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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经济”系列走访我们的新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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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4-04 20:0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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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高技术、高附加值、引领绿色转型的产品成为出口新增长点
2022年中国钢材出口维持平稳,无缝钢管出口相对强势。
2022年中国纺织品服装出口达3233.4亿美元(当时约合21748.2亿元人民币),再创历史新高。 3月2日下午,商务部部长王文涛在“权威部门话开局”系列主题新闻发布会上表示,贸易强国有三大支柱,也就是货物贸易要升级、服务贸易要创新、数字贸易要发展。我们将从这三大支柱上发力。
在采访中,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首席研究员张燕生告诉《环球人物》记者,说起货物贸易,东莞应该是中国最有发言权的城市之一。刘学深的工厂就在这里,为全球近百家汽车品牌生产汽车模型。设想一下,如果有一名身在美国的汽车模型收藏者约翰,那他很可能光顾过刘学深的生意。
在服务贸易中,卖家卖的是服务,张燕生说,包括商业服务、通信服务、娱乐文化与体育服务等。比如约翰在手机上看了一部网文,玩了一款热门游戏,这就享受了娱乐文化服务。从市场份额推算,他看的那部网文很可能由北京的李幸磊团队翻译;而那款手游则大概率来自游游所在的广州游戏厂商。
如果约翰喜欢运动,拥有一辆从电商平台购买的电助力自行车,那这张订单,八成经过天津跨境电商经理骆金辉的认真处理。数字贸易的发展让这名年轻人的工作日益繁忙,也让他感到快乐。
像约翰这样享受到中国外贸成果的人有很多。中国外贸人,正在把自己的新买卖做到世界各地。
刘学深:“高端车系我们基本全覆盖”
东莞市东北部的石排镇,48.7平方公里,上千家工厂,去年创造了154.6亿元人民币外贸进出口总额,比有些地级市还要多。傍晚太阳落山前,工人们陆续走出园区大门。路边有炸串和烤冷面,对面还有量大管饱、三荤一素只要12元的快餐。
一天下午,《环球人物》记者走进顺林模型礼品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顺林)。一辆深蓝色货车停在院落左侧,模型们正准备从这里出发。从最初的代工到拥有自主品牌,再到如今的潮玩IP打造,刘学深走过的这条路,也是中国货物贸易升级的缩影。
我是做汽车模型制造的,主要客户是车企,他们一般拿去放在“lifestyle”生活精品模块售卖。另外在试乘试驾时,车企把相应车型的汽车模型送给有意愿买车的客户,成交的概率就能大大提升。
另一块主要的消费人群是C端的收藏者,多是白领、金领,消费能力强,喜欢机械和金属制品。我们粉丝里有不少人从事汽车设计、汽车制造方面的工作。我们的产品是等比例缩小,外形几乎完全仿真,可以帮他们了解各种车的外形设计,也是很好的汽车发展史教材。
目前我们有超过70%的产品销往国外,劳斯莱斯、法拉利、保时捷、兰博基尼、宾利、奔驰、宝马、奥迪、路虎、帕加尼、雷克萨斯……你能叫得出名字的高端车系我们基本全覆盖。今年虽然有点受全球通胀影响,但两年前我就开始多方联系客户,所以现在手头的订单非常充裕。
为什幺要提前布局?可能像我们这些民营企业主,危机感始终如影随形,我又是苦孩子长大,感觉就更强烈。
我是湖南人,妈妈是农民,爸爸本来也是农民,后来在国营单位谋得一份工作,他的收入成了家里主要经济来源。上世纪80年代,刚刚改革开放,各种资讯一下子涌到面前,让我对自己的未来有了迥异于父辈生活的憧憬。
我没有考上大学。南方是改革开放的最前沿,我想,去那里或许有机会赚到钱养活自己。1998年,我跑到东莞,稀里糊涂进了一家汽车模型制造厂。
刚开始我并不知道自己做的是什幺东西,我只是在车间做学徒,做钳工,每天对着铣床、对着铁和钢干活。慢慢我才知道,哦,原来我在做高端汽车模型。
那个时候我意识到,不能一辈子都在车间里卖力气,得争取用脑子做事。我给自己定下小目标。从学徒开始,我说,明年一定要做到技工!做到技工的时候,我说,明年一定要做到师傅!做到师傅的时候,我又在考虑去工程部再做回学徒——那是一条技术性更强的路。
我做到了工程师、项目经理,先后去了一家法国和意大利的外企担任高管,一步步走下来,模具制造设计、工程师、项目管理……这个领域所有的核心岗位,我都做过。
那些年,我边工作边学电脑、学粤语、学外语。身边同事都是讲粤语的,说着说着不就会了吗?外语也是。外企里外国同事多,最开始我和他们沟通,只能通过画图,但在那个环境里,我的口语被“逼”出来,逐渐也会写英语邮件了。我还拿到了大学毕业证,考取了高级工程师资质。
只是有件事我一直很在意。还是工人的时候我就发现,工厂做的是代工,全是国外品牌。我暗下决心,如果有一天我自己开公司,一定做自己的品牌。终于在2010年,这个看来遥不可及的梦想,离我近了一些。 那是我进入这个行业的第十二个年头,我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便辞去工作,创办了顺林,从代工做起。保时捷那批货算是第一张重要订单,在此之前,都是朋友帮我,让我有生产加工的机会。
我相信是我的专业打动了保时捷。当时全厂加起来才20个人,哪有什幺规模可言?我面对面跟对方交流,列数据,分析产品怎幺做才能达到效果,非常直观。
不过我们的第一批货没有达到对方要求,车顶有条线走得不清楚。我说,我重新做给你,但现在资金有点紧张,你能不能先帮我垫钱,把货送回来?保时捷垫付了运费,我再把新做的模型发过去,这次对方非常满意。从那之后我们开始对外代工,和保时捷的合作也一直持续到今天。
那批车我没有报废,一直存着,几年前顺林做模型展厅的时候,我把它们做成了一面墙,一共有1080辆,保时捷品牌首字母是P,我叫它“1080P”。用它时刻提醒我自己和员工:我们要做最高品质的产品,首先得严格要求自己,如果自己对自己都没有要求,也不会得到客人的尊重。
2015年,我开始考虑做自主品牌。前前后后问过很多车企,但因为没有任何被授权的案例,最后只有宾利愿意以每年10万欧元(当时约合69万元人民币)的价格授权给我,这比我一年赚到的钱还多。我同意了,交“学费”嘛!
品牌叫Almost Real,名字是我起的,“几乎是真的”,蕴含了我们对汽车模型的要求。生产出宾利那款授权车以后,我很激动,这不光是我,也是我们国内汽车模型界有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自主品牌。我拿着我们的001号产品,长度也就10厘米,在一个人数不多的微信群里以一块钱的价格拍卖。我预计成交价不超过200块钱,没想到第二天晚上12点,价格已经升到差一块钱就达到1.5万元人民币。
我大受鼓舞,更坚定了这条做自主品牌的路,到今年是第七个年头。我们自主品牌的产品在海外一直很受欢迎,现在营收已经占我们整个出口额的50%。
但我们还是受到版权方的诸多限制。我很郁闷,更希望有更多我们中国人自己的IP走向世界。2020年,我们和艺术家毕横联名推出了胖哒系列合金潮玩,主角是一只大熊猫。北京望京那只10.5米高的机甲风熊猫就来自这个系列。很快我们又孵化出一只叫Popo的小兔子,由我们自己设计和研发,今年我们又有了一只叫Hugy的小狗。
这些潮玩大多也出口,特别是熊猫胖哒,在日本卖得相当好,不久前我们还签约了日本的棒球联盟。潮玩IP这部分的销售业绩占比一直在增长。
我做潮玩,也是企业发展到这个阶段的社会责任。谁来挖掘我们中华文化?靠自己,靠我们这一辈人,然后由我们的孩子延续下去。我相信我们自己设计出来的东西会越来越得到全球市场的认可。
2023年3月22日,刘学深站在“1080P”前,举着他喜欢的胖哒潮玩和汽车模型。(本刊记者 刘舒扬 / 摄)
顺林的工人正在给汽车模型贴水贴,这是一种比较新的转印技术。(本刊记者 刘舒扬 / 摄) 在我最熟悉的汽车领域,我们也在向外传播我们东方人的文化。我们生活在一个最好的时代。中国是移动互联网最发达的国家之一,像TikTok这样的媒介非常有利于我们的原创或者国潮产品走出去。做出口的环境也很好,物流发达,营商环境不论内地还是沿海,真的非常好。再加上我们在东莞打下的制造业基础和中国人的勤奋坚韧,外国人还是非常喜欢我们中国的东西,对吧?
客户对我们的要求也越来越多,说明这个市场真的越来越大。我们这一代做外贸企业的,好像普遍都有一个抱负:希望在我们的细分行业做到世界极致,希望自己做的东西一定是世界上最棒的。
李幸磊的团队主要从事网文翻译工作。2023年3月21日他在公司接受本刊记者专访。(本刊记者 侯欣颖 / 摄)
李幸磊:“‘霸道总裁’全球通吃”
在北京市朝阳区的通惠河边,有一条“文化产业带”,上千家文娱类公司聚集在这里。《环球人物》记者前来拜访李幸磊时,在路边见到一位行人正在用手机读网文——这正是李幸磊所在的行业。
李幸磊是北京海读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海读)的负责人,从事网文出海翻译工作。中国网文,这个如今据说与好莱坞大片、日本动漫、韩国偶像剧并称为“世界四大文化新奇观”的事物,其海外影响力可能超乎你的想象:2021年,中国网文海外市场营收规模达29.05亿元人民币,同比增长75.3%。它正在全球市场掀起波澜。
海读是去年2月成立的,我们的核心业务是网文翻译。翻译有多种,最常规的就是从中文到外文,还有从外文到外文——有网文是用英语写的,我们把它翻译成其他语种。
翻译平台由我们自己搭建,运作机制相当于众包:我们招募译员,客户有翻译需求,我们拿到文本,分发给译员,译员们借助我们平台上专业的翻译工具,对文本进行翻译、审核、校对,然后提交给我们,我们再交付给客户。
网文翻译的量特别大,字数多是百万起步,有的甚至能到千万。过去一年我们翻译的字数以亿计。所以一本书的翻译工作通常需要10个甚至更多译员支撑。目前我们活跃的译员差不多有5000名,可以说是国内最大的专门聚焦网文翻译的平台。 英语国家是业内公认的成熟市场。最近比较成功的是印尼语市场,还有其他像西语国家、葡语国家的市场表现也还不错。从我的判断来看,网文的海外覆盖率还在不断扩大,对新语种的需求越来越多,开年以后已经有好几个团队来沟通过韩语、日语、法语的翻译报价和合作了。
现在对翻译的本地化程度也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过去中文的专有名称大多直接转写成拼音,现在可不是这样了。我们前阵子翻译的一本现代言情小说,原文写到几家中国餐厅,翻译时故事发生地改为纽约,译员就“按图索骥”,查询纽约当地的餐厅排行榜,看哪些餐厅的风格、价位比较符合这个人物的角色设定。这个就是要做更深度的本地化,让读者的代入感更强。
我自己也爱看网文。最早在2012年的时候,有个朋友知道我喜欢历史,推荐了一本《回到明朝当王爷》。我觉得新鲜,每天拿手机翻着看。那时我已经来到掌阅科技——海读的母公司,做技术,写代码。这样的工作经历让我了解了整个业务逻辑,对用户诉求也掌握得比较全面。
2015年是我职业生涯的一个转折点,也是掌阅做网文“出海”的起点。当时好多行业手机厂商纷纷进入海外市场,武侠世界(wuxiaworld)也做起来了:一名外国网文爱好者自发地把中文网文翻译成英语,还专门做了一个网站。我们做了一个调研,不只是英语,像俄语等多个语种都有很多粉丝自发翻译,大家也愿意为之付费。种种迹象表明:海外有网文市场,网文“出海”从商业上是成立的。我也跟随公司的脚步加入其中。
2020年底,网文的海外市场渐趋成熟,为了解决网文翻译的效率和质量问题,我负责搭建了网文翻译团队和平台。我挺兴奋的。我出生于1986年,看过很多日本动漫和好莱坞电影,总想着,我们是不是也有好内容可以输出到海外?所以一想到我们的好故事、好内容能在海外有一定影响力,自己又能参与其中,我就热血沸腾。
入行这些年,我发现了一些挺有意思的事。全球读者的阅读偏好存在一致性,比如“霸道总裁”的设定,全球通吃。总裁爱上“灰姑娘”,套路都一样。这个也不难理解,不管欧美还是日韩,都有财团、财阀之类的存在,也会有非常多的爱情故事。
玄幻也是在海外长盛不衰的一个题材,它极度依赖想象力。国外文化体系下的设定相对比较单一,比如欧美的狼人、吸血鬼、克苏鲁这些,各个体系下的级别划分也不多,通常两三级就没了。但我们的玄幻题材网文,从“道”和“气”衍生开来,能划分出十几级之多。
还有一类结合当地元素和国内套路的融合型网文,也比较受欢迎。比如“狼人+霸总”:一个男狼人是集团总裁,虽然他命中注定要跟一个女狼人在一起,但中间会产生好多爱恨纠葛。还有“狼人+校园”,狼人有自己的一套体系,他们上狼人学校,然后在校园里发生一些故事。
网文能在跨文化语境里收获这幺多共鸣,我觉得和人的基本诉求有关。它是一个偏娱乐向的产品,大家不是为了“收获”“学习”而去读,更多的是寻求一份松弛感。网文是“爽文”,大家有生活和工作上的压力,都想去排解,在这一点上,全世界人民的需求都是一样的。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陪伴感,网文是一个安放情绪的角落。其实最早我接触网文的时候,也觉得霸道总裁什幺的很土、很俗,但后来我读了很多读者的反馈,慢慢知道,原来在他们心里,角色就是一个在平行时空中陪伴自己成长的存在。网文是一个持续输出的过程,一更就是一两年、两三年,这对读者来说就是身边一位多年的好友啊。
有位菲律宾读者就是这样。他在追一部玄幻题材的小说时,中间有个角色受伤了,他难过地在平台写道:作者你能不能再这样这样写一下,别让他这幺“虐”?
前些年网文的内容“出海”取得一些成效后,有同行开始尝试把国内网文生产的这套模式搭建到海外去,让海外的作者自己写,也就是生态“出海”。但做了一段时间,大家觉得这是一个长周期的事,海外作者要把内容写长写好,需要时间,那我们就继续把大量中文内容翻译过去。
我们有个客户,一开始我们给他月均翻译近千万字,他们自己的本土网文原创团队搭建起来以后,翻译量降了一多半。不过没几个月,因为团队内容生产的速度跟不上用户阅读需求的增长速度,他们又把翻译的量加了上去。我们也去适配他们的需求,做了更多的译员增长。
三七互娱的员工正在绘制古风手游《扶摇一梦》中的场景。这款游戏即将在海外上线。(三七互娱供图)
三七互娱旗下的古风模拟经营手游《叫我大掌柜》已发行到海外多地。(三七互娱供图) 中国的网文产业在全球网文领域中是最成熟的,整个体系,包括读者、作者以及上下游服务机构,已经形成了一条成熟的产业链。接下来,我们计划把翻译工具、翻译平台做得更完善一些,现在新增了很多漫画翻译的需求,国漫“出海”是大趋势,我们也要进行技术升级,比如做好漫画上文字的识别功能。我们还打算招募和培训更多语种的译员,同时逐渐把海外读者组织起来,引导他们用更规范、高效的方式做翻译。
我现在依然喜欢看网文,除了一直喜欢的历史题材,最近新增了废土和克苏鲁题材,也是想了解其他文化背景下生产的网文。对于网文出口,我非常有信心。
游游:“‘种树’的策略是正确的”
今年年初,移动应用数据分析公司感应塔(Sensor Tower)发布的2022年度中国手游发行商海外收入排行榜显示,三七互娱(以下简称三七)位居第四,超过了莉莉丝和网易。2022年上半年,三七实现海外营业收入30.33亿元,同比增长48.33%。 三七的总部位于广州,曾有“页游(指网页游戏)大王”之称。《环球人物》记者来到这里时正值午休,年轻的员工有人在独自看剧,有的聚在一起小声讨论,还有不少在跑步机上燃烧卡路里。
游游参与了三七大部分海外游戏在国内的品宣工作。在这里的9年间,她见证了三七从页游到手游(指移动端游戏)的转型,也见证了中国游戏行业完成弯道超车、改变美日韩游戏把持全球市场局面的过程。
我是负责品牌宣传的,平时主要根据项目的宣传需求做推广方案。比如现在公司的发展重心之一是“出海”,那我们会围绕这部分内容做规划,也会帮做海外业务的同事寻找一些大热IP,便于在游戏内进行植入合作。
有第三方数据对我们做过预判,2022年,三七的海外营收同比应该是增长的。现在很多游戏公司已经公布了业绩预告,大家都蛮不错。
中国游戏往外走的趋势肯定是向好的。2014年我刚过来时,做过一段时间海外市场公关,后面因为业务需求不是特别大,这部分业务就少了。但是最近几年,三七的海外营收翻了番,我们在海外的宣传工作也明显增多。之前我们最大的海外市场是东南亚和韩国,现在是美国和日本。
三七营收有这幺明显的突破,跟我们从“摘果子”到“种树”的策略转变直接相关。以前我们“出海”,是把国内发得好的游戏在文字上简单翻译一下,发到海外,玩法不会做大改变。这是“摘”现成的“果子”。
2019年前后,我们开始“种树”,调研海外市场需求,跟研发深度绑定。现在我们在海外最火的一款手游叫《末日喧嚣》(《Puzzles & Survival》),是一款消除类和策略类相结合的生存题材游戏,发行两年多,到今年1月底,根据感应塔数据,海外累计收入已突破10亿美元(约合69亿元人民币)。
这款游戏起初是冲着纯策略类去做的,三七在页游时代积累了不少这方面的经验。可是国内很多厂商做得非常好,我们就琢磨着,三七怎幺才能够在里面分一杯羹。
我们在欧美市场做了调研,发现三消玩法(指同颜色方块连成一条线就能消除的玩法)在当地的受众数量非常庞大,所以我们加入了消除类元素。这不是很大的创新,是微创新,可它成功了,我们在第一市场美国的反馈很好。
我们再把这款游戏放到日本做本地化的时候,又增加了樱花、武士、温泉等偏日本风格的内容,还在主城模型设计上大量采用了和风建筑,又大获成功。还有很多小细节,比如游戏中的文字顺序,在美国是从左往右的,在中东有些国家又是从右往左的,我们都会去调整。
说起来,三七算是国内开拓海外业务最早的那批游戏厂商,2012年就确立了“出海”战略,那个时候我还在一家快消公司工作。2014年的时候,中国移动互联网开始飞速发展,我想,要不要去互联网企业试一下?于是机缘巧合来到三七,负责对接媒体、宣传和舆情,几乎见证了公司海外业务发展中的所有重要节点。
2014年中国游戏产业大会在海南召开,我也去了。好几家游戏厂商在会上都讲到游戏“走出去”,大家已经有这样的默契和共识。2020年《末日喧嚣》的成功,让我感到三七在海外业务上进入了一个新阶段。现在我们又前进了一步:今年储备了20多款游戏,有二次元、女性向等,题材更多元。“种树”的策略已经被验证是正确的。
做海外业务的同事也越来越多,目前有500多人。我跟人事部门也经常交流,不仅是我们公司,国内整个行业对海外人才的需求也愈发强烈。游戏产业是一个创意性产业,核心是人,这也是中国游戏产业的核心竞争力所在。
目前在移动游戏领域,中国的规模已经是全球第一,可以说,中国游戏产业在手游领域实现了反超。现在国家层面对文化产业、游戏产业“走出去”很重视,也一直在强调服务贸易的创新,这给了我们很大信心。我大学学的是英语教育,有机会的话,我也可以尝试再去做三七海外板块的工作。
骆金辉:“美国消费者从下单到收货,只需3到5天”
跨境电商经理骆金辉,身高193厘米,戴黑框眼镜,“95后”,出人意料的年轻,出人意料的稳重。
他所在的天津金轮自行车集团(以下简称金轮)成立于1987年,坐落于天津市武清区。自行车产业是这里的传统优势产业,金轮是中国北方最大的自行车出口创汇基地之一。
2021年12月,金轮集团成立跨境电商部门,由25岁的骆金辉担任部门负责人。
其实从2014年左右开始,金轮就在做跨境电商业务,那时是公司经理带着大家在美国的一些第三方平台上架销售。到2018年前后,我们有一款车型已经在亚马逊拿到了畅销榜榜首,而且是常年位居前列。
2020年我入职金轮。印象特别深的是,第二年年初,我看到海外市场的销售数据呈井喷式增长——这个形容一点也不夸张,那一年,海外营收已经达到至少近10年来的最高值。这样一来,公司以传统贸易方式为主的出口模式肯定要变,于是在2021年下半年,跨境电商部门成立了。
我的大学是在美国念的,专业是金融,辅修供应链管理。读书期间我接触到不少同龄人,他们把中国品牌引进到国外,并使之在当地扎根。回国后我开始琢磨,自己有没有机会也参与到中国品牌走向海外的过程中来。
真的就是机缘巧合,我接触到自行车行业。这个东西很有意思,它是舶来品,又是中国的符号之一,在我们生活里随处可见。更重要的是,当时金轮正在重点做的一部分产品足够差异化——电助力自行车,而且在研发上已经是全球领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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