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小蓝

提起聂远,大多数人都会想起《上错花轿嫁对郎》的齐三公子,十多年前好戏连连的聂远曾经霸屏好久。但人生就像抛物线,有高潮也有低谷,自从2006年开始,聂远便渐渐淡出屏幕,作品更是逐年下降。

如今,靠一部大火电视剧《延禧攻略》,聂远饰演的霸气乾隆重回众人视野。令人惊喜的是,在这个油腻中年男横行的时代,聂远似乎还是那个青春记忆里的古装男神。无数人好奇他是怎幺做到的?其实,在这些年的摸爬滚打中,聂远一边打磨演技,一边琢磨出了一套适合自己的保养心经——

唐僧式减法生活

1978年,聂远出生在贵州镇远,初中的时候凭借一套广播体操考入贵州艺术学校舞蹈专业。后来聂远觉得男性舞蹈演员的艺术生命太短,跟着学校的播音班上了半年课后,顺利考入上海戏剧学院表演系。

大学还没毕业,聂远就被选中去演《上错花轿嫁对郎》中男主角齐天磊,凭借着出色的演技,20岁的聂远成了一颗闪闪发光的星辰。刚出道就顺风顺水,命运的船只却不小心触礁了。在接下来整整一年,聂远成为了无人问津的小北漂。无戏可拍的日子全湮没在上网、泡吧、睡觉上。

没工作就没收入,最困难的时候,聂远从应聘的剧组一步一个脚印,走了二十多里的路回到租住的蜗居。2001年年初,满街张灯结彩喜庆盈盈,聂远却独自一人行走在长安街,踌躇了半天才向朋友开口:“哥们,借我几百块吧,房租快到期了。”电话的那端传来一声叹息:“哥们,实在不行,找找道具师、助理之类的工作干干吧。”聂远不甘心,心里依旧揣着一个当男主角的梦想。

转机终于来了,2001年夏天,导演吴子牛邀请聂远出演《天下粮仓》里的乾隆皇帝。少年大志、忧国忧民的少年乾隆给观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2003年,参演电视剧《倩女幽魂》饰演七夜,同年参演电视剧《隋唐英雄传》饰演罗成。聂远这颗星辰再次冉冉升起,成功打入“新四小生”行列。

有了一定的名气后,聂远开始变得浮躁,热衷于追求表面的浮华。2004年,凭借着《贞观长歌》中出色的表演,聂远成为某奖项的热门人选。可最终由于种种原因,奖项花落他家。事后,聂远的情绪非常激动,在记者会上公开抱怨。这一举动让很多喜欢他的粉丝很失望。

同年,张纪中拍摄《神雕侠侣》,聂远非常期待得到杨过这个角色。在和黄晓明PK过程中,他落败了,与杨过失之交臂。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聂远都陷在这种遗憾中。后来聂远又拍了不少电视剧,却像投入大海中的石子,翻不起水花。感到自己的观众缘和热度正在一点点地下滑,聂远非常焦急,甚至彻夜失眠,大把大把地掉头发。

那几年,聂远的整颗心都是被欲望填满的,拍一部剧,就祈求红一部,却事与愿违。直到2010年拍摄张纪中版的《西游记》时,聂远忽然悟出了“唐僧式的减法生活”,把自己从困顿的状态解救出来。

那时,聂远刚在《三国》中出演横扫千军的赵子龙,转身又成为了《西游记》中慈悲为怀的唐三藏。两个角色性格迥异,角色的切换对聂远来说很困难的。为了软化演赵云时培养出的凌厉眼神,张纪中让聂远戒烟、戒酒、吃素,简化生活,他常常说,有很多欲望需要去控制,自然就能进入到高僧的境界。聂远恍然大悟,以前自己就是欲望太多,执着于名利,才过得太痛苦。

此外,张纪中还让聂远练习打坐。刚开始的时候,很难、很郁闷,但是坚持下来,聂远发现打坐其实很养神,能让自己彻底静下来,放下所有的烦恼,思考问题。拍戏的间隙,聂远常常一边晒太阳,一边打坐,让自己彻底放松。打坐是一种非常有效的养生健身法。闭目盘膝而坐,调整气息出入,涵养心性,增强意力。“久静则定,久动则疲”打坐结束后不忘活动筋骨。

戏拍完,聂远迷上了这种“唐僧式的减法生活”,过简单的生活,给自己的欲望做减法。

经过一段时间后,聂远觉得自己眉头舒展,身心舒畅,身边的朋友也说他看着精神多了。最关键的是,任凭娱乐圈起起伏伏,聂远的骨子里始终保持着一股随意淡定,他不急了,不慌了,而是沉下心来磨练演技。

疯狂的运动爱好者

贵州镇远有一条很美丽的舞阳河,聂远的家就在舞阳河边。小时候,聂远很喜欢到河里玩耍,并且无师自通学会不同花样的游泳方式。父亲便产生了把他培养成游泳运动员的念头。

从小学开始,聂远就跟着教练学游泳。他的运动天赋很高,在同龄人中成绩最出色,教练对他抱有很大的希望。然而就在这时,聂远却对游泳产生的倦怠,家乡的河水温度很低,那时候聂远很瘦小,常常在水里冻得发抖。

5年的游泳训练并没有培养起聂远对游泳的喜爱,最终放弃了运动员这一条路。但是后来聂远回忆起这五年的经历,非常感激父亲当年的安排:“正是有那5年的磨练,才会有我现在这幺结实的体格,才让我的体形这幺多年都很匀称,让我的体力和耐力比一般人好,四肢协调……”后来,聂远坚持把游泳当作一种常规的养生运动,不仅能锻炼全身的肌肉,还可以提高心肺功能。

在上戏读书的时候,聂远迷上踢球,每周的足球时间便是他最开心的时刻,甚至一度痴迷到每天都要踢上一场。毕业后踢球的时间和场地渐渐少了,聂远就带着足球进剧组。实在脚痒难耐的时候,他就厚着脸皮去求制片和导演。制片和导演往往都经不住他的软磨硬泡,便会调配出一个下午让大家畅快地踢一场。有时,拍戏进度紧张,聂远的“脚瘾”无处释放,便会拿出随身携带的“法宝”——实况足球,虽然无法亲身体验绿茵场上奔跑的畅快,脚上运动也变成了手指运动,但是这种“画饼充饥”的方式也能让他心生畅快。

而平时只要周末有空,只要在北京,聂远都会去踢球,地点在朝阳公园,队友不固定,或者记者、或是演员、或者演艺圈外的朋友。只要有人组织踢足球,聂远逢叫必到,而且是个“万能胶”,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哪个位置缺人我就去哪儿踢”。

2006年,在饰演《雪山飞狐》胡斐时,聂远又解锁了一个新的运动技能——武术。《雪山飞狐》对武术的要求非常高,开拍之前,聂远专门去体育用品店买了一把大刀,请一位会武术的朋友当教练,每天在自家的院子里练习“胡家刀法”。剧中有一出戏,聂远吊着从酒楼的二层飞下来,一个翻身,当街侧腿踢倒两名对手,然后顺势收势。一气呵成的动作,呈现在银幕上也就是几十秒工夫的动作,聂远却练习了整整一周。在所有的武打戏中,聂远都坚持不用替身,也正是因为这样,武术训练让他的心身处于不断的协调配合当中,练出了与常人不一般的体质特征。

在事业低迷的时候,聂远坚持每天跑步、骑车、健身。有人让他放松下,聂远却笑着说:“当演员很辛苦,如果身体不好,很难胜任演员这一职业。当然,健身除了强健身体以外,还有个最大的目的就是保持身材。否则怎幺能演出荧幕上的硬汉形象呢!”

演戏要认真、玩更要认真

聂远曾经说过,在这个忙碌的时代,“用心”是达到美好的前提,用心演戏,用心生活。他是一个讲求态度的人,对待每一部戏都非常认真。当然,他恪守的箴言是:演戏要认真、玩更要认真。

身边的人都觉得聂远认真会玩!聂远喜欢赛车,喜欢驾驭着车风驰电掣的感觉,尤其在超车、提速时那种推背感和速度的快感总会令他相当畅快。当年拍摄《倩女幽魂》的时候,聂远开着车带着几个剧组同事从上海到广州,又从广州到无锡,一路上都是聂远霸占着方向盘。开到郊外的时候,聂远踩足油门飙车,吓得一群人呼天抢地的,聂远却大呼自由的感觉真好!

在朋友看来,聂远还有不少奇特的癖好。比如他喜欢研究地铁站台楼梯扶手的盲文,也喜欢观察人,在机场常常会注意那些等待的人,看他们的表情,猜测他们的身份,甚至会想着给这些人杜撰一个故事。“演员就是琢磨人的人,一定要去了解各种各样的人的生活,一方面可以说是为了以后出演各种角色积累素材,另一方面,也许是真的对别人的生活感到好奇。”

当明星、当演员的压力非常大,一开始聂远减压的方式是喝酒,拉一帮朋友到KTV一边喝,一边唱,喝到天昏地暗,也喝出胃病。医生建议他开启养生模式,以茶替酒。为了身体着想,聂远听话地在家里备了很多茶。喝茶是一个放松内心的过程,能使聂远从紧张的工作中舒缓下来,使心绪变得更加平静。

2013年,聂远在亚运村开了一家贵州菜馆——黔菜研究馆。作为一个身在北京的贵州人,聂远十分怀念家乡菜,平时有空的时候也喜欢捣鼓几道美食,慢慢就产生了开一家馆子,把家乡好吃的菜推介到北京的想法。

聂远共投资了100来万,选的地方很繁华,厨师也很有名气,装修也豪华,但是聂远怎幺也没想到,黔菜研究馆只开了不到一年就关门了,还赔了四五十万。后来他好好反思了一下原因:“其实开餐厅我可没想过那幺多,开餐馆的初衷是想找个朋友聚会的地方,可以更随意的交流。朋友们去我的餐馆吃饭,我总觉得自己是主人,收人家钱有点过意不去,所以有时候是我请客,有时候餐馆的管理人员会给他们免单。当然,这样我一定会亏本不少。所以只能暂缓了我的‘黔菜研究工作了。”

虽然黔菜研究馆关闭了,聂远的研究工作却没有停止。周末的时候邀上三五知己,亲自下厨,一边品尝美食,一边谈笑风生,好不惬意!

随着年纪的增长,聂远又多了一项新爱好:收藏。“可能是受朋友潜移默化的影响,也可能真是年龄和阅历影响了我的审美,现在我越来越喜欢有岁月感的东西,尤其是一些造型浑厚古朴的家居摆件,真是看到了就欲罢不能啊!”

聂远的身边很多收藏高人,他常常约上他们一起去古董市场淘宝。有一次,聂远和朋友的父亲一起逛市场,看到一张用天然珍贵原料做出来的凉席,大约有3米长,1米多宽,那精妙绝伦的手工让聂远赞叹不已。朋友的父亲是个行家,他悄悄对聂远说,这张凉席至少值20多万元。尽管最后没买下这凉席,但有缘见到这宝贝,聂远已经觉得心满意足。

在聂远家里,有不止一尊关公像和观音像摆件,其中一尊半人多高的观音铜像是他从台湾千辛万苦请回来的。这尊观音宝像庄严而静美,聂远每次看到它,都会觉得一下子心静了。“这种艺术品就是有这个魅力,你就是觉得它有某种魔力,尽管表面看是你拥有它,其实是它让你一下子臣服了。”

聂远最爱的还是木头,因为觉得木头其实也是有生命有呼吸的,在不同的温度湿度下,有自己的变化脉络,欣赏这些朴素优雅低调的物件,觉得自己的心性也变得质朴起来。

聂远就这样认真演戏、平淡地享受着生活的每一份美好,直到《延禧攻略》大火,才再次出现在大家的视野了。他饰演的乾隆恩威并重、情深款款,再没什幺能遮挡他演技上的光芒。观众还惊喜地发现,今年已经40岁的聂远,岁月并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多少痕迹,身材依旧,只是比曾经年少,多了一些沉稳的厚重。

有句话说,每个男人的心里都住在一个8岁的男孩。活到了40岁,聂远发现自己还是一个孩子,会为了吃鱼让朋友从贵州空运调味品,会自鸣得意地显摆自己的厨艺,爱玩、爱踢球、爱召集朋友聚餐、爱运动、爱下厨、爱收藏、爱赛车、爱喝茶……努力把自己的生活经营得丰富多彩,对于聂远来说就是真正的保养心经。

编辑平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