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马

这首诗写出了我们的一种共同经验。小时候也会半夜醒来,听见隔壁屋子里家人的谈话,不知道为什幺,会没来由地升腾起一种温馨适宜的满足感,恰如诗中所写,“不用听清他们在说什幺,有声音就够了,我可以安心地继续睡”。

为什幺听到他们的声音就可以安心睡去呢?

很多年之后,诗人成了那个发出声音的人——给自己的孩子讲故事,孩子在父亲的声音里满足地睡去。这就解释了父母的声音何以能够带给孩子安心和满足,因为孩子自幼就是在这种声音的环境中成长的。

诗人由此回忆起自己的童年,想念起父母的声音。其实就算父母不在房间外面,那声音也仍然是存在的,因为那声音早已成为一种深度记忆刻在心灵深处,深到“他们什幺都不用说,我什幺都能听清”。

如果有什幺声音是刻录在人的心、脑中永远洗不掉的,那首先就是父母的声音。这很可能是一个人来到世界时,大脑这个空白磁带上首先刻录进去的信息。这声音是一种带着复杂情感符码信息的介质,人类的情感的初萌或许就是源于这样一种声音的触摸,一种情感的特殊录入方式。

声音可以唤起记忆,记忆也同样可以唤来声音。

只要你想听,那声音就会在耳边响起。

编辑/梁宇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