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贤方

美国新泽西州汽车委员会3月11日投票决定，禁止特斯拉在该州直销汽车。新泽西州成为继亚利桑那、得克萨斯后第三个禁止特斯拉向消费者直接出售产品的州，而俄亥俄州和其他一些州的立法机构也将做此表决。

汽车行业是美国的经济支柱，品牌的建立是靠数十年乃至上百年累积，可特斯拉就是横空出世，以电池动力替代汽油发动机，产生了震动行业乃至整个社会的影响力，在外界看来，它似乎就是未来的微软或苹果公司。

但特斯拉推行直销模式，在各地设有销售中心，直接面向顾客。这在美国的汽车行业是唯一的，因为其他汽车公司都是通过代理商系统销售产品。美国各州的立法，也都是规定汽车公司必须通过代理商销售汽车。今天，汽车代理商们正试图以此立法为根据，阻挠特斯拉进入市场。新泽西州的交通局下令，从4月1日开始特斯拉就不得以直销店销售汽车。公司已被迫调整经营策略，把直销店改为展示中心，鼓励顾客到邻近的纽约和宾州直销店，或公司的加州总部，去购买特斯拉汽车。

特斯拉总裁马斯克试图发起一场声势浩大的舆论攻势。他在博客中称：新泽西州的克里斯蒂州长本来已承诺，将由州立法机构来表决是否放行汽车直销模式，然而，当代理商发现他们无法通过有利于自己的立法时，就以幕后交易来运作；政府最终屈从于强大的利益集团，但这样的禁令是荒唐的，其荒唐就如同规定苹果公司不可经营直销店，它的手机必须由百思买代销。

当然，新泽西的禁令是打着冠冕堂皇的旗号：“保护消费者利益”。

类似的禁令在世界其他地方是没有的，但它在美国的产生有其历史背景。早年汽车公司通过出售区域性代理权以收取资金及建立销售体系。可在代理商为开发市场付出巨大投入后，这些汽车公司又企图以低价强迫回购这些代理权，代理商理所当然进行反抗，他们借助于政府的保护，各州相继通过类似的立法，规定汽车制造商必须通过代理商销售产品。这些立法在当时是合理的。

但马斯克声明，特斯拉采用了直销模式，是因为之前那些电动汽车公司，如Fisker、Coda等都失败了，其根本就在于代理商从不会积极去推销电动车，因为他们更熟悉传统技术。更重要的是出于私利。

汽车代理商的主要利润不是来自销售，而是销售后的维修服务，就是说汽车问题越多，它们的收益也就更丰厚，而在现实中乱收费现象也层出不穷。可电动车整个系统大大地简化了，它不用汽油，没有火花塞、滤油器，不需调试等，而软件更新可以不需要服务中心，由顾客自己完成。汽车代理商去推广电动车也就是去断自己财路。

但特斯拉以直销发展市场后，这些代理商的切身利益受到了伤害，他们组成了影响力强大的游说集团去影响政府决策。尽管电动车的产品优势是为社会广泛承认的。美国一些中立机构，如《消费者报导》调查显示，特斯拉汽车的顾客满意程度达到99%，远超传统汽车，而独立的民意调查也显示极大多数的被调查者都支持特斯拉的直销模式。可特斯拉在很多州的发展都遇到了重重阻碍，很多政客也都站到了汽车代理商这边。

亚当·斯密的经济思想核心是人都为私利所驱动。中国也有一句家喻户晓的政治格言：革命要革自己的命才是最难的。尽管今天整个社会都越来越具有环保意识，人们也都在积极寻找传统能源的替代品。可当技术进步真的为我们提供了可行的更好的选择，但如果要摧毁一个完整的产业链，及以它为基础的巨大财富和以百万计的就业队伍，所有人还会满腔热忱地去迎接新生事物？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当既得利益者的利益受损时一定会殊死抵抗，而民主制度的优势就在于它为各个不同利益集团之间的较量提供一个平衡和妥协的机制，在大多数情况下能带来使最大多数受益的结果。现在，特斯拉正在通过各种方式影响舆论，也向美国民众发出呼吁，要大家去向自己的国会议员表达态度，并有人在白宫的网站上发起请愿，要求支持特斯拉的直销模式。按照规定，只要请愿书的签名达到十万人，白宫就必须做出答复，现在请愿书已获得了十三万人的签名。

[编辑 代永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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