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度风光无限好

美国国务卿在美国政府中算是第三把交椅,除了总统和副总统,就数这个位置最显要。因此,奥尔布赖特成为美国第一位女国务卿时,被称为“美国权力最大的女人”。人们对她的期望值很高,女性尤其感到兴奋,许多人甚至把她当成摇滚明星一样崇拜。

奥尔布赖特一直是美国强硬外交的推崇者,属于美国政府内的“鹰派”。在科索沃问题上,她的政治主张得到了充分施展与宣泄。1999年3月,在美国国家安全委员会核心小组两次讨论科索沃危机问题时,奥尔布赖特断然否决非动武者的意见,并极力促成克林顿政府下决心对科索沃开战。

科索沃战争一爆发,白宫成了作战中心。奥尔布赖特的任务主要是处理国务院的电话,试图使北约的外交部长们在会议室里接受详细的传达,大有战争总指挥的气势。科索沃战争结束时,奥尔布赖特的声望因其顽固坚持科索沃战争而达到了顶峰。有评论称北约轰炸南联盟是一场“奥尔布赖特的战争”。

可惜已是近黄昏

奥卿掌管美国外交3年,轰轰烈烈地干了不少“大事”,北约东扩和科索沃战争,没有一件不“惊天动地”。只是这些行动都留下了难以消化的后遗症,对美国是祸是福,难见分晓。科索沃战争如今已成为衡量奥卿成败的基准。批评者认为,奥卿没处理好关于解决科索沃问题的朗布依埃会议,低估了米洛舍维奇的政治生命力,结果打了一场不必要的战争。因为她整天把美国的领导地位和美式价值观挂在嘴边,有人在《华尔街日报》上批评她的外交政策是“挥动战斧的说教和虚假的神圣”。

许多人怀疑奥尔布赖特是否有一个清晰的外交战略,以应付冷战后地缘政治的变化。曾是奥卿上司的前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布热津斯基说:“我认为她没有清晰的外交战略,但我肯定政策制订者自认为有。”有的外交官指出,奥卿在领导工作上是失败的,她的兴趣仅局限于她的出生地欧洲,在其他地区事务上则显得缺乏自信,必须依赖助手准备的稿子。

奥卿的一大功劳是主持了国务院庞大官僚机构的改组工作,但她并没有得到部下的尊重和拥戴。在国务院内部,她被许多职业外交官看成是冷漠、暴躁和不可靠的上司,在国务院内搞小圈子,排斥异己。她重用心腹鲁宾,当然鲁宾也对上司言听计从,惹得同僚怨声四起。

在华盛顿的政治文化中,将离任的官员遭政敌“打落水狗”的情况已是司空见惯。随着奥卿离任日期的日益临近,人们反对她的呼声也越来越高涨。

伯杰影响力日增

奥卿上任前,国务院的地位就在下降,但这个进程在奥卿手中加快了。谁想到,科索沃战争结束才半年多,奥尔布赖特的形象已因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塞谬尔·伯杰如日中天的表现而黯然失色。人们开始问当今美国外交谁主政?有人说,她是尼克松政府以来影响力最小的国务卿。

在与克林顿总统的私人关系上,奥卿也无法与前任克里斯托弗相比。据说,克里斯托弗每天下班前要口授一份“夜间备忘录”送给克林顿,次日一早就会得到总统的回复,而奥尔布赖特很少这样做。

奥尔布赖特在华盛顿的影响力急剧下降,其权力已经远远不及伯杰。凭着随时可以见到克林顿总统的便利条件和具有对克林顿总统意图心领神会的高超本领,伯杰的触角越伸越长,现已几乎是美国对外政策的拍板人。伯杰还蚕食了国务院在贸易方面的权力,在对华政策上有更大的发言权。在奥尔布赖特访问波黑期间,伯杰和其他内阁部长一起发起了敦促国会给予对华永久正常贸易关系地位的游说活动,认为这是目前美国外交政策的“重中之重”。从中国入世的中美谈判到说服国会批准全面禁核条约的战役失败,再到形成美国对俄罗斯车臣战争的政策,一直到安排克林顿11天的欧洲之行,每一个决策过程中都可看到伯杰的影子和他的重要影响力。据说开国家安全会议时,往往先由奥卿作为主持人念一段开场白,然后克林顿便转向伯杰及其副手斯坦恩伯格,进行实质性的讨论。有舆论戏称伯杰是国务卿的“国务卿”。

内幕人士透露,伯杰对奥尔布赖特以礼相待,但常与她意见相左。去年3月,伯杰在克林顿的演讲稿中擅自加上一句“我不想把军队派往科索沃战场”,让奥尔布赖特十分恼火。奥卿的强硬立场也常与克林顿和伯杰的谨慎不协调。例如,她起劲地策动在巴格达搞政变,还提议美国在库尔德人的地盘上与伊拉克反对派举行会谈,伯杰在五角大楼的支持下,冻结了这项提议。

此外,奥卿在外国官员面前常以说者自居,得罪了不少外国领袖。美国《纽约每日新闻》披露了奥尔布赖特去年访问科索沃时破口大骂当地人的内幕,又为这样的批评浇了一勺油。

该报说,去年,奥尔布赖特访问了科索沃,与科索沃阿族代表团住在同一旅馆中。不知为什幺,这名女外交官在夜里12时过后,走出自己的房间。一位阿族代表误把美国国务卿当成清洁女工来打扫房间,便对她说:“请给我们5分钟时间,不过现在请离开。”奥尔布赖特勃然大怒,颇有河东狮吼的威风。该报评论说,外交官在人们印象中都是文质彬彬很有教养,他们说话拐弯抹角却颇为得体,然而,身为美国第一外交官的奥尔布赖特竟如此有失身份,实在令人惊讶。

由于奥尔布赖特在全球顽固推行美国的霸权主义战略,引起了许多国家的反感和抗议,甚至连她自己的故乡也如此。她在访问捷克国父的故乡时,刚在一所大学发表讲话,便遭到反美示威者投掷鸡蛋,裙子被蛋液沾湿。

此情此景,让奥尔布赖特无奈地叹道,今非昔比,风光不再。(桂 杭)

《海外星云》(2000年2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