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向往余秋雨笔下如“陋巷美人,颓院芳草”的布拉格,直至透过飞机舷窗看到外面的苍茫云海,我才相信梦已成真。

这是初三的暑假,嫂子邀我去她的家乡——捷克斯洛伐克游玩,我当即就兴冲冲地开始收拾行李。临行前妈妈对我反复叮嘱,我却因太过激动而忽略了她温和笑容后的一丝落寞。

布拉格完全是我想象中的样子,犹如童话一般纯美。老城区偏僻安静的街巷还保持着中古时期的模样,街灯是古老的煤气灯,民居古典。在繁华地带,人流熙攘不息,街头画家在画纸上描摹着美人,有着尖塔或圆顶的古建筑保存完好,鲜亮的彩色玻璃折射着灿烂的阳光。塔顶在阳光下连成一片,浮光似金,无愧“金色的布拉格”之美名。站到高处俯瞰全城,能看到油画般的落日与黄昏,霞光晕染,温柔唯美,像是恍然间穿越到中古世纪,唯愿时间于此刻凝滞。

这两天,我把布拉格的宫殿教堂全看过一遍,晚饭前便在大街小巷里闲逛。布拉格真适合放松啊,从白天走到黑夜也不会厌倦。露天广场上的长椅上坐满了人,大家都是安闲怡然的状态。

我偶然瞥见一对母女亲密地依偎在长椅上,女儿十岁光景,生得白净可爱,正用清脆的英语说着什幺,不时咯咯发笑。母亲抚摩着女儿的长发,爱怜地亲亲女儿的脸蛋。她们背后是浓密的花丛,夕阳斜照,老城里的古钟刚刚鸣响。

猛然间,我竟有些落寞和羡慕。我拨打了妈妈的电话,电话很快接通,妈妈的声音中有些疲惫。我嗔怪她为什幺不认真听,于是妈妈的话语渐渐多了起来。我向她诉说这些天的见闻,心中竟也生出几分温暖与宁静。

晚饭时,嫂子问起我知不知道两国时差,我秒答8个小时。嫂子还在问我住得是否习惯,我却已愣在那里。8个小时!我总于晚上拨打电话,而此刻的中国,却正是凌晨。我想起那温和语声中的一丝惊喜与疲惫……

大抵父母都是如此,无限地宠溺与包容儿女。而如若是我,在凌晨被妈妈的电话吵醒,我又会是什幺态度呢?

次日,我踏上回程。嫂子挽留我,说是布拉格的风景还没全部看完呢。我却微笑:“最重要的风景已经装在心里了。”

远行后的回归,亦是孑然,心中却盛满了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