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桑 科

我一直这样相信:如果有一天,人类的愚蠢带来了灾劫,如果大劫之后只剩下一男一女,而如果那女人从劫灰中挣扎爬出,她会去做什幺?

她会削木为梳,以一条小溪为明镜,重新辨认自己的容颜。她会惊讶地摘下一朵溪畔新开的小黄花,她在水中俯视自己簪花的黑鬓……

然后,她在水中看到那男孩的倒影,唯一劫余的男子……

人类的故事乃再告开始。我到滑铁卢去,夏日的蓝天下,麦田弥望,一座万人冢小山似的坟起。

我不见拿破仑,不见惠灵顿,不见人世间的输家与赢家,只见永恒的小野花在蔓草中东一堆西一堆地翻涌。花之于我,始终是一项奥秘、一项意外,花是我们这星球上的惊叹号!一年四季,当各种番号、各种编制的花站出来让上帝点名校阅的时候,让我们也偷偷夹道引颈,欢呼致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