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华

她是《情满珠江》里的张越美,是《情深深雨濛濛》里的王雪琴,是《笑着活下去》里的徐丽然,是《倾世皇妃》里的韩昭仪……她的每一次出演不是“狠女人”就是“恶女人”。在网络世界,她更是大名鼎鼎的“雪姨”,气势凌厉地用“你有本事抢男人”“好大的口气啊”刷新大众三观。2014年4月,她在电视剧《宫锁连城》中一改往日泼辣形象,饰演了隐忍、智慧的大福晋映月。有人说她终于转型了,她笑言:“演好女人也好坏女人也罢,我都很享受,就像享受生活中的月满盈亏阴晴圆缺。来了,就面对它,接受它。”她就是王琳,一个经历过离婚的锥心苦痛后,活得更加生动的中年女性。

痛失婚姻,说好的幸福烟消云散

1970年出生的王琳出演的第一个角色便是电视剧《情满珠江》里的“女一号”张越美,从此,她的事业蒸蒸日上。

2001年,王琳变身为琼瑶剧《情深深雨濛濛》中尖酸刻薄、火爆泼辣的“雪姨”(王雪琴),事业到达顶峰。“雪姨”出名后,却因为事业和家庭无法平衡,身在香港的丈夫平静地向她提出了分手。

第一次婚姻的失败让王琳迅速成长起来,她对人生、对婚姻、对生活需求更加成熟。所以,当第二任丈夫王阳走进她的生活时,她显得特别认真而又谨慎。2003年年初,王阳向王琳求婚。面对这个事业有成家庭观念重的男人,王琳开诚布公:“我离过一次婚,不想再经历第二次失败。”王阳郑重地点头,和王琳约定:“我希望不管发生什幺事情,我们都不分开。也许这只是一个很美好的愿望,但我会为这个愿望去努力。”

婚后的日子,一如王琳所期盼的那般幸福甜美。丈夫很体贴王琳,只要王琳在家,每天下班不管多累都会下厨炖汤给王琳喝。新出锅的汤很烫,他总是先吹一吹晾一晾,然后自己先喝上一口,试着觉得温度合适了再递给王琳。因为从小在国外长大,他中文不好,偶尔做错了事,他一封检讨书写下来常常错字连篇甚至意思南辕北辙。每每读完,王琳都会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半年后,王琳怀孕了。此时,经纪公司已经定好由她出演《一江春水向东流》的“女一号”。左右为难之间,一向喜爱孩子的王阳竟主动提出可以等等再要宝宝,这让王琳又高兴又惭愧,最终她选择了宝宝:“说好的幸福需要两个人共同的付出。”

2004年秋,儿子诺诺出生了。王阳依然支持王琳拥有自己的事业。诺诺刚满6个月,王琳便应邀出演了电视剧《笑着活下去》的“狠心妈妈”徐丽然。2006年,《笑着活下去》播出,观众反响热烈,王琳将儿子和丈夫一并带到庆功酒会上,并举着酒杯敬父子俩:“谢谢我家两个男人对我的支持、包容。”

生活总是充满各种意外。因为要拍戏,王琳常年以上海为中心四处奔波,而王阳的事业根据地在香港,绝大部分时间要出差,即使夫妻俩再怎幺努力挤、拼、凑,一家三口团圆的时间依然少之又少。2007年,一家人所谓的“团聚”,也不过是王琳被李安邀请出演电影《色,戒》后,赴香港接受训练那短短的5天时间。

纠结无数次后,2009年初春,两人走进了民政局,平静地办理了离婚手续。和煦的阳光懒懒地洒在身上,春天特有的温暖便扑面而来。手拿暗红色小本本的王琳,想着曾经十指相扣时的约定,捂着脸不管不顾地放声大哭。

离婚后,王琳情绪十分低落。她以拍戏为由将儿子托付给了远在上海的父母,然后只身躲在了北京的家中。家中一切依旧,儿子的玩具、前夫的衣物、一家三口拍的全家福……王琳一件件地看,一阵一阵地哭,哭累了,就倒在床上昏睡。这样以泪洗面的混沌日子过了一个多月后,王琳才打起精神回上海看儿子。

夜幕降临,当王琳拖着疲惫的脚步走到楼梯的拐角处时,她听见诺诺在屋子里欢叫:“妈妈回来了!妈妈回来了!”王琳一下呆了:诺诺没看到怎幺就知道是她?何况她并没有提前告知今天要回来呀!进门后,这个疑问最终从她父母那里得到了答案:“你不在家时,诺诺只要一听到楼梯间有脚步声就会叫嚷‘妈妈回家了!他一边说一边跑出门查看,尽管每次都失望,但下次他还会这样……”搂着怀里的小人儿,王琳的眼泪瞬间溢满眼眶:“诺诺,妈妈一定要带着你好好生活!”

稚子暖心,苦痛后大步走出阴霾

因为儿子,王琳鼓起了好好生活下去的勇气,她加快了工作的节奏,一口气接了《新一剪梅》《刁蛮新娘》《爸爸别走》三部电视剧。她需要用工作来麻痹痛苦、肯定自己,也希望为诺诺创造更好的生活条件。

忙碌的工作让王琳不再有太多的时间痛苦怨恨,也让她无法时时陪伴在儿子左右,母子俩常常一分别就是一个多月。2009年底,王琳赶赴浙江省东阳市横店影视基地拍《新一剪梅》。时近年末,早前陪诺诺一起过圣诞节的允诺显然无法实现。出发的那天傍晚,王琳连头也不敢回一下,可她还是从汽车的反光镜中看到了被父母牵着的儿子:车子渐行渐远,诺诺依然在不停地挥手,落日的余晖将那小小的身影拉得又细又长,王琳的眼泪一下涌了出来……

分别的煎熬时刻折磨着王琳的心,让她没想到的是,小小的诺诺居然像男子汉一样学会了安慰她。母子俩平时只能靠电话联系。一天收工后,王琳照例和诺诺通电话,在一声欢快的“妈妈”之后,诺诺突然提议:“妈妈,以后打电话时我们也弄个联络暗号吧。你说‘世上只有,我就回答‘妈妈好;你说‘有妈的孩子,我就说‘像个宝。只有暗号接对了,我们才能正式聊天,好吗?”王琳“扑哧”乐了:这都哪跟哪呀,还接头暗号。问了母亲才知道,原来诺诺姥爷正痴迷电视剧《潜伏》,无形间给诺诺灌输了“接头暗号”之类的知识。“可为什幺我们的暗号是‘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个宝呢?”小诺诺立刻响亮回答:“这是幼儿园老师教的歌呀!而且我觉得我有妈妈,所以我才是个宝贝!”

诺诺的贴心懂事让王琳非常欣慰,她越发觉得有儿子的地方就是家,所以只要可能,她都会将儿子带在身边。2010年8月,王琳接拍《倾世皇妃》。正值诺诺放暑假,王琳便让保姆将诺诺带到了剧组。在这部剧中,王琳再次饰演“坏女人”韩昭仪,于是有人打趣诺诺:“诺诺,你妈老演坏女人,所以你妈就是‘坏女人。”诺诺听了,很认真地纠正:“不,我妈经常演坏女人,但我妈是好女人。她爱我,爱姥姥姥爷,爱家里的小阿姨!你好好演戏,她也会很爱你的!”一句话,逗得全场哄堂大笑。

8月24日,是王琳的生日。当王琳许下生日愿望后,诺诺睁着大眼睛看着她:“妈妈,你许了什幺愿望呢?我有一个愿望,就是希望妈妈天天都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跟着妈妈,我觉得很幸福很幸福。”刹那间,王琳心里翻江倒海,离婚后一直压抑于心的委屈愤懑瞬间无影无踪,她紧紧地抱住诺诺:“跟诺诺在一起,妈妈也觉得很幸福很幸福!”

在诺诺的陪伴下,王琳渐渐走出了离婚的阴霾。只是,心里的苦痛虽然渐渐淡化,但想要真正直面现实,王琳还是缺乏勇气。然而,一件小事,却促使王琳果断地迈出了这一步。

离婚后,王琳从不阻止前夫不时地探望诺诺。不过诺诺渐渐懂事,知道爸爸妈妈离婚了,所以处处乖巧懂事,唯恐犯错让妈妈伤心。一天晚上,王琳来到诺诺的房间,发现他正在看东西。见她进来了,诺诺慌慌张张地把东西塞到了枕头下面。尽管小家伙的动作很快,但王琳还是一眼看出这是自己收好了的一张全家福。诺诺耷拉着脑袋,像犯了错误似的:“妈妈,对不起,我不该乱翻,你说过,大人的东西不能随便乱动!”

诺诺的敏感细腻让王琳感觉像打翻了五味瓶,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回避现实的态度已经深深地影响了儿子。在安慰完儿子后,王琳悄悄按了按心口:“是时候坦然面对过去了。”

2011年10月,《倾世皇妃》热播后,“超级访问”节目组找到王琳,希望王琳接受采访。王琳二话没说就答应了,征得诺诺的同意,她决定带诺诺一同亮相。在节目现场,王琳首次袒露自己已经离婚两年,末了,她抱着诺诺欢快地说:“因为有儿子的陪伴,我现在其实挺幸福。”

乐享当下,单身贵族做“大家的雪姨”

心结一旦被打开,内心便顿时光亮起来。之后,王琳渐渐找到了欢快的自我。

2012年7月,两位网友在微博上掐架,其中一位每次在语言攻击之后,都附上王琳在《情深深雨濛濛》中扮演的人物“雪姨”仰天大笑、翻白眼、咬牙切齿等表情丰富的图片,再配以“好大的口气”“你能吃了我吗,呸”等台词,瞬间在掐架中占得上风。很快,“雪姨”表情图也因此被捧为“掐架、耍贱、卖萌的必备利器”而走红。

接着,网友们发起了用“雪姨”做CD封面的在线活动,又将“雪姨”上门骂“傅文佩”(剧中人物)的剧情制作成“迷幻电音单曲MV”《你有本事抢男人》,随后潮爆新单《哈哈哈哈》等陆续出炉,铿锵的节奏和泼辣的台词相映成趣,瞬间成为网友新宠。同时,网友们还在微博上“招呼”王琳,直接将各种令人捧腹的图片视频转给王琳。

突然间成为焦点,王琳一下有些发懵,弄清楚原委后,她乐了:“天哪,我最近得罪谁了?!”笑过之后,她玩心大发,干脆将微博头像换成了高端大气的“专辑”封面,将微博的签名改成了“大家的雪姨”,还不时自娱自乐地发各种“雪姨”动态图和网友互动。

2013年4月,王琳应邀参加湖南卫视“百变大咖秀”节目,王琳索性决定“玩嗨点”,录制时提出演唱“雪姨”最着名的歌曲《开门呐》。这段“嗨到爆”的录影视频很快被爆料到网上,网友们大呼:“天呐!‘雪姨好可爱,好美腻!”

她爱跳舞,国标舞跳得极棒,所以当中央电视台“舞动我人生”节目组找上门时,她毫不犹豫地当即应允,并一举拿下“最美舞娘”的荣誉;她喜欢捯饬房子,忙里偷闲地将上海的家重新装修布置,大到定设计小到淘配饰玩得不亦乐乎;她烧得一手好菜,隔三差五就呼朋唤友地在家里开聚会,但她只为餐桌贡献“点睛之笔”:“我拿手的都是比较高档的菜,我不做小菜,做小菜就屈才了,哈哈……”

事实上,更多的时候,王琳就是个游离于“女神”之外的“女神经”。为杂志拍封面时,她在闪光灯的间隙不停“调戏”摄影师,摄影师喊“很好,看我这里”,她回答“哎呀,你又不帅”。有记者问她为什幺去演电影《小时代》,她立刻来劲了:“我的经纪人说柯震东太帅了,就求我,‘姐,你演吧,你一定要演啊。就为了给她圆个合影的梦。唉,你说,我是不是得换个经纪人?”她和陆毅十几年前就合作过,那时候他们演姐弟恋。但在《宫锁连城》中,她变成了“陆毅他妈”,于是她长吁短叹:“哎呀,真是男孩子好啊,青春期长!”

感叹完后,她果断地出招“PK”,为杂志《男人帮》拍摄性感照。2014年5月,杂志出刊,网友直呼“Hold不住!”“狂流鼻血!”“我要是陆振华,也要娶雪姨!”王琳听毕“嘿嘿”一笑:“哼,哼,哼哼,雪姨的傲骄也不是盖的!”

其实,王琳一点也不傲骄。当《宫锁连城》同期上映后,王琳在许多场合不停地讲拍摄趣闻:“因为都是多次合作过的伙伴,所以剧组就是一大家庭,大家一块儿吃饭一块儿聊天一块儿吐槽——逗老爷子寇振海玩儿。有场戏,导演叫预备开始的时候,我们的玩笑还没结束,手里还扯着老爷子的清朝辫子呢,结果开拍的时候,老爷子一脚跨进屋里,头套却被拽了下来!导演目瞪口呆,因为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光头……”

有王琳的地方就有笑声,于是有人感叹“独立的女性最魅力”。王琳则笑言:“二货青年欢乐多,我不是有魅力,是活得踏实。生活有捉弄我的权利,但我也有选择报以一笑的权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