼物,她回答说:“什幺都不需要,只要给家乡捐献一所小学就满足了。”家乡小学已经建好了,这个善良的老人却没有看一眼就走了。

2003年3月6日,王淑贞在美国纽约合上了阅尽百年沧桑的双眼,享年106岁。出殡当天,场面隆重,很多美国人自发站在路旁肃穆地敬礼,人数之多,挤满整条街道。连殡仪馆的老板也忍不住感慨:“从事殡仪馆三代,从来没见过规模这幺大的葬礼。”当地很多华人都说感觉做中国人好光荣。

为感念王淑贞老人对家乡的付出,家乡自发为她建了一尊铜像。2013年,李昌钰携夫人回到家乡,虔诚地在铜像下献上一束花,他动情地说:“在这世界上,我最敬佩的人,是我的母亲。”

王淑贞像

(摘自《时代邮刊》2017年第8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