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振龙 周志超 张颖健 王世豪 李 维 敖英芳
2022年北京冬奥会圆满落幕,中国的运动医学学科作为冬奥服务保障的重要力量,展现出医疗保障的中国速度,体现了大国医者形象,让世界刮目相看[1, 2]。现代运动医学是医学科学、体育科学及其相关现代学科相结合的交叉学科,研究体育运动、运动训练、缺乏运动和过度运动对人体机能的影响与运动伤病的治疗等医学问题。运动医学作为临床医学的一个二级学科,在实际学习和应用中需要结合大量其他次级学科的专业知识与方法,为患者提供完备、充足、合适的医疗、康复与保健服务,帮助改善并提升患者的生活质量[3]。
在2021年国务院印发的《全民健身计划(2021-2025年)》强调在“十四五”时期深入实施健康中国战略和全民健身国家战略,因此百姓对健身运动的热情逐渐增加的背景下,民众的健康意识普遍提高,越来越多的人参与到体育运动中,开启了“全民健身”的浪潮。既增强了民众的身体素质,也提高了居民的身体健康水平,提升了广大民众的生活质量[4]。但同时,因为健身运动引发的损伤和疾病也在增加,民众的运动医学领域就医需求大大增加。这就体现出了运动医学在当下和未来的重要性。运动医学虽然为二级学科,但目前国家本科阶段暂没有该专业,开展相关课程的院校较少,因此运动医学本身的教学体系系统性仍有待于完善,国内运动医学教学相关的研究也有待于加强,进而使学生尽早接触运动医学知识,了解运动医学专业,提高运动损伤的救治能力,因此加强运动医学学科教育建设,与国外同行加强比较,取长补短成为运动医学教育不可或缺的研究过程[5～7]。
为分析国内外运动医学教育研究的方向及热点,寻找相同与不同之处,本研究采用文献计量学中的知识图谱方法,通过图形热点聚类的方式,直观展示出国内外运动医学学科教育领域的研究热点和发展趋势,为该学术领域的工作者提供思路和借鉴。
一、方法与数据
1.数据来源:本研究的国内研究文献来自于中国知网(CNKI)和万方数据知识服务平台,以运动医学、教育为检索词,利用NoteExpress对文献合并去重,共获得中文文献333篇;国外研究文献来自于PubMed和Web of Science核心合集,以sports medicine、education为主题词进行检索,合并去重后获得英文文献5015篇。检索时间为2022年7月10日,检索了1950～2021年的所有运动医学教学研究相关的文献。检索策略如表1所示。
表1 检索策略
2.分析工具和方法:利用NoteExpress文献管理软件的统计分析功能对中英文文献的发文趋势进行分析,利用VOSviewer1.6.18文献计量工具构建关键词共现网络并进行可视化聚类,挖掘中外运动医学教育研究热点和重点领域。VOSviewer软件时基于文献同被引原理,以节点之间的距离、大小和密度不同来构建知识图谱,可用于文献聚类、作者合作、关键词聚类等分析。相同颜色节点作为同一个聚类,不同颜色区分不同的聚类,节点之间的连线表示共现关系,节点大小代表出现频次的多少。本研究选择的分析类型时共现分析(co-occurrence),分析单元选择作者关键词(author keywords),在构建共现图谱时,中文关键词在3次以上的有93个,英文关键词在4次以上的有156个。
二、结 果
1.运动医学教育发文量趋势结果:运动医学教育的国际研究最早发表于1950年,1994年之前文献量增长缓慢(图1),年均文献量在14篇,1995～2012年文献量稳步增长,年均文献量在91篇,之后文献量快速增长,在2021年达到441篇。而运动医学教育的国内研究则发展缓慢,到1978年才有文章发表,2008年以前的年均文献量在10篇以下,2008年以后的年均文献量仅为17篇,远低于英文文献数量,反映出国内运动医学教育还处于萌芽发展阶段,虽有一定程度的重视,但是理论研究的投入不足。
图1 国内外运动医学教育研究文献发文趋势
2.中英文高频关键词对比结果:关键词是反映文献内容特征的词语,通过文献关键词的词频分布,能够把握该领域的研究热点和重要方向。333篇中文文献和5015篇英文文献中的top15高频关键词详见表2。中文关键词中,运动医学出现62次、体育科学出现21次、健康教育出现18次、教育和运动损伤分别出现14次,提示国内运动医学教育研究与体育科学、健康教育和运动损伤关系紧密。而英文关键词中,education出现116次,medical education出现92次,sports medicine出现89次,rehabilitation出现86次,说明国内外研究重点具有相似性。
表2 中英文高频关键词top 15
3.国内运动医学教育研究热点:基于知识图谱,对国内运动医学教育研究的热点进行了分析,在中文文献高频关键词表中,选择频次在3以上的93个关键词,构建共现矩阵,利用VOSviewer绘制聚类图谱(图2),共分析出6个研究热点,可以为研究者提供参考。
图2 国内运动医学教育研究热点
(1)基于多学科视角的运动系统课程优化和改革。运动医学相关的研究涉及领域较多,高频词有运动生理学(10次)、体育理论(8次)、体育社会学(10次)等。1948年,世界卫生组织(WHO)在其《宪章》中对健康提出了较为明确的定义:“健康不仅仅是没有疾病和衰弱的状态,而是一种在身体上、精神上和社会上的完好状态”。因此体育课程改革应以健康促进为指导思想,注重人体健康发展的科学规律,以全面发展学生的身心健康,增强学生体质为目的,以提高学生的体育意识,培养终生锻炼习惯为目标,使高校体育教学过程步入程序化、科学化、生活化的轨道,完成教育、教养、发展的多元教学目标[8]。
(2)体育教育的比较研究(包括跨国和跨学科比较)。高频词有体育科学(21次)、体育教育(10次)、医学生(4次)、比较研究(4次)等。国外体育科学的人才培养中注重“医智体美”的有机结合,例如英国拉夫堡大学的运动锻炼科学专业的主要课程为生物力学、生理学、教育学、心理学和社会学,以及这些学科对运动各个期间(准备期、运动期、恢复期)人体的影响。力学、生理、教育、心理、社会五大基础课程贯穿3年的学习。而国内体育科学教育虽然涉及教育学、心理学、运动生理学等多个领域,但是体育竞技类课程占比较大[9]。
(3)高校体医融合教学实践探索。高频词有健康教育(18次)、体医融合(7次)、健康中国(5次)、公共卫生(2次)等。体医融合是将运动科学与医学教学的交叉与融合。其实质是学习整体医学专业知识的概念,在学习同时将运动科学渗透在其中[10]。两种技术学科的交叉与融合,不仅体现在技术手段的相互参照中,还包括思想、观念、目标等诸多方面的紧密结合,二者相辅相成,相互促进。医学高校体医融合教育工作决定了“大健康、大卫生”人才的有效供给[11]。
(4)运动医学专业的科研教学改革研究。高频词有运动医学(62次)、教学改革(5次)、教学方法(5次)等。运动人体科学、运动康复学等非临床医学专业在传授医学基础课程时应注重学科特点进行混合式教学。例如以互助学习为基础的混合式教学课堂就像辩论赛,学生就像参赛选手,积极表达自己的观点,而教师则像主持人,引导和辅助,课堂气氛活跃而不乱。整个教学过程是以问题为导向,以学生互助学习为基础,使学生在竞争中相互促进,取长补短,变被动接受知识为主动学习[12]。
(5)以微创手术和帕金森病为例的临床医学的教学模式改革。高频词有帕金森病(6次)、关节镜(9次)、骨科(6次)、生活质量(2次)等。帕金森病等运动障碍疾病是住院医师普遍感到难以掌握而又比较重要的一组神经系统疾病。在帕金森病等运动障碍疾病临床教学中,合理融合多种教学模式可以提高住院医师临床思维能力的培养,同时也可以引导学生主动思考、培养科研思维,提高解决临床实际问题的能力[13]。
(6)运动员的健康诊断和常见疾病。高频词有运动员(12次)、医学教育(10次)、心理学(7次)、心源性猝死(2次)等。心源性猝死是运动员在运动时猝死的首要原因,运动员作为特殊群体,因长期高强度、规律性训练产生良性生理适应,也可出现心电图的改变,这些良性改变极易与病理改变相混淆[14]。心脏猝死作为心血管意外中最极端的后果给体育运动带来了负面影响[15]。
4.国外运动医学教育研究热点:在英文文献高频关键词表中,选择频次在4以上的156个关键词,构建共现矩阵,利用VOSviewer绘制聚类图谱(图3),共析出5个研究热点。
图3 国际运动医学教育研究热点
(1)围绕运动风险因素进行的机制探讨以及预防策略。高频关键词有sports medicine(89次)、prevention(59次)、concussion(43次)、injury prevention(24次)。在运动中避免受伤是体育教练、专业物理治疗师等应当掌握的干预措施,预防损伤需要掌握人种、力量、灵活性、平衡、速度等方面的知识,确保肌肉、韧带和关节损伤风险的降低[16]。
(2)基于运动训练的癌症患者心理问题的干预研究。高频关键词有primary care(47次)、depression(43次)、stress(29次)、anxiety(25次)。对癌症患者的治疗会导致一些心理不良反应,如疲劳、抑郁和焦虑症状,相当一部分患者的整体生活质量和健康会受到影响。在中高强度下进行的低容量阻力运动和应对技能训练(coping skills training,CST)可以减少或减轻这些与治疗相关的副作用[17,18]。
(3)运动医学教学和课程现状及存在的问题。高频关键词有education(116次)、medical education(92次)、training(58次)、curriculum(56次)、medical students(49次)。体育锻炼是儿科初级保健就诊的主要伤害来源,儿科住院医师教育指南建议将运动医学教育纳入课程培训[19]。另外,在康复住院医师培训中也应增加运动医学相关课程[20,21]。同时运动医学的高学历人才培养也有助于提升运动医学的教学及研究水平[21]。
(4)运动训练计划对于中风、帕金森患者的康复效果研究。高频关键词有rehabilitation(86次)、quality of life(46次)、public health(39次)、survey(34次)、preventive medicine(32次)。有研究发现,在家庭护理中加入力量和运动训练计划并不能防止帕金森病患者跌倒或者减少跌倒次数[22],但是对于足底疼痛患者进行足部肌肉的针对性康复训练,能够有效环节足底疼痛对个人和社会产生的疾病负担[23]。
(5)体育锻炼不足或运动不当引起慢性病的原因、机制、临床表现等方面的问题研究。高频关键词有physical activity(77次)、nutrition(39次)、physical education(36次)、obesity(33次)。有研究使用基于人群的前瞻性队列研究来检查身体活动、久坐行为和妊娠糖尿病发展之间的关系,且妊娠糖尿病的发展超重和肥胖无关[24]。
三、展 望
1.运动医学教学研究现状思考:本研究显示国内外对运动医学的教育研究逐渐重视,提升运动医学教学和研究的质量,改进教学课程设计,对运动医学学生的教育有重要作用,有利于学生学习更加有兴趣、更加透彻、掌握知识更容易,为全民健康做出贡献。根据本研究的检索结果,国内较国外起步约晚28年,近年来国内教育相关研究逐步增多,但是较国外的研究内容及研究数量仍有差距,研究领域方面国内和国外具有一定相似性,比如运动对伤病的影响,损伤机制的研究及运动医学教学课程的改革等方面。但是研究重点有所不同,相关研究热点前6项侧重点不同,国外研究最多的是“围绕运动风险因素进行的机制探讨以及预防策略”[25]。运动医学研究集中在预防损伤层面,包括肌肉力量、灵活性、平衡、速度等方面的知识,确保肌肉、韧带和关节损伤风险的降低[26]。国外开展的运动医学研究较深入细致,聚焦到运动医学领域的某一问题进行深入研究,国内也在逐渐开展相关的研究[27, 28]。但是国内该类研究的报道较国外少,有待于进一步加强,以便于对疾病的诊疗和预防提出我们的观点。国内开展的运动医学教学研究最多的是“基于多学科视角的运动系统课程优化和改革”,该类研究有利于提升我国运动医学相关的教学手段,提升教学质量[29]。
国内医体结合是近年来运动医学教学领域的热点,从医院、高等学校等机构进行整合,将医疗与体育有机结合,对学生进行交叉培养,近年来在国内已逐步兴起,培养出更加全面的学生[30]。教学措施方面,运动医学教师从教学的方法、手段、课堂互动等方面均进行了相关的探索和改进,教学方法卓有成效,虚拟现实等先进手段在教学中的应用研究也逐步有学者开展,该研究内容可以更好地帮助学生理解困难的知识[31]。运动医学与慢性疾病的治疗效果方面国内外均有相关研究,运动与精神疾病、脑卒中后的康复治疗的关系、运动与心脑血管疾病的关系、运动训练与癌症患者心理问题的影响等方面均有相关研究,可见运动对人体的多系统、多器官的疾病均有重要影响,对全民健身、健康中国战略具有重要意义[32,33]。
2.研究未来展望:基于以上大数据及国内外研究现状分析,运动医学教学领域研究逐步增多,高校、医院及科研院所对学生的培养方式、教学体制、授课方式等均在进行相关改进研究,因此运动医学的教学培养方向是运动医学教学领域研究的热点;近年来医工结合、医体结合等学科交叉的研究是创新的重点之一,不同机构和高校研究院所之间相互结合,运动医学与工科、体育科学等学科交叉的研究也将成为国内乃至国际运动医学教学研究的重点领域;运动医学与人体各系统伤病均有关系,因此运动训练与其余系统相关疾病的愈后研究逐步增多,因此运动疗法对人体其他系统疾病的影响也是运动医学重要的教育研究方向。
3.本研究存在的局限性:为了获得运动医学教学研究相关的全面数据,全方位了解国内外研究现状,本研究针对所有的运动医学相关的研究进行了检索分析,但暂未对具体某方面的研究进行针对性分析,在今后的研究中有望进行更加精细的研究分析。
综上所述,国内运动医学教学研究较国外起步晚,相对薄弱,近年来逐渐增多,人才培养方式和教学模式改革是研究热点;医体结合等交叉研究有望成为该领域的研究的重点;运动医学与慢性病的预后有最重要关系,对全民健康有重要意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