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颖君,史桐雨,谢平金,3,洪碧琪,林智勇,刘成丽,2

(1. 广州中医药大学,广州 510405; 2. 广州中医药大学基础医学院,广州 510405; 3. 广州中医药大学第三附属医院,广州 510240)

【中医多学科研究】

纳音五行于中医体质分类的应用探析

彭颖君1,史桐雨1,谢平金1,3,洪碧琪1,林智勇1,刘成丽1,2

(1. 广州中医药大学,广州 510405; 2. 广州中医药大学基础医学院,广州 510405; 3. 广州中医药大学第三附属医院,广州 510240)

“纳音五行”是由六十甲子和五音相配合所形成的五行,有着更为丰富的生克关系,将其运用于中医体质分类可试验性地补充五行体质学说,以求提高对各行人生理病理特征之描述的准确度。其次,可尝试利用其在命理学方面的作用,预测个人远期会发生的疾病种类和大概的时间。故笔者在文中探析对“纳音五行”的认识和作用,以供学者们在临床上能对“纳音五行”进行相应借鉴。

纳音五行;中医体质;分类

我国最早对体质进行总结和分类的学说出现于《灵枢·阴阳二十五人》:“先立五形金木水火土,别其五色,异其五形之人,而二十五人具矣”,将人的体质按照其肤色、外貌形态、性格及心理特征、适应季节能力等特征分为25种[1]。而现代较为广泛应用的体质学说有王琦的正常质、阴虚质、阳虚质、痰湿质、湿热质、气虚质、瘀血质的7分法,匡调元之正常质、晦涩质、腻滞质、燥热质、迟冷质、倦质的6 分法等根据临床上患者群体中[2],对于致病因素呈现的体质变化倾向及其表现的特征作出的体质分类。而在体质分类领域中,鲜有记述和引用纳音五行(下称“纳音”)者。“纳音”可细化正五行的分类并对其进行分析[3],可以试验性地补充五行体质学说。故于下文介绍笔者对“纳音”浅略的认识,以供学者们在临床上借鉴“纳音五行”在中医体质方面的作用。

1 认识纳音五行

“纳音”是将10个天干和12个地支两两相配而形成的新的五行[4],因其假借古代五音、十二音律的演变五行[5]共有60种组合,又有“假借五行”“六十甲子”等称。据清5钱大昕学者之考究,“纳音”最早形成于汉魏[5],而首先对其理论特点进行详细论述的则是明朝进士万民英的《三命通会》。后世对“纳音”有多种推算方法,每2个组合对应1种纳音五行,最终所得的年号与年命相对应者是甲子、乙丑对应海中金;丙寅、丁卯对应炉中火;戊辰、己巳对应大林木等(年号及年命对应详见下表[5]),其规律可概括为“同类娶亲,隔八生子”。

现今“纳音”多用于紫微斗数和四柱推命等命理学说,作命理推算的用途。其次,“纳音”属于律吕学的概念,其在律学界和音乐史学界也有着重大研究意义及不可替代的地位[6]。术数预测具有阐释与推算人之宿命和疾病转归之间关联的作用[7],而在中医方面,我们可以尝试将“纳音”运用于分析个体的脏腑气血、经络生理病理变化,两者略有相似之处。

五行地支 水行木行金行土行火行子丑丙子丁丑涧下水壬子癸丑桑柘木甲子乙丑海中金庚子辛丑壁上土戊子己丑霹雳火寅卯甲寅乙卯大溪水庚寅辛卯松柏木壬寅癸卯金箔金戊寅己卯城头土丙寅丁卯炉中火辰巳壬辰癸巳长流水戊辰己巳大林木庚辰辛巳白蜡金丙辰丁巳沙中土甲辰乙巳覆灯火午未丙午丁未天河水壬午癸未杨柳木甲午乙未沙中金庚午辛未路旁土戊午己未天上火申酉甲申乙卯井泉水庚申辛寅石榴木壬申癸寅剑锋金戊申己酉大驿土丙申丁酉山下火戌亥壬戌癸亥大海水戊戌己亥平地木庚戌辛亥钗钏金丙戌丁亥屋上土甲戌乙亥山头火

2 生克关系

“纳音”每一行的6种细分类各具有强弱和特性不同的属性,《三命通会》中记载“盖申酉金之正位,干值壬癸,金水淬砺,故取象剑锋而金之功用极矣;至戌亥则金气藏伏,形体已残,锻炼首饰,已成其状,藏之闺阁,无所施为,而金之功用毕,故曰庚戌辛亥钗钏金”,使同行中的不同类型之所生所克均不同,有着较正五行更为丰富的生克关系。如属金者——剑锋金是“纳音”金行中最强的,需“金水淬砺”才成,可理解其为水反生之金,因其喜被火克易成肺热;海中金亦是水反生的金无以克木,病理状态下则类似于肺为寒饮所困,难以制肝;“绝地存金”的金箔金,金之气“尚柔弱”不生水,似肺阴虚弱无法相助肾阴……余皆可仿此[5,8]。潘毅更在其书中将“纳音”的生克关系概括为相生、相克、乘、侮、不生、过生、反生、喜克及不克。这种能动性更强的生克规律对分析人的生理特征及感受病因后表现出的病理趋势有一定的指导作用。

3 五行互含

五行学说即包含木、火、土、金、水5种基本物质的运动变化,五行之间的相生相克关系及其与五时、五方、五脏、五味等之间的联系[9]。五行生克理论中是异行的相生相克,属于一种普遍规律,广泛应用于中医临床,可为患者的病理、诊断、治疗尤其是治未病方面提供理论支持[10]。以木形人为例,《阴阳二十五人》中有提及木形人的外貌、心理特征,还提出这类人“秋冬感而病生”的病理特征,更有学者总结出木形人具有木气不及或太过的患病特点,易引起肝气郁结所致胸胁、乳房胀痛,或肝失所养而致月经量少、目涩昏花等,或肝旺乘脾、犯胃所致腹胀腹痛、恶心呕吐、嗳气吞酸等疾病[11]。还有学者提出各行体质者在小儿、成年、老年等阶段具有不同的病理特征,同时介绍了具体的用药之法[12]。若在临床上通过四诊、体质分析得出患者的体质类型,则对判断病理、诊断、遣方用药以及预防疾病等有指导作用。

而仅将人之体质分为木火土金水5种便显得相对局限,张景岳曾述“所谓五者之中有互藏者,如木之津,木中之水也”。王德亦认为五行中的每一行仍包含其他行的“气”,不是单纯的“木”或“土”,即“五行互含”[13]。同样,《灵枢·阴阳二十五人》提出将五行人再分类,形成25种不同的人格,文中虽作出具体人格的解释及对相应外形进行了分析,但并未从人体之脏腑、经络和气血等生理功能方面入手进行分析和针对性说明,故使用此学说辨证论治者寥寥无几[1]。

因“纳音”将每行分为强弱、特性不同属性的6个类型,形成30种不同的类象,还具有“反生”“喜克”等生克规律,可为五行体质学说作尝试性的补充。“纳音”当中将各行下分为偏于木、火、土、金、水之气的类别,能使五行更加细化、更加具体,更能准确地解释患者在感受病邪后表现为不同症状的原因。

4 临床应用

4.1 与五行体质分类结合以补充体质学说

吴长汶等通过临床观察和分析总结认为,可以根据不同体质人的五行之气太过或不及来解释其易得的疾病和患病的特点[11]。而结合“纳音”后,可在此基础上更准确地描述每一行人中的各个分类对相同病邪的反应结果,如木形人中有木气太过或木气不足而致病者,若属木行中的大林木者,因其木气最旺极易生火,且不为金之所克的特点,倾向于发生木旺“过生”心火的心肝火旺证,在用药上应及时疏肝理气兼顾清肝泻火,防止热势蔓延。陈士铎提出有因外感作喘者,因气虚、因久咳和因肝郁而喘者,所立之方大相径庭[14]。其中肝郁者好比形屈的桑柘木之肝气升发不足,此木仅畏惧强金之克,若肺金本不强,桑柘木遇弱金易出现金不克木则肺降不足,表现为肺气上逆发而为喘,此状应以疏肝行气为主,使桑柘木趋于条达则喘趋于愈。若其肺金本强,此金乘木,虽不一定为喘,但肝气难以疏泄[5]。由此可见,在辨证和立方用药时,亦可借鉴“纳音”灵活的生克关系特点,在一定的程度上补充体质学说中的不足和空缺。

4.2 判断未来之健康状态

人体的健康除能在后天通过畅情志、节饮食、多运动等方式使之阴平阳秘之外,先天的因素也十分关键,除受于父母的遗传因素之外,还有随着出生便决定的出生时间和所秉承的天地之间的自然之气,这些对个人日后的身体状况和感受病邪后表现的症状和病症均有至关重要的作用。

而包含“纳音”的命理预测学说属于预测医学的1种,它利用的是个人的出生年月日时,较为准确地预测个人较隐匿的、在远期发生疾病的时间和种类[15]。这也是目前“纳音”被应用于命理学方面的原因。而对于命理学,我们应秉持取其精华、弃其糟粕的态度,在临床上利用“纳音”生克关系并结合命理学之精华部分,为患者判断体质和推测未来的健康状况,或有一定的参考价值。

5 总结

“纳音”属于一种特殊的五行规律,具有独特的规律和生克关系,故可据其细化体质学说中的五行分类,将每行分为偏气不同的6种,形成30个不同的类型,它的相生、相克、乘、侮、不生、过生、反生、喜克及不克[5],比正五行更为丰富的生克关系便是“纳音”的特殊之处,也是可以提高五行体质分类准确性的原因。又因“纳音”与出生年、月、日、时有关,将其结合于体质分类,便是将人之体质在先天方面的独特性和个体之间的差异加入至判断其体质依据的行列中,与人出生时的五运六气、阴阳偏颇、气血盛衰等一样,对体质的差异具有作为判断依据的意义[16]。

现虽有对体内阴阳的不同、机体反应性的差异对体质进行分类,但以纳音五行为依据,结合人的命理命局进行体质分类的领域仍存在空白。加上“纳音”的独特性和推算的复杂程度,导致现今熟悉其由来和使用方法的人少之又少,望能引起学者们的注意并加以借鉴,以期能在临床判断患者体质方面提供理论支持。

[1] 黄国先,刘懿.《“阴阳二十五人”学说试探》的商榷[J].福建中医药,1987,6:56-57.

[2] 王琦.中医体质学说研究现状与展望[J].中国中医基础医学杂志,2002,8(2):6-15.

[3] 马保平.阴阳思辨与五行辨证[J].兰州商学院学报,2007,23(4):116-126.

[4] 黄大同.“六十甲子纳音”研究[J].文化艺术研究,2009,2(4):64-95.

[5] 潘毅.寻回中医失落的元神1——易之篇·道之篇[M].广州:广东科技出版社,2013:363-380.

[6] 罗见今.《梦溪笔谈》“甲子纳音”构造方法的数学分析[J].咸阳师范学院学报,2016,31(6):12-15.

[7] 卓廉士.中医感应、术数理论钩沉[M].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2015:249-257.

[8] 万民英.三命通会[M].呼和浩特:内蒙古人民出版社,2006.

[9] 高思华.五行学说之我见[J].中医杂志,1994,35(8):493-495.

[10] 牛建义.刍议五行生克规律在中医学中的应用[J].山西职工医学院学报,1997,7(1):58-59.

[11] 吴长汶,陈淑娇,杨小婷,等.五行人的形态特征与体质分类的临床意义[J].中华中医药杂志,2016,31(7):2725-2727.

[12] 陈靓,陈霞波,王建康,等.王晖主任中医师五行体质各阶段生理病理探析[J].中华中医药学刊,2013,31(10):2153-2155.

[13] 王德,余昭秀.阴阳五行刍议[J].海南医学,2003,14(8):61-62.

[14] 陈士铎.辨证录[M].太原:山西科技出版社,2011:80-81.

[15] 彭永礼.命理预测学在中医临床中的应用[C].北京:世界中联中医特色诊疗研究专业委员会二次理事会,2013:127-133.

[16] 母国成.中医体质学说及其异化[J].新中医,1983,9:1-7.

R222.19

A

1006-3250(2017)11-1576-02

彭颖君(1994-),女,广州人,医学学士,从事中医学的临床与研究。

刘成丽,副教授,医学博士,从事岭南名医学术思想及临床经验整理与总结研究,Tel:13710116101。

2017-04-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