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宏林

2021年,是中国共产党成立一百周年,也是我母亲的百岁诞辰。在中国共产党的百年沧桑历史中,涌现出了无数位中华民族优秀的儿女。他们对党对人民赤胆忠心,不怕牺牲,把自己宝贵的一生全部献给了他们衷心热爱的党和人民。这其中,就包括我的母亲松伟。

母亲参加革命工作74年,她的一生是革命的一生,传奇的一生。在艰苦的抗日战争中,她12岁起担任北平地下党的交通员,与反动军警宪特周旋。她乔装打扮冒着生命危险为东北义勇军送军饷。17岁就参加了开辟平西抗日根据地的工作。她孤身一人入深山发动群众,敌人悬赏1.9万大洋要买她的人头。她与敌人斗智斗勇。解放后,她放弃了一切职务待遇,为人民鞠躬尽瘁。她是党和人民优秀的女儿。

母亲原名崔素贞,是吉林省磐石县人。1931年九·一八事变,日本鬼子炮轰磐石县城,占领了母亲的家乡。不到半年,东北三省100万平方公里的大好河山沦丧, 3000万同胞陷于日寇铁蹄之下。还在上小学的母亲跟着我姥爷跑到了离家不远的钢叉山上,遇到了抗联的部队,见到了杨靖宇司令员。据母亲回忆,杨靖宇身材魁梧,长方脸,身着老百姓的衣服,说话带着河南口音。他亲切地摸着母亲的头 ,问他们从哪里来。姥爷回答说是从磐石县城里来,并告诉他日本军队已向城里开炮。杨靖宇对大家说,日本侵略军占领了我们的家乡,杀害我们的同胞,使我们有家不能回,成为了亡国奴,要想不当亡国奴,就得拿起枪抗日,赶走日本侵略者!这是母亲第一次听到革命的道理。虽说母亲那时只有10岁,但是从此立下了不做亡国奴,把日寇赶出中国去的誓言。

1932年,东北义勇军为了得到国民政府的支持,决定在北平设立联络站。受义勇军派遣,我姥爷崔芳洲携全家几经辗转,从吉林省磐石县来到了北平,在东城区石雀胡同8号建立了东北义勇军的联络站。这个联络站实际也是北平地下党最早的联络站之一。在地下党的影响下,母亲于1933年4月12日加入了东北义勇军青年抗日先锋队,在杨靖宇部队的第九支做交通员。那一年,母亲12岁。

她的任务大多是为义勇军送口信和掩护地下党员。她东奔西走,和国民党的军警宪特周旋。为了不被敌人发现,口信内容不能写在纸上,全靠脑子记。母亲记忆力超强,把情报信息都默记在心后去传递。她曾和杨靖宇部队第九支队政委曹格非乔装打扮成父女,将国民政府批给义勇军的约2万5千元军饷缝在棉衣里,历尽艰险,从北平安全送到了山海关。

那段时期,母亲在地下党的领导下,四处联络东北老乡,先后参加了“东北难民请愿斗争”和一二·九运动。在一二·九运动中,她和一位姓梁的女士一起为东北义勇军募捐。她们还冒着随时可能被捕的风险,参加印刷、散发和张贴共产党发表的《抗日救国十大纲领》工作。一二九运动后,组织决定让母亲从东北义勇军抗日青年先锋队转入民族解放先锋队。

七·七事变后,母亲在地下党的安排下到了平西,找到了八路军独立第一师独立第一游击支队。当时,整个平西的重要城镇和广大地区都陷入敌寇手中,平西人民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为了适应战争的需要,中国共产党在平西设立了平西地委、平西专署、平西军分区及平西工、农、青、妇等群众团体。

1938年1月,在河北阜平成立了晋察冀边区行政委员会,也叫边区政府,这是党在敌后建立的第一个抗日民主政权。就在边区政府成立时,母亲从平西来到了阜平,在妇女抗日救国会任委员,工作是将妇女们组织起来参加抗日。同年3月7日,山西省上寨县成立边区妇女救国会,母亲任副主任。后来,她又先后担任山西省灵丘县妇救会主任、房良联合县政府妇救会主任。

1938年,听说有一些人要去延安,母亲也萌生了要去延安的想法。在6月里的一天早上,她背上简单的行李“开了小差”。临走时给勤务员留了一张条子,写明自己要去延安,就一人出发,徒步来到河北涞源。没想到,人未到电话却先到了。当见到地委书记王国权时,受到了严厉的批评:“无组织无纪律”,让她先留在涞源工作。不久,晋察冀军分区地委工作团终于批准母亲去延安学习。她和100多人一起组成了一支奔赴延安的队伍,从涞源出发,踏上了奔赴延安的路。她们来到中央晋察冀分局(北方分局)——山西省五台山金岗库村,办理了有关手续,高兴地从晋察冀军区司令部副官长刘显宜同志(我的父亲,多年后他们成婚)手中领取了军装。大约在1938年的9月份,经历两个多月的行程,这支队伍终于走到了延安。看到了巍峨的宝塔山,大家都兴奋极了。

到延安后,母亲被分配在抗日军政大学第四期三大队学习。后来成立了女子八大队,母亲在第五队,住在延安的北城门楼上。在延安的生活,每天除了上课就是劳动,如砍柴、挖窑洞等,十分艰苦、紧张。学习的课程有政治经济学、社会科学概论、军事等。母亲回忆,毛主席每个星期六都给她们上一次课,大家都十分认真而兴奋地听着毛主席做国内外的形势报告。课后同学们还热烈地进行讨论,然后由课代表向教员汇报。同学们选她为社会科学概论的课代表。

母亲回忆,那时她们住的是窑洞,每个人只有一条被子。延安的冬天很冷,就到山上打草铺在炕上当褥子。那时,被子有两个用途,除了睡觉时将被子盖在身上保暖外,白天挖窑洞时,就用被子抬土。穿的是老粗布做的军棉衣,吃的是小米饭,菜是用七八根萝卜条做的汤,放点盐。开饭时,一个班12个学员,就吃这一盆小米饭和一盆汤。每天早上起来后,跑步到北门外西沟的延河边上。延河水已结成厚冰,每个人都是先敲开一个洞,然后脱下棉衣,用双手捧着冰冷的延河水洗脸。“站在河边上顺着延河的冰面望去,敲开的洞排成了一溜。”

尽管生活艰苦,但大家的学习情绪都很饱满,精神都很充实。经过学习锻炼,母亲的思想认识得到了明显的提高,政治觉悟也有了很大的进步,终于在1938年12月15日,经正副指导员张辉和冯佩章介绍,她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后来,国民党轰炸延安,毛主席命令大家到前线去,抗大学习差3个月没毕业,母亲就离开了延安,后来在阜平抗大二分校学习至毕业。

在抗大期间,母亲一位叫刘丙荣的东北籍同学,患肺结核,发烧、吐血。那时部队的生活非常艰苦,食物紧缺,母亲宁肯自己饿肚子,也要把食物留给她。当时,每人只有一条被子,没有褥子。这位同学体弱,晚上冷得睡不着。母亲明知会被传染,为了让战友暖和起来,就把自己的被子拿出来,两床被子铺一床,盖一床,两人合睡在一个被窝里,用自己的身体来温暖她。母亲不可避免地染上了肺结核,在以后的二十多年里多次复发。

在离开抗大前,母亲和刘丙荣出于怀念被日本侵略军占领的家乡,想念可爱的松花江,分别改名为松伟和松辉。后来,这个名字一直伴随着她。

1939年四五月份,母亲离开延安回到晋察冀,参加了平西抗日根据地的开辟工作。

1939年,北平的房山和良乡地区绝大部分都被日伪军占领,只有山区敌人才不常来。所以以房山的堂上村为中心,建立了党的房良联合县委,将附近的十几个村子组成抗日一区。在房山县一区召开的人民代表会上,母亲当选为主席。母亲那时也就18岁,她经常走门串户,向群众宣讲抗日救国道理,动员妇女们参加抗日工作。母亲回忆,开始一段时间,宣传在群众中并没有产生明显效果,大家及时研究,发现是因为同志们穿着军装,群众有些害怕。搞清原因以后,她们就换上了便衣,再次登门。由于不断地宣传,逐步唤起了群众。还召开妇女大会,进一步激发群众的抗日热情。母亲以自己亲身经历和所见所闻的大量事实,揭露日本鬼子的侵略罪行。在各种会议上,给妇女们唱抗日歌曲。唱到国土沦丧、人民惨遭涂炭的情节时,妇女们都落下热泪,她们懂得了“不抗日就要当亡国奴”的道理。

在初步发动妇女的基础上,一区各村先后成立了村妇救会组织,由贫下中农的妇女代表当主任。基层妇女组织的建立和巩固,为县妇救会的成立积累了经验,创造了条件。由于妇女群众的思想觉悟不断提高,其他社会力量的大力支持,在1939年的九、十月份,正式成立了房良县妇救会,母亲担任主任兼县大队大队长(后改称武装部)。

母亲回忆,一次,她一人从宝水村回到堂上村,天快黑了,刚从山上下来,看见一群黑影,发现是狼群。她捡起石头朝狼打去,一边打一边大声喊“狼来了,狼来了”。这时村子里的干部们听到了,立即用打土炮的方法把狼吓跑,这样她才安全地回到村子里。

根据党的指示,按照“巩固发展”的原则,在一区的工作全面展开以后,母亲便到以十渡为中心的二区去开辟工作。由于有了一区的工作经验,二区的工作进展比较顺利,推动了一区和二区妇女工作的不断发展。为了做好工作,她经常一个人在深山里翻山越岭,走几十里地才找到深山里的村子。有时走得累了、饿了,就到河里舀一碗蝌蚪,连水一起灌进肚子里充饥。为了扩大抗日统一战线,妇女组织在党的领导下,一方面向地主、富农宣传一致抗日的政策,动员他们减租、减息;另一方面动员广大群众积极参加二五减租和统一累进税的工作。减租减息运动开展以后,群众生活有所改善,抗日热情更高了。在工、农、妇、青联合组织下,人民群众支援前线的活动热烈地开展起来。在四次扩军中,男青年踊跃报名,妇女们高兴地送自己的丈夫和兄弟上前线。

在一区、二区妇救会巩固发展的基础上,母亲又去参与开辟三区的妇救工作。三区是以张坊为中心,地处半游击区。由于半游击区是敌我双方处于拉锯状态,因此,三区妇救会的工作较一区、二区更困难、更危险。但是,由于坚持了“广泛活动、慎重发展”的方针,终于打开了局面,建立了三区妇救会。从此,全县的妇救工作便普遍开展起来了。随着斗争发展的需要,妇救会逐步组建起一支由青年妇女组成的妇女基干自卫队。起初,这支队伍的任务只是做军装、军鞋、军被,参加识字班学文化和为八路军洗补军装等,以后又增加了军事训练。组织起来的妇女武装,担负起掩护群众,以及协助八路军伪装、隐蔽和支前运输的任务。后来,妇救会又把儿童团员和上了年纪的妇女组织起来,站岗放哨。这些由群众组成的反奸网,常常使汉奸特务们寸步难行,自投罗网。有一次,敌人的一个情报处长化装成妇女进山侦察。母亲她们得到情报后,立即发出鸡毛信通知各村,所有山口、路口很快都封锁了,这个敌人的处长刚一进入根据地,就被群众抓获。在党的领导下,房良县的妇女抗日救国会战胜了许多艰难险阻,积极参加抗日根据地的建设和武装斗争,做出了令人敬佩的贡献。

以后,母亲在宣(化)涿(鹿)怀(来)、房(山)涞(水)涿(州)联合县以及蔚县等新开辟的根据地做妇女抗日工作,任妇救会主任,其中蔚县做了两任妇救会主任。

1940年8月,在组织安排下,母亲离开平西,到河北省平山县葛苏区苏家庄的华北联大学习,被分到群众工作部第七队,担任生活队长。9月秋季反扫荡时,因为患疟疾,组织将她安置在葛苏区的老乡家,并交给她两个任务,一是保护好生病的学员,二是配合村党支部保证老乡的安全,做好坚壁清野,锄汉奸。母亲机智勇敢,得知村里一位姓韩的大地主要召集一些地主汉奸在家里开会,只身潜入地主家,在窗外偷听他们开会。之后躲进伙房,把地主给日本鬼子准备的馒头都装进衣服里,用绳子扎好,之后又潜入之前开会的屋子,抄走记录的笔记本。之后,她和队员加强了对韩大地主的监视。一天深夜,和地主接头的汉奸到来,双方咳嗽发出暗号。母亲当即下令行动,自卫队员们将3人都抓了起来。由于工作做得好,在这次反扫荡中,不仅锄了汉奸,而且没有一个老乡牺牲。

反扫荡结束后,学员们回到联大,母亲作为锄奸模范受到表扬。根据地的锄奸工作震慑敌胆,敌人对母亲又怕又恨,曾悬赏1.9万大洋拿她的人头。母亲多次机智地躲过敌人设下的陷阱。工作环境的险恶、敌人的威胁不仅没有吓退母亲,她反而更加坚定地去战斗。

1942年,母亲到白求恩学校学医。学校的教员们都很有知识,有的还是协和医大毕业的。他们给学员们讲述100多种药的药理,包括中药和西药。上课时,只有教员有书,学员没有书。母亲就买纸钉成本子,上课时,把教员讲的内容都认真记录下来。加上早已练就的记忆能力,她不仅掌握了100多种药的药理知识,还被学校授予模范共产党员称号。在白求恩学校期间,母亲和同学们利用所学,自己生产雪花膏和香皂,除部队留用外,还卖给边区供销社,所得的款拿来为部队购买药品。

后来,母亲被分配到晋察冀军区司令部卫生所开始做司药,连续做了11年的司药工作。在以后11年的司药工作中,母亲配制了一些伤员急需的药品,如碘酒和酒精。医生给伤员动手术、清理伤口,用的都是母亲配制的碘酒。

母亲在阜平晋察冀北岳区党委党校参加学习期间,与我的父亲刘显宜确定了恋爱关系。1943年6月12日,他们在阜平县温塘结婚。据母亲回忆,他们结婚时没有举行什幺仪式,只是和党校的4位同学一起吃了顿面条。

父母亲的感情非常好,在几十年的共同生活中,他们相濡以沫,携手走过。父母共养育了6个儿女,战争年代出生3个,全国解放后出生3个。父母始终保持战争年代艰苦朴素的光荣传统。解放后,家里的生活虽有所改善,但8口人的衣物都是母亲缝了又缝,补了又补,就连父亲用的洗脸毛巾上也都有几块补丁。我们6个孩子的袜子,都是母亲一双双加固过的。她把旧衣服撕成小块布,铺成4层做成袜底,再一针一针缝在袜子上。我们就穿着这样的袜子上学。

1955年母亲转业地方。她放弃了所有的职务和待遇,随着因伤病休养的父亲合家搬到了远离城区的香山,母亲把自己的组织关系转到青龙桥街道办事处,参加香山居委会的党组织活动。1961年母亲被选为香山居委会的支部书记。她是当时街道办事处唯一一个没有任何报酬的党支部书记。街道居委会的工作主要是为城市居民户服务,而当时整个香山地区绝大部分都是农民户,居民户极少。母亲的眼里似乎没有“居民户”和“农民户”之分,只有“老乡们”。或许是战争年代养成的习惯,母亲几乎每天都要出去走访各家。那时,香山一带的老百姓几乎没有不认识她的。

当时正值国家三年自然灾害时期,香山地区连续三年严重干旱,一些老乡家已经断了粮,母亲心急如焚,几乎每天都要到香山生产大队的大队部去开会,研究抗旱问题。一开始决定打井抗旱,母亲每天一大早就带上干粮组织人到卧佛寺一带去打井。那时国家困难,打井机器非常少,主要靠人工挖井。人工挖,挖不了深井,太危险,只能挖浅井,一连挖了四眼井都没有打出水来。母亲不甘心眼看着老乡们被干旱活活困死,她组织人上山找水,每天带着干粮顶着星星就上了山,跑遍了香山一带的所有山涧沟坎。一连十几天,还是没找到水源。母亲做出了一个共产党员的决定,将自己的口粮接济绝境中的乡亲们。前两年我回香山,邻居跟我说:有个老头来找你们家的人,说是自然灾害那年,他差点饿死,躺在床上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是你妈拿来了两个馒头救了他一命,他是想找你们家报恩。听二哥说,那年母亲饿得全身浮肿,肺结核的空洞已有鸡蛋大了,送到309医院,医生已经束手无策,是大姨用老家的偏方救了母亲一命。

2006年4月,母亲股骨颈骨折,住进了医院,当天做了人工股骨头置换。但在例行检查时,在胸片上查出左肺有一个阴影,后诊断是肺癌。年底,我收到了磐石党史办的信,是要收集她的材料,准备续到磐石市志里。我到医院看望母亲,疾病已把她折磨得不轻了。我将磐石党史办的信告诉了母亲。虚弱的母亲靠着输白蛋白维持体力,在病房里开始回忆起她的一生。看着母亲日渐消瘦的身体,我们抓紧时间,将她的自述整理出来寄给了磐石党史办。

2007年10月10日,母亲永远地离开了我们。在整理她的遗物时,我们发现了她的遗嘱:“望我的孩儿做最坚强的革命后续人。你们也要教育你们的孩子做坚决的、好的后续人,接好革命班,永葆革命的胜利!”在装有母亲遗嘱的信封里,除了她的遗嘱外,还有一张剪下来的2004年7月19日《解放军报》,那是有关许光达大将夫人邹靖华阿姨处理自己后事的报道,标题为《大将夫人的遗嘱》。母亲看后特意将这篇文章剪下,与她的遗嘱放在一起。看得出,母亲是认真地阅读了这篇文章,文章的重点部分还用红笔画出。母亲在遗嘱中还交代了后事:“一、我走了,遗体由我所在党小组的同志和家人送到八宝山火化了事,此外不要再麻烦军队和地方各级领导和其他同志。二、我走了,不要搞什幺仪式,搞仪式会打扰许多人。老年人来了会伤感,影响他们的身体健康,中青年人来了会耽误他们的工作和学习。搞仪式会花很多钱,花圈那样贵,花的又是公家的钱,人民的钱,我感到心痛。三、我的存折上总共还有二万五千元钱,你们拿出一万元钱,替我交上最后一次党费”。母亲还在报头上用红笔一笔一划地写下了她的意愿:“我向邹靖华同志学习,学习她的革命精神,望我的孩子们做到。”我们将红色画线部分作为母亲遗嘱的另一部分,按此安排了母亲的后事,并代母亲郑重地向军休所党组织交了一万元党费,军休所开具了有纪念意义的发票。

我们还发现了母亲在晚年时抄写的多篇毛主席着作,如《纪念白求恩》、《改造我们的学习》等,以及连谱带词抄写的《国际歌》,真实表达了她对党的热爱。母亲写的诗《党是我亲爱的母亲》,抒发了她对党的真实情感:

“我是山里的娃娃,

是党培养我长大,

我做党的交通员,做了抗日的先锋。

党送我抗日军政大学学习,

党送我华北联合大学学习,

党送我晋察冀边区党校学习,

党送我延安中央党校学习。

党组织给我找婆家,

党给我介绍对象刘显宜同志,

我们结婚后生了六个娃娃,

我们的娃娃已经长大。”

我们的母亲,一生热爱党,热爱人民,她无愧是党的好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