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宁

蒋雯丽曾经几次来到节目现场,我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影视之家对她进行采访。我问她:“是不是到了中年,人就会变宽容了?”她想了想说:“宽容了,也许就不那幺在乎了。”话语间眼神婆娑,流淌着外人不知晓的心思。

那天是在一个会议室里,满屋子都是机器的线,乱糟糟的,只有一个类似照相馆里供照相的那种空地。蒋雯丽坐在中间,安然淡定,说出了如上的这段关于宽容的感言。那天,蒋雯丽虽然只穿了一件粉色的高领毛衣,但我感觉她穿得如此与众不同。

之后,我们看到了她的电视作品《金婚》,看到了她参与的商业广告和电影作品,或是穿着华丽的衣服在宽敞明亮的厨房里跳舞,或是出现在丈夫导演的作品《立春》中,演绎一个肥胖龅牙却执拗无比的理想女,又或突然华丽转身,导演了自己的处女作《我们天上见》,并在韩国得了奖。首映礼上,好友那英前来助兴,大大咧咧地夸奖她,她在一边傻笑,笑声甚是有感染力。热闹的场面掩盖了一个中年女子所经受的不断突破自己的艰难。

蒋雯丽三次做客节目都有与众不同的理由:第一次身怀六甲、短发,也是不停地笑,一位热心的观众亲自织了小孩子的衣服送给她;第二次是因为在《立春》中的精彩演绎,她与丈夫一同前来;第三次是在《温暖2009》的现场,带着自己的电影作品,选择点亮写着“梦想”的红灯笼。现场的蒋雯丽总是哈哈大笑,让众人甚是羡慕。

秦怡年轻时美得令人绝望,又嫁给了同行里又英俊又着名的丈夫。生子之后,那个天生智障的儿子改写了秦怡的命运,一人承担冰火两重的生活:拍戏的时候,是片场的美人名角;回到现实生活,是食堂和医院里的女仆。女人一生该遭遇的磨难一样未少,秦怡全都坦然接纳。

在节目现场,秦怡的话很少,句句如温和的白水,却是至理名言。在讲述的最后,主持人问到她的遗憾,秦怡依旧温和如白开水似的解释:“也没有什幺,就是没有经历过美好的爱情……”她的回答让很多在场的女性观众扼腕痛惜,如此美丽的女人竟然远不如平凡女子生活的幸福和饱满。回忆起这些,秦怡始终表情淡定,没有掉下一滴委屈的眼泪。这是一种平实的宽容和接纳。

作为年轻人,没有理由不对她的人生着迷,也没有理由不对自己提出更高的要求,那就是体味宽容、感悟宽容,以宽容的心行走未来的路。

(摘自人民日报出版社《现场易碎》一书)(责编 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