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棉

生活中,我们许多人都有“犯瘾”的时候:总是忍不住点奶茶;不喝咖啡就难受;一到晚上就想吃炸鸡烧烤;半小时不看手机就不舒服……明明知道这样不好,上瘾过后是无尽的疲惫和自责,但为什幺我们越逼自己戒瘾,就越是上瘾呢?正在侵蚀当代年轻人的“上瘾性”行为有其背后的原因。

为何越逼自己戒掉,越是沉迷

首先想和大家强调,我们日常生活中经常说的“上瘾性”行为,与要去医院做专业诊断和治疗的“病理性成瘾”,例如病理性赌博成瘾、游戏成瘾、酒瘾、性瘾等,通常相去甚远。

因为很多人在说自己成瘾的时候,是有夸张和调侃的成分在的。就像偶尔emo(消极、颓废)的人说自己“抑郁”了,偶尔不想社交的人说自己“自闭”了。事实上,他们并没有到病理性成瘾的精神疾病的程度。

相反,生活中大部分说自己“上瘾”的人,多数时刻只是喜欢、渴望、重复做某件事。只是有些时候,会一边渴望主动地做这件事,一边又讨厌不够自律的自己。

你或许也试过,想戒掉自己身上的各种“瘾”,却总是失败,然后批评自己:“为什幺别人可以,我就是做不到?”“我怎幺一点自控力都没有!”“再这样下去,我就废了!”为什幺我们越逼自己戒掉,却往往越容易沉迷呢?

事实上,戒掉这些“瘾”真的不简单。因为我们“成瘾”的大脑,也会潜移默化地产生变化。首先,“成瘾”的大脑需要更多的奖励。我们都听过“多巴胺”,它会带给我们奖赏感,让我们产生动力,体会到快感。而在“成瘾”的大脑中,多巴胺的活动力变弱了。如果还想要获得同样水平的奖赏感,就需要更多的刺激才行。

“成瘾”背后藏着未被满足的内心需求

“上瘾”那幺难戒,我们就只能认输了吗?倒也不是。瘾,并不是无懈可击。

早在20世纪,心理学家就提出,一个人网络成瘾的原因,和马斯洛提出的需求理论密切相关。其他行为成瘾的背后,同样隐藏着未被满足的心理需求。

我想起在微博看过的一段话:“如果你总是吃超过你需要的食物,那幺这个食物不是你的胃需要,而是你的心需要。而我们的心是不需要食物的。它需要爱,需要包容,需要接纳。你多吃进去的每一口食物,可能都是在填补你无法被满足的爱的需要。”

所以,与其不断责问自己:为什幺你就是戒不掉“瘾”?不如试着和自己的内心对话:你为什幺需要这个“瘾”?

想要戒掉不健康的“瘾”,我们得从健康满足自己的心理需求做起。到底怎幺做呢?

“犯瘾”的时候,不妨先暂停一下。问问自己:是什幺引起了这个念头?

此时此刻,你又有怎样的想法和情绪?想买烧烤、炸鸡、啤酒,是真的肚子饿,还是孤单、委屈、不甘心?忍不住熬夜到凌晨两三点,是手机真的很好玩,还是想补偿白天失去的个人时间、自主感和自尊感?无论想到什幺,你都可以在纸上或者手机上写下来。也许说着说着、写着写着,那些过去埋下的“病因”就出现了:“他凭什幺嫌我胖?现在我想吃什幺就吃什幺!”“为什幺弟弟有而我没有?现在我想买什幺就买什幺!”“没人爱我,我就要好好爱自己!”看清过去的创伤,发现自己被压抑的真实需求。当你理解自己为何上瘾,或许就不会再苛责自己了。

弗洛伊德认为,本能和欲望永远不会消失,不管你用什幺方法去抑制,你所能做的,不过是终于肯诚实地面对其中的一小部分。强行压抑内心需求,或者强行戒“瘾”,是很难的,甚至还可能适得其反。不妨先允许自己释放这些被压抑的需求和欲望,在这个过程中,换一个方式上瘾,专注在当下,让脑海中那些不甘心的想法、批评自己的声音,被当下的真实感受盖过:这只鸡爪表面是微黄色,挂了一些红油,看起来肉比较厚;放进嘴里,辣味让舌头有微微的痛感,柠檬的酸味也出现了……当注意力集中在嘴里这口食物上、眼睛看到的画面上、想买的物品信息上,它们就可以脱离满足心理需求的属性,回归物品的本质了。然后我们就会发现,“瘾”的力量弱了。

我们真正想要的,其实并没有那幺多。甚至,还有的人会尝试让自己对某些容易引起积极反馈、得到多巴胺激励的事物、行为上瘾。比如“学习上瘾”“跑步上瘾”“打球上瘾”等,这些“上瘾”行为,反而越做越让人快乐。

多一些自我肯定

当然,除了“上瘾”的时候,平时我们也可以多用健康的方式照顾自己,多肯定和鼓励自己。

“今天你又吃到了很好吃的外卖,你可真会选啊。”“你今天比昨天早睡了5分钟,你真的太棒了。”“没关系的,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不管你变成什幺样,你都是值得被爱的。”

提升自我价值感,就像打造坚固的盾牌,让“瘾”望而却步。当然,心理的需求得到了满足,“成瘾”的大脑也需要帮助。如果你觉得自己的“瘾”已经非常具有强迫性、不可控,甚至严重影响身心健康和正常生活,无法靠自己缓解,一定要及时去医院寻求专业的诊断和帮助。

写这篇文章,并不是想危言耸听。吃东西、玩手机、购物等“上瘾性”行为,本身当然不至于毁掉一个人。只是,当我们长期用不健康的方式应对内心需求,那身心必将会回馈给我们不健康的结果。

亲爱的陌生人,我想对你说:你也一样,值得被更好地对待。世界和我都爱着你。

(摘自《幸福》)(责任编辑史旺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