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依拉·吐尔逊，赵 艳，杨亚洁，刘红双，孙屿欣，柯秀慧，张 聪，廖 艳
北京中医药大学，北京 100029
近年来，我国青少年的营养状况有较大改善，但超重及肥胖问题日益突出［1］，青少年营养知识和饮食行为现状亦不容乐观［2］。中国饮食文化博大精深，其营养合理、丰富多彩、天人合一的内涵可帮助青少年形成科学的饮食理念并养成正确的饮食习惯，有效管理体质量，避免因不良生活方式引起疾病［3-4］。在中学开展中医饮食健康素养教育，对中学生健康成长具有重要意义。本课题组于2018年7月至2019年3月开展了北京市教委房山区共建“校园食育教育与实践”项目，对良乡六中初中生中医饮食健康素养和超重/肥胖情况进行了调查和分析，旨在为青少年开展“食育项目”中医营养体质量管理提供依据。
1 资料与方法
1.1 调查对象采用分层整群抽样方法，于2018年9月抽取北京市房山区良乡六中初一、初二、初三年级共190名初中生进行问卷调查。
1.2 调查方法
1.2.1 问卷制作参考相关文献［4-5］在微信公众平台自制“中医饮食健康素养”调查问卷，进行预调查后再次修改，经专家审核确定。内容包括学生基本情况和中医营养知识（knowledge）-态度（attitude）-行为（practice）（以下简称K-A-P）、睡眠时间和每日/每周运动频率3部分，问卷共计20题。完成学生身高、体质量的标准测量，计算体质指数（body mass index，BMI）。根据《中国学龄儿童青少年超重、肥胖筛查体质量指数值分类标准》［6］分别将男女学生按BMI指数分成正常组、超重组、肥胖组。
1.2.2 对问卷进行量化评分调查问卷包括基本情况、中医营养KAP、睡眠时间和每日/每周运动频率三方面的内容。其中基本情况5题，营养知识（K）5题，每题1分，总分5分，正确计1分，错误记0分；营养态度（A）2题，每题2分，总分4分；饮食行为（P）5题，每题2分，总分10分；每日/每周运动频率和睡眠时间3题，每题2分，总分6分。得分越高，表明知识掌握越好，态度越积极，行为越良好。
1.3 质量控制问卷采用自填方式。经项目组培训的调查员现场指导学生匿名使用微信公众平台填写，调查员检查信息填写是否完整并剔除无效问卷。
1.4 统计学方法建立Excel数据库，双人同时将数据录入其中再复核检测，准确无误后，采用SPSS 18.0进行统计分析。计数资料以相对数表示，组间比较采用χ2检验，计量资料以±s表示，应用单样本t检验比较异常组和对照组之间的差异，以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中医饮食健康素养与超重/肥胖之间的关联采用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检验水准α=0.05。
2 结果
2.1 基本情况共发放调查问卷190份，回收问卷190份。其中有效问卷181份，有效回收率95.3%。调查对象中男生89人（49.2%）、女生92人（50.8%）；七年级94人（51.9%），八年级57人（31.5%），九年级30人（16.6%）。
2.2 初中生BMI差异情况调查对象中，BMI值正常者仅占28.2%，超重占44.7%，肥胖占27.1%。初一、初二、初三肥胖比例分别是29.8%、21.0%和30%，年级间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肥胖组的男生占34.8%，女生占19.6%，且BMI各组男女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
表1 2018年北京市房山区某初中学生超重肥胖比例构成表［n（%）］
2.3 初中生中医饮食健康素养情况
2.3.1 初中生中医营养知识认知情况初中生对营养学基本知识的知晓较差，“人体能量的主要来源”“膳食控制体质量的主要方法”和“球类运动最应该补充的营养物质”正确率分别是28.7%，65.7%和28.7%；“人体能量主要来源”的问题中各年级间差异有统计学意义，年级越高，错误率随之增高（P＜0.05）；对中医基础理论中“四性”的认知均较低，三个年级正确率分别是39.4%、50.9%和43.4%；各年级对中医基础理论中“五味”认知的正确率均较高，总正确率达83.4%。见表2。
表2 北京市房山区某初中学生对营养知识认知情况比较
2.3.2 初中生对获取中医营养知识的态度分析在获取中医营养知识的态度中，选择非常积极者仅占17.7%；选择比较积极者占63.0%；使用中医营养知识指导膳食的态度，仅20.4%的初中生选择“一定会”，大部分学生选择“有时会”（68.0%），两组问题中初中生态度均比较被动，且年级间无统计学差异（P＞0.05）。见表3。
表3 北京市房山区某初中学生营养态度比较［n（%）］
2.3.3 初中生使用中医营养知识指导日常行为情况分析初中生对于感冒时的食养食疗选择，选择生姜比例最高（69.1%），葱白次之（36.5%），羊肉最低（11.6%）；其中，选择葱白和羊肉的学生年级间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年级越高，选择这两种食物的比例越低。对于感冒出现咳嗽、咯黄痰时的食物选择，初中生选择梨（86.2%）作为食养食物，枇杷次之（48.1%），糯米最少（4.4%）；其中，对于梨的选择年级间有统计学意义（P＜0.05），随着年级的升高，选择梨作为食养食疗食物的比例增加。见表4。
表4 北京市房山区某初中学生对感冒、咳嗽咳痰的中医食养选择比较
对饮食习惯的调查发现，初中生对早餐重视程度较高，75.1%学生每天吃早餐，且女生比例高于男生；对宵夜的选择比例较少，53.6%初中生选择从来不吃，有时吃者占比45.3%，相对于男生而言，女生“偶尔吃”宵夜比例稍高，不同性别之间差异有统计学（P＜0.05）；对于初中生吃油炸食品频次的条目，仅38.7%的初中生选择从来不吃，有时吃者占26.5%，且年级间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5。
表5 北京市房山区某初中学生吃早餐、宵夜和油炸食品情况比较［n（%）］
2.4 初中生超重/肥胖的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以初中生是否超重/肥胖为应变量（0=否，1=是），以性别、年级、中医KAP、每日/每周运动频率、睡眠时间这17个因素作为自变量进行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逐步法）。进入最终模型的自变量包括“球类运动最应该补充的营养物质”“中医认为的四性”“中医认为的五味”“使用中医营养知识指导膳食的态度”“感冒的中医食养选择”。校正以上因素的影响后，中医知识中“四性”（OR=0.032，95%CI［0.007，0.154］）、“五味”（OR=0.080，95%CI［0.017，0.380］），态度中“使用中医营养知识指导膳食的态度”（OR=0.074，95%CI［0.026，0.208］）、行为中“感冒的中医食养选择”（OR=0.036，95%CI［0.410，6.827］）均与儿童青少年超重/肥胖之间仍然存在统计学关联，了解的中医学“四性”“五味”知识越准确、学习中医的态度越积极、中医食养选择越精准，超重/肥胖的风险就越低。见表6。
表6 北京市房山区某初中学生中医饮食健康素养与BMI关联的Logistic回归分析
2.5 初中生中医饮食健康素养与超重肥胖的相关性分析初中生营养知识、态度、行为得分分别为（2.09±1.953）、（1.48±1.500）、（6.29±2.202）分，其中营养知识和营养态度的平均分低于满分的60%；营养知识题中，除“膳食控制体质量的主要方法”外，其余题目（超过95%）都与初中生BMI值呈负相关（rs均＞0.4，P＜0.01）；初中生营养态度均值普遍较低，均低于满分的40%，该群体对使用中医营养的态度较为消极；营养行为题目均值较低的是“吃油炸食品的频次”，说明初中生食用油炸食品的频次较高；同时，营养态度和营养行为题目与初中生BMI呈负相关，表明营养态度越好，营养行为越健康的初中生BMI越低。初中生睡眠时间和运动频次均与BMI呈负相关，同时，此部分题目正确率均低于满分的50%，说明该群体睡眠时间越长、运动频次越高，其BMI越低，超重和肥胖的几率越小。见表7。
表7 北京市房山区某初中学生中医饮食健康素养均值及其与BMI的相关性分析
3 讨论
超重/肥胖的学龄儿童中高血压、高血糖、血脂异常和代谢综合征的比例增加是导致成年期慢性病的风险［7］。2013年我国儿童青少年总肥胖率达7.1%，总超重率达12.2%，且发病率逐年增加［8］。本次调查发现，房山区该初中学生超重与肥胖的比例高于全国平均水平；也高于上海市静安区初中生超重与肥胖水平［9］。
究其原因，可能与房山区该校初中生营养K-A-P水平较差有关。相比银川市7～17岁儿童青少年的调查结果［10］，房山区该校初中生营养知识知晓率更为匮乏。在“人体能量的主要来源”的认知上，错误选项集中在选择“肉类”，有悖于“五谷为养”的中医食养理论和《中国居民膳食指南》“谷类为主”的准则。肉食摄入量增多，增加高脂的摄入风险，提高肥胖发生率［11］。在“膳食控制体质量的主要方法”认知中，部分学生单独选择“减少油类摄入”或“减少主食”选项。对已经超重肥胖的儿童，需正确调整和保障其膳食结构，控制总能量摄入，同时，应逐步养成运动生活化的习惯，同时加强对于运动营养相关知识的掌握。食物的性能是其养生治病的根本，“性”是指食物具有寒、热、温、凉四种性质，也称“四性”。调查中发现，初中生对“四性”了解错误较多，还需加强对初中生食物性能的普及和教育，可以帮助其在实际生活中合理应用。
调查还发现，被调查者对获取营养知识的态度较为被动，仅50%初中生选择“比较积极”，其中，初三年级的态度更为消极。积极态度是建立“食育”家校联合的基础，需要引起重视，在进行食育干预前应充分调动学生的参与积极性。
中医营养强调饮食有节，若不吃早餐，可能会因心理补偿增加高脂、高能食物的摄入，不利于控制体质量。另外，研究表明不吃早餐人群的胆固醇水平增加，加大心血管疾病的风险［12-13］。本次调查发现，虽然初中生每天吃早餐比例较高，但不吃早餐男生的比例高于女生，“偶尔吃”宵夜的女生比例较高，表明控制初中生肥胖还需按性别深入进行健康饮食宣传。脾为后天之本，《内经》中指出不可贪食过饱，否则易伤肠胃而引起消化性疾病［14］。油炸食品影响脾胃运化，形成单纯性肥胖［15-16］，且经炸、煎等高温加工后，产生的丙烯酰胺易引发癌症等恶性病变［17-18］。但在食用油炸食品方面，仅有1/3初中生选择基本不吃。
中医将咳嗽分为外感与内伤两种证型，咳黄痰是肺热咳嗽的典型表现，应选择有清肺热，化痰作用的食物。梨味甘、微酸，性凉，润肺化痰止咳；批杷味甘、酸，性凉质润，清肺热，止咳嗽。初中生将梨作为调理咳嗽咳痰时的首选，且认识随年级的增长而增强。风寒感冒初期，出现怕冷，头身痛等症状时应辛温解表的食物为主，问卷选项包括“生姜”“葱白”，两种食物均味辛、性温，辛温解表之效。但感冒时的食养选择葱白的远少于生姜，年级间差异显着，表明初中生对感冒的分型以及中养食疗的认识不足。
调查还发现，该校初中生运动频次较低，无论男女每周运动仅占1/3，每日运动大于30 min的仅1/4，表明长期久坐、锻炼次数少、锻炼时间短是其常态；早在2006年12月，《关于开展全国亿万学生阳光体育运动的决定》就提出要“保证学生平均每个学习日有1 h体育锻炼时间”［8］，学校和家长应高度重视学生体育运动情况，通过禁止其他课程抢占体育课，延长课间操活动等方式保证初中生每日运动量。在睡眠方面，该校初中生睡眠不足的现象普遍存在，这在一定程度上会降低其学习效率。对于青少年而言，高质量的睡眠是其健康成长和学习文化知识的保障条件，研究发现青少年每损失1 h的睡眠，肥胖几率就会增加80%［19］。因此，家长应严格监督管理学生睡眠时长，保证其正常的睡眠质量，以减少肥胖等问题的发生。
研究表明，学生营养K-A-P与BMI呈负相关，这与本研究结论相似［20］。进一步证实房山区初中生中医K-A-P与超重与肥胖具有相关性。研究亦显示，“中医认为的四性”“中医认为的五味”“使用中医营养知识指导膳食的态度”“感冒的中医食养选择”4道题目与初中生BMI存在统计学关联。因此，提高初中生对中医知识的了解程度，鼓励其通过积极参与中医知识讲座等方式提升对中医的兴趣，并将中医学知识应用于日常生活，可能是降低该群体超重、肥胖的有效措施。
本研究仅对房山区一所中学初中生的中医营养K-A-P、睡眠和运动情况和超重/肥胖情况进行分析，样本量有限，可能存在偏倚，还需要针对更多学校初中生开展研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