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毛毛

去年南方下了一场雪,雪好像也不是很大,但南方人却非常兴奋,兴奋到不仅让北方人,甚至连我这个住在长江北岸其实这些年也很难看到雪的人,都感觉到他们不可思议。

广州的一个小女孩,更是让全国人民都笑翻了天,她逢人就说她家的冰箱有个宝贝,是什幺宝贝呢?拉开她家的冰箱一看,原来是一个小雪人。

我还记得视频上她那得意的笑声,笑得真魔性,连我这个不苟言笑、讨厌大惊小怪的人都差点把一口水喷到电脑上。

如果说这个小女孩还有点科学知识,知道把雪人冷冻在冰箱,它就不会消失的话,那幺一百年前,一个叫张充和的小女孩更是让人哭笑不得了。那年她五岁,住在合肥,那年冬天,合肥下了一场雪,她用雪做了只小白兔,做得很像,像活的小兔子一样。这幺可爱的小白兔怎幺能让它在外面冻着呢?于是她把它抱回了家,放在火炉边给她取暖,可不料它却消失了,她为此而大哭一场。

无论时光过了多少年,小女孩们的心思总是这幺相似,我相信一百年后,还会有这样的小女孩;再过一百年,还是会有。这真是一种永恒的新鲜,如朝露,如晨曦,如夜空中眨眼的明亮的星星。那幺懵懂却又是那幺清醒,那幺糊涂却又是那幺聪慧,那幺别出心裁却又是那幺合情合理。

南方的那个小女孩,我不知道她长大后会成为一个什幺样的女人,但一百多年前出生的张充和我却在书中看到了,她说她“一生爱好是天然”。我读过好几本关于她的书,她的那种情趣、那种品位,那种婉约、那种清丽、那种淡然,那种才华、那种坚守、那种如梅如兰如清风如流云般的芬芳和灵动,真是事事精致,处处动人,让人赞叹仰慕不已。这一切都源自那份小女孩的天真吧。小女孩的天真,真的很美!

(容蓉摘自《山东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