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丁

8月里,我和儿子兴致勃勃,乘坐豪华游轮前往阿拉斯加游览。下船的码头在阿拉斯加州的第一大城安克拉治。

儿子提起了阿拉斯加的棕熊,如能近距离跟这里的熊打个照面,那该有多刺激!我心里痒痒的,特地走到街上和熊的塑像拍了张合影。可是打听下来,赏熊行程所费不便宜,至少得付200美金以上,还不保证见得到。要是见不到,钱只能退回一点点,要是冷不防撞上,会不会吓得魂飞魄散?想来想去,还是每人付80美金,徒步去见识此处的温带雨林吧。

第二天下船,联系上一个女导游,凑满七人去了雨林。女导游先对我们耳提面命“三不准”:不准带食粮,因为熊能闻到两公里外的气味;一前一后跟着,不准落单;见到熊不准拔腿就逃。她肩上还扛着闪光信号枪,说是万一有人掉队,就发信号;万一有熊撒野,就用来吓唬熊。

我们踩着铺满落叶枯枝的泥土,走了半小时,见到一种植物,英文名字叫臭菘,俗名“黑瞎子白菜”。女导游说这植物开的花很臭,熊特别爱啃这植物的根,吃了可以帮助消化。

又走了一阵子,看见地上有一堆新鲜的粪便,不多远又有一大堆。我们大家又兴奋又紧张,自觉地靠拢,并探头四面张望。结果在10来步远的丛林里,果真有一头熊自顾自走走停停。我们没一个人敢出声,也不敢动弹。一会儿,熊就不见踪影了。

我们顺着坡走上一座桥,竟发现那头熊已经下河,又眼看着它一巴掌将河水激起非常高,一条鱼跃了上来,它一张嘴就衔住了。我们实在太幸运了,居然看到了熊,还目击了熊捕鱼的一刻。可惜没能接着看下去,那熊衔着还在摆尾挣扎的鱼,径自上岸钻进了丛林,大概不愿当着人的面吃鱼吧。

那条鱼就是通体鲜红的鲑鱼。这个季节,数以千百万计的鲑鱼奔波不息,从大海返回出生地。它们逆流而上,完成一生一次的产卵,结束生命的最后历程。鲑鱼不仅是熊的食物来源,也是阿拉斯加1.5万只白头鹰的食物来源。白头鹰沿着海岸线来回飞行,在两公里外就能辨别出水面上的鲑鱼了。

我想,那归心似箭的鲑鱼,那王者风范的白头鹰,还有那夏天一定要从夏威夷游回阿拉斯加的鲸鱼,或许心里头也会说:“阿拉斯加,我回家了!”?笏(摘自美国《世界日报》)(编辑/飞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