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飞

回望10年前,2013年3月,我正在塞伦盖蒂草原上坐着越野车追踪野生动物的踪迹,忙于当年中央电视台的“东非野生动物大迁徙直播”。2013年是我做驻外记者的第三个年头。在这一年的2月,我刚刚结束埃及前总统穆巴拉克下台2周年政局动荡和卢克索热气球坠毁事件的新闻报道工作,鼻孔里还回旋着热气球烧焦的气味,脑海中还时不时回想起催泪瓦斯灼痛的刺激。一周之后,我就来到了小时候心驰神往的东非大草原。

看着天空中低矮的白云飘过一望无际的地平线,听着草原上呜咽的风夹杂着角马的嘶鸣,闻着动物园里那种难以名状的气息,看久了远离现代文明的景色,会奇迹般地唤起几十年前的记忆碎片,回忆起某个小学同学的名字和外号,某个中学同学的趣事,某次惨烈的考试,某位暗恋女生的一颦一笑……多年之后,我才听说“放空”这个词,而且秒懂了这个词指代的感觉。放空之后,自然而然会回溯过往,来时的路未必一定有助于判断未来,但很利于了解自己。

我回想起那个瘦弱的少年:高考结束去一所二本农业院校学农学专业,毕业时抱着莫名的勇气奔向完全陌生的电视传媒方向,在北京广播学院(现为中国传媒大学)读了第二学历,毕业之后因为找不到专业对口的岗位,转行做了非常需要体力的摄像师,从单位最弱的摄像干到在行业内小有名气,再升级做编导,春风得意之时转行,报考驻外记者,后来又同时收到驻外记者录取和春晚剧组调入2个通知,做了选择。其间我还在北京师范大学读了研究生课程班,在北京大学考取了在职研究生。路曲曲折折,但一路走来还是收获满满。

总有人问:面对充满各种不确定性的未来,有什幺相对确定性的应对?恐怕没有标准答案。在中学时,进行数学推导,经常需要很多步才能得出一个答案。有时推导的过程可能就是错的,需要换种方法尝试。面对不确定的未来,我们不能保证每一步都正确无误,但是可以做到一直不停下脚步,或快或慢地走着、看着、思考着、纠正着,这样才有无数种积极的可能性。所以面对这个问题,我的回答是:尽量让自己保持输入状态,或许能增加些许确定性,至少让有生之年活得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