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新立

三季度经济增长速度是7.3%,这说明已经持续了三年多的经济下行的压力没有缓解,而且现在还看不到什幺时候能够体现止跌回升,现在百分之7点几的增长速度是不低的,担心如果这种下降的态势持续下去,出现经济失速,好的经济发展势头有可能出现逆转,如果出现逆转,我们现在正处在由中等收入向高收入国家跨越的困难阶段、攻坚阶段,掉到中等收入陷阱里的危险是存在的。巴西、墨西哥这些国家都是在人均GDP五六千美元,六七千美元的时候产业升级上不去,勉强上去又掉下来,在人均几千美元的上面已经折腾了几十年,我们现在正处在这个阶段,如果我们不采取一些重大措施,保持经济的持续稳定增长,争取到2022年,人均GDP能够达到12000美元,跨入高收入国家行业,继续下滑的危险是存在的。解决这个问题从根本上讲靠结构的调整和发展方式的转变,要加大力度,通过改革来推动发展方式转变。当然我们也有客观冷静的估计,结构的优化、发展方式转变,特别是以制度创新实现产业结构的升级,以劳动密集型、资源密集型为主跨入到以知识密集型产业为主是需要一定的历史过程,需要十年甚至二十年的时间。我们想三五年之内就实现这样的跨越是不现实的。要想宏观上给这些企业施加的压力过大,逼着他们实现产业升级,搞不好影响经济失速。可能有些企业死掉了,会重蹈像当年日本的覆辙。我们要把长期政策和近期政策紧密结合起来,从近期来看,还是要通过扩大内需、释放经济增长的潜力。我们结构调整需要在增量条件的情况下才能够实现,用增量实现结构调整。

当前在财政政策上要聚焦于推广3P模式,释放公共产品供给的潜力,公共产品包括基础设施、公共服务和环境这三个方面。过去对这些投资一个是我们靠政府发债财政投资,后来又靠政府融资平台,现在这两个我们都基本上停下来,不能再继续搞了,需要由新的平台来替代,就是PPP平台,政府和企业合作,通过制定一定的政策,把社会资金引入到基础设施公共服务和环境的治理上来,增加公共产品的供给,对当前稳增长可以实现立竿见影的效果。在金融政策上要通过放宽金融的准入来降低企业的融资成本,货币政策当前面临的形势不是通货膨胀,而是通货紧缩是主要危险。9月份我们物价指数下降了只有1点几,保持在3%是合适的,1点几说明通货紧缩已经成为主要危险了,适度的宽松货币政策目前没有什幺危险,现在我们国家的M2跟GDP的比例在国际上已经比较高了。但是还要看到另外一个指标,我们股市的总值跟GDP的比例在世界上是很低的,前一个比例接近100%,第二个比例只有40%,发达国家第二个比例,也就是经济资本化的比例在100%多,美国也接近100%,我们只有40%,由于直接融资不发达,所以我们社会融资主要依靠间接融资,货币化率高一点没什幺危险,现在要适当的松一松,而且要实行定量宽松的政策,使货币政策适度放宽,能够支持结构。

聚焦农村土地制度改革,释放城乡一体化的潜力。这几年我们在宏观上有一个非常好的指标,去年第三产业的从业人员的比重提高了2.4个百分点,第一产业降低了2.2个百分点,第三产业降低0.2个百分点,如果我们继续这样一个结构调整幅度,第三产业从业人员的比重依然能上升2个百分点,上升保持5年,我们第三产业从业人员的比重可以由现在的40%达到50%,达到发展中国家的平均水平。第一产业由现在从业人员32%再下降10个百分点,达到22%,我们第一产业的劳动生产率跟第二三产业的劳动生产率,由现在的只有二三产业的1/3提高到只有1/2,这样农民的收入就可以有较快的增加,第二产业的就业比重可能略有下降。实现这样的调整需要加快城乡一体化改革,户籍制度改革,农村通过经营权的放开搞活,使承包权可以获得财产性服务,宅基地、使用权,抵押担保转让,通过宅基地的财产化、资本化,农民可以获得财产性收入,集体建设性用地,它的转让也可以获得财产性收入,这样为农村劳动力向非农产业转移提供一个良好的政策环境。城市里通过农民工的市民化增强农民向非农产业转移的吸引力,加大城乡一体化的改革来释放我们经济增长的最重要的动力的源泉,就是城市化的潜力和农业现代化的潜力。这三项最重要的改革,PPP模式的改革,放宽金融准入的改革和农村土地制度的改革,当前要摆在突出的重要地位,这样既为长远发展创造一个好的条件,对当前的稳增长也发挥重要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