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玮

1954年,这是“逢五小庆”的年头。这一年,5岁的新中国在政治、经济、军事、外交、文化等各个方面都取得了巨大成就,全国人民的物质和文化生活水平已获得初步的改善和提高,我国同一切爱好和平的国家的合作关系也在日益增进。这一年,全国转入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新时期,第一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刚刚胜利闭幕,颁布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在此背景下举行的5周年国庆阅兵,是新中国历史上的第6次大阅兵。受阅部队的武器装备有了很大提高,由开国大典时的“万国造”变为基本统一的“苏式”武器装备。受阅部队军兵种齐全,展示了人民解放军由单一陆军向诸军兵种合成军队的转变。

全军60个单位被抽调编成受阅部队

1954年6月26日,解放军总参谋部根据毛泽东、刘少奇、邓小平审定的阅兵方案,发出首都国庆阅兵的指示,确定了受阅部队的规模和编组,对受阅训练和其他准备工作提出了要求,并决定以华北军区为主组成首都国庆阅兵指挥部,统一领导地面受阅部队的训练;由军委空军司令部组成空军阅兵指挥机构,负责组织空军受阅部队的训练。

9月23日,毛泽东亲自点将任命华北军区兼京津卫戍区副司令员杨成武为国庆阅兵总指挥。被誉为“武有松柏之姿,文有兰竹之韵”的杨成武,是一员身经百战的虎将,曾被民主人士李公朴称赞为“白袍小将”。他15岁参加革命,17岁任团政委,在战争年代以忠勇而闻名,能征善战,智勇双全,屡建奇功。

国庆节前夕,第一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一次会议在北京召开。会议通过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会议选举毛泽东为中华人民共和国主席,朱德为副主席,刘少奇为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委员长,通过决定周恩来为国务院总理,通过决定毛泽东为国防委员会主席、朱德等15人为国防委员会副主席。9月28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决定,由12人组成中共中央军事委员会,并决定由彭德怀负责军事委员会的日常工作。为此,本年度的阅兵也确定为由彭德怀担任阅兵首长——朱德自开国大典始连续5年担任阅兵司令,至此不再出任阅兵首长。

受阅部队从全军60个单位抽调编成。阅兵准备工作重点是部队训练和技术保障。按照总参谋部和阅兵指挥部的要求,徒步、骑兵和车辆方队从7月1日起,陆续在各自驻地开训,完成单兵教练、班教练和方队教练。8月中旬至月底,各受阅部队陆续进驻北京,完成合练和预演。空军受阅部队从6月15日开始在本场进行分散训练,8月上旬转场至北京近郊基地,9月28日完成合练。

7月24日,杨成武在受阅部队团以上干部会议上就《关于阅兵工作上的几个问题》讲了话。他说:今年的国庆阅兵较之往年具有特殊重大的政治意义,必须比往年做得更好。参加受阅的各部队必须按照计划严格执行,做到按时完成计划,并达到规定的动作要求,要在训练期间加强部队的组织性、纪律性,自始至终地保持苦学苦练的旺盛情绪,坚决防止任何麻痹与骄傲自满情绪,做好思想领导工作。在受阅动作要求方面,以各兵种列队教练为中心,使部队养成严肃、整齐、准确、活泼、迅速的军人姿态及队列动作。所有受阅部队的受阅动作,要求严格标准,在动作上、队形上、时速控制上做到准确、动作一致、整齐成线。部队答祝词及干部口令要求清晰、洪亮有力。

阅兵指挥部要求:严肃认真地做好受阅训练的准备工作及政治、技术、物质等各种保证工作。

由于正处于社会主义改造时期,阶级斗争极为尖锐复杂,在政治保证工作方面,在参加受阅的部队中的党团员多者约占总数的93%、少者占77%的情况下,仍提出不能以此为满足,更不能因此而疏忽大意,要求各级党委及负责干部做好部队复查工作,发现不适合者应立即调换。

在严格教练纪律及军事生活方面,要求各受阅部队应成为全军的模范,礼节、军人举止、队列生活、内务卫生及武器、车辆保养等均有相关要求。要求本着既节约又能完成受阅任务的原则,可以不开支者应不开支,可以少开支者应主动提出少开支;各部队必须教育所属爱护公物注意节约,阅兵结束后除被子外其余一切物资均上交并保证完整无损,特别是所发之受阅车辆、武器做到保养良好,不准有任何损坏现象发生。训练中除应防止疾病发生外,要求所有受阅人员“十一”前普遍检查一次身体。

徒步方队的训练,分为单兵基础动作和方队教练。单兵基础动作主要有立正、转头注目、敬礼、齐步、正步、劈枪、端枪。方队教练主要有方队整齐、队形变换、行进间敬礼等。徒步方队要求队形行列整齐,方向正确,间隔距离保持规定尺度,动作有力沉稳。为了达到上述标准,指战员们不怕苦,不怕累,按照条令要求,从难从严进行艰苦训练。练立正,蚊叮虫咬、日晒雨淋,个个纹丝不动;拔慢步,腿痛腰酸、汗流浃背,人人一丝不苟。许多人的手和腿练肿了,脚上起了泡,仍坚持训练。第8步兵学校在阅兵训练时提出这样的口号:“操作不流汗,等于没有练。”“操作腿不疼,等于没练成。”

最没有“设计”的观礼台方案胜出

10月1日,金秋的北京风和日丽,城市充满了古都的韵味。

当雄伟的天安门从晨曦中显露出来的时候,参加游行的人群举着旗帜,手执花束,唱着歌曲,沿着一条条大街涌向天安门广场。首都家家户户悬挂国旗,热烈庆祝新中国成立5年来的光辉成就,庆祝第一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一次会议的成功,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的颁布,庆祝新的国家领导机构及领导人的选出,庆祝新中国和平外交政策的胜利。

天安门城楼重檐中间悬挂着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徽,红墙正中高悬着毛泽东主席巨幅画像。在广场南部成列的红旗下面,排列着少年先锋队队员、机关工作人员和参加检阅的部队。地面受阅部队主要集中在东长安街,空中受阅梯队在北京附近的机场待命起飞。

9时50分,毛泽东主席偕同朱德副主席、刘少奇委员长、周恩来总理以及党和国家其他领导人健步登上天安门城楼。登上天安门城楼的还包括苏联等11个社会主义国家领导人在内的87国贵宾。这时,广场上响起了经久不息的欢呼声和掌声。

在天安门前6个观礼台上观礼的有1万多人。年初,北京市政府决定将外金水桥与天安门城楼之间的两座砖木结构临时观礼台改建成砖混结构的永久性观礼台。工程虽小,但地点却极其重要、特殊。设计天安门观礼台时,竞争很激烈,建筑师们出了多份设计方案,都很华丽耀眼,最后,设计师张开济的设计方案胜出,中选的原因在于它是所有方案中最简单、最平淡、最没有“设计”的方案。

笔者曾专访过“建筑设计大师”、北京市建筑设计研究院顾问总建筑师张开济。张开济说:“我当时认为既然是国庆或‘五一才启用的观礼台,就是一个实用性问题,越不起眼越好,没有必要建得富丽堂皇,那样只会喧宾夺主,破坏了天安门的古朴形象。建筑设计不能只顾自己的设计,要和整个城市的风格相和谐。这个观礼台原来是为了方便观礼的人,所以我设计的这个观礼台背后有卫生间、休息室、商店等方便观礼嘉宾的设施。”的确,观礼台的高度未超过红墙,而且露天观礼部分的坡度十分平缓,也反衬出天安门城楼的高大挺拔;从体量上看,其顶部样板从底层墙身向外出挑,使本来不高的体量分为两个部分,更弱化了看台的体量感——背面以连续的15个圆形拱券与天安门城楼的5个圆形拱券相呼应,使嘉宾出入、上下的空间鲜活生动而富有表现力;从色彩处理上看,观礼台的室外墙面处理为水泥抹灰加矿质鲜红的防水粉,其色泽及质感与天安门城楼和红墙完全相同,整个建筑浑然一体,却又独立、美观而且实用。

朴实无华的天安门观礼台是张开济最成功的建筑设计作品之一。他在接受专访时说,自己的方案好就好在“此处无声胜有声”,城楼是广场的主角,设计上就是要让观礼台当配角,不可夺主角天安门的气势,如果再有一个建筑与天安门争宠就是喧宾夺主。在他看来,观礼台设计得越不显眼越好,越不突出就越成功。着名文物和古建筑专家罗哲文说:“这观礼台好就好在让人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其实,人们早已把观礼台视为天安门城楼的一部分,而且张开济设计的这个总建筑面积只有1658平方米的看台,其使用面积却达到2470平方米,至少可以容纳近4000人。

除了天安门城楼旁边的观礼台,张开济也是气势恢弘的中国国家博物馆(原中国革命历史博物馆)的主持设计者,在国博这一工程中他没有用大屋顶,而创造性地利用一个取意于传统石碑坊的大空廊来体现民族形式。在举世瞩目的天安门广场,自己能留下两个作品,这让张开济最为自豪。

当年《人民日报》头版在大标题“首都举行盛大阅兵式和示威游行”之下,以副题“毛泽东主席偕同党和政府其他领导者到场检阅,贵宾赫鲁晓夫同志等参加检阅受到热烈的欢呼”,凝练地概括了在天安门城楼上参加检阅与观礼的领导人及嘉宾阵容。已经解密的苏联档案证明,苏联最初确定的代表团团长是部长会议副主席米高扬。此时苏联党内正围绕继承人的问题展开激烈斗争,为得到中共支持,赫鲁晓夫积极推动向中国提供大量经济和军事援助,并决定亲自带团来华。他带来的礼物除了从旅顺提前撤军,还把对华援建项目增加了15项,一共156项。

10时,北京市市长彭真宣布:“中华人民共和国建国5周年国庆典礼开始!”军乐团高奏国歌,100门礼炮齐鸣28响。

接着,国防部部长彭德怀乘敞篷车从天安门金水桥出发,在阅兵总指挥杨成武陪同下,检阅排列在广场上的各部队,并向指战员们致以节日的祝贺。

检阅后,时年56岁的彭德怀登上检阅台,向中国人民解放军全体指战员发布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国防部命令》,他号召:“……时刻保持战斗准备,加强军事、政治训练,加强集中统一意志,提高社会主义觉悟,努力学习苏联军队的一切先进经验,掌握现代化作战的艺术,发扬革命英雄主义,服从命令,遵守纪律,为争取和保证每一个军事任务的胜利完成而奋斗!”

受阅装备从“万国牌”转变为“苏式”

随后举行分列式检阅,受阅部队由东向西通过天安门广场,共有10384人。

这次阅兵与开国大典相比,从数量上远不如开国大典阅兵的人数多,但在部队编成和武器装备等方面都发生了较大的变化。开国大典的受阅部队主要由陆军编成,海军和空军数量很少,技术兵种只占3%。而国庆5周年的受阅部队由诸军兵种编成,可见解放军的海军、空军和陆军特种兵的迅速发展。开国大典受阅部队的武器装备主要是从战场上缴获来的“万国牌”,型号、口径、出产国极不统一。这次阅兵中使用的受阅装备,全部为我国从苏联进口,包括M-43式120毫米迫击炮、57毫米反坦克炮、76.2毫米加农炮,M-38式122毫米榴弹炮,M-13式火炮,M-37式152毫米加农榴弹炮,M-39式37毫米高射炮、85毫米高射炮,T-34中型坦克,NC-2号重型坦克,CY-122式122毫米自行火炮等。受阅空中飞行梯队4个:由杜-4重型轰炸机、杜-2轻型轰炸机、米格-15比斯歼击机等111架飞机组成。

每个徒步方队由200人编成,横排面20人,共10个排面。中国人民解放军最高军事学府——军事学院的学员方队最先列队进入天安门广场,接受党和人民的检阅。跟进的是步兵学校、炮兵学校、工兵学校、坦克学校、航空学校、海军学校的学员方队。他们在院校中正在为建设我国现代化国防而加紧学习军事理论知识和科学技术。学员们队形整齐,动作协调一致,铿锵有力的足音传递出万里长征路上的脚步声,勇往直前的英姿闪现着百万雄师过大江的身影,浓缩着人民军队1927年建军后经历27年光辉历程的英雄气概。每当一列列队伍走近检阅台,毛泽东都情不自禁地微笑着向他们招手致意。

水兵方队在院校方队之后进入广场,战士们迈着威武的步伐经过检阅台前。他们是来自海防前哨的卫士、万里海疆的保卫者,代表着祖国辽阔海洋上日益强大的海军舰队。金锚飘带裹携着南海的季风,海魂蓝衫刻印着东海的巨浪,白色军裤激荡着北海的潮声。仅从阅兵队列上看,与开国大典阅兵时的海军方队仅有36人相比,5年后的水兵方队在排与列上都增加了一倍,加上领队的护旗兵共有147人。祖国把300万平方公里蓝色国土和18000公里的海岸线交给他们来守卫,年轻的水兵们决心做浪中勇士、深海蛟龙,不辱使命,搏击大海风云,与世界军事革命潮起潮涌。

继后列队前进的是佩带手枪的中国人民公安部队方队。公安部队是新中国的一支新生武装力量,他们警惕地保卫着国家建设,保卫着社会正常秩序和人民生命财产的安全。

然后是步兵师各个方队,以携带武器分类辨识,主要有冲锋枪方队和步枪方队,他们以严整的阵容相继通过天安门广场。步枪方队在踏上检阅线时,劈枪动作标准而一致,队形整齐,步伐有力。

跟在步兵方队后面的是骑兵受阅部队。他们来自内蒙古大草原,功臣模范占了一半,他们共编成6个方队。枣红色的、黄色的、白色的、黑色的……每个方队的马匹是同一种毛色,踏着《骑兵进行曲》的旋律,“铁骑旋风”们英姿勃发地行进在天安门广场。威武雄壮的阵容一亮相,全场发出了海啸一样的欢呼声。侧面看,骑兵和战马各成一直线,队形整齐。这是骑兵部队在天安门广场上最后一次受阅。

1954年参加过阅兵的骑兵老战士图门昌说:“1954年阅兵时我在骑兵第5师15团政治处当主任,领受阅兵任务后,我们先选人。虽然都是参加过战争的士兵,都很不错,但也要好中选优。参加阅兵的战士不是党员就是团员,一半以上是功臣,还必须出身好,没有历史污点。很严啊!每个人还要写保证书。”骑兵老战士嘎拉仓则说:“马匹的选择也很严。一要选毛色,一个方队是白马就全是白马,是红马就全是红马。个头也要整齐。特别是放在排面上的马一定要漂亮。参加1954年那次阅兵,我是指导员,和连长是领队,正领着我们连方队准备通过天安门,突然有个记者跑过来照相,他闪光灯一闪,把我的马惊了,马往后闪,我和连长的马错开了一米多。好在平时训练得好,我勒住缰绳,稳住马,再使劲夹马背,马便快步跟上了,我汗都下来了。”骑兵老战士阿木古楞回忆说:“受阅压力很大,觉得在天安门接受毛主席检阅,比打锦州冲锋陷阵还紧张啊!记得阅兵总指挥杨成武在会上对各部队指挥员说,谁的马惊了,就撤团长的职。我们真担心出岔子啊!部队训练很刻苦,士兵很下功夫。在北京驻训时正是炎夏,北京热呀!我们骑兵常年驻扎在草原,凉快惯了,热得人和马都受不了。我们每天早上4时起床,5时就开始训练,练到10时才休息,下午接着练,一直练到黄昏。特别是马不好练。我们的马都是从战场上下来的,打仗可以,骑手双腿一夹,马撒腿就往上冲,现在不行,必须步伐整齐。要踩着音乐,跟上拍子。”接受祖国的检阅,在骑兵老战士眼里是最高荣誉。

在人民军队征战史上,被称为“草上飞”的骑兵是一支能征善战、功勋卓着的英雄部队。我军骑兵诞生于红军时期,抗日战争中迅速发展壮大,解放战争中达到鼎盛。英勇的骑兵部队驰骋疆场,奋勇杀敌,高峰时期全军共编有12个骑兵师。大规模战争结束后,人民军队开启了现代化建设新的发展时期,随着军事技术和武器装备的发展,骑兵的战斗功能逐渐被摩托化、机械化部队替代,骑兵作为一个兵种逐渐退出我军序列。1955年以后的历次阅兵,再也没有出现骑兵的身影。畜力在国庆阅兵中的退出,从一个侧面印证了我军现代化建设的步伐越迈越大。

三轮摩托车团、摩托步兵团、伞兵部队、炮兵部队、坦克部队依次通过天安门广场。行进在炮兵师前面的是120毫米重迫击炮方队,跟进的依次是57毫米反坦克炮、76.2毫米野炮、122毫米榴弹炮、132毫米火箭炮、探照灯、37毫米高炮、85毫米高炮、152毫米加农榴弹炮,强力的牵引车拉着各种口径的大炮驶过天安门。防空部队的探照灯方队,以其外形特别的探照灯装备引起观众们的欢呼。几个月后,防空部队改称为防空军,正式成为人民解放军的一个军种。

紧跟其后的是被人们称为“活动火力堡垒”NC-2号重型坦克、T-34中型坦克和122毫米自行火炮方队。行进中的坦克方队,有在抗美援朝战争中荣立一等功的坦克一师二团一连,有被中国人民志愿军政治部授予“人民英雄坦克”称号的坦克二师一团的215坦克。

在炮兵、坦克兵等地面部队经过广场通过检阅台前的同时,天空中出现了英勇的铁鹰——航空兵受阅部队飞临天安门广场上空。飞行在前面领航的,是由1架杜-4重型轰炸机和2架米格-15比斯型歼击机护航的带队机群,接着是4个轰炸机团和2个歼击机团,一队一队地由天安门上空掠过。受阅航空兵由111架作战飞机编成,由3机按三角形编队。毛泽东扬头望向展翅翱翔在蓝天上的“雄鹰”队列时,笑得更加开心了。

广场上的大喇叭中,广播员在激动地对阅兵式进行解说:“英雄无敌的中国人民解放军,曾为中国人民开辟了建设社会主义的道路。现在,他们在全国人民支持下,正为解放台湾,保卫社会主义建设和社会主义改造事业,捍卫祖国的安全和世界的持久和平而奋斗!”

整个阅兵,历时63分钟,给人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当一个个方队依次经过检阅台前时,毛泽东和其他中央领导人频频挥手,检阅台、观礼台上的中外来宾和广场上的群众不时地报以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纷纷赞扬这是一支纪律严明、训练有素的军队。

“宪法”出现在盛大群众游行队伍里

11时04分,阅兵式结束后,首都群众50余万人参加了盛大的节日游行,热烈庆祝新中国成立5周年。

走在游行队伍最前面的是1400名铁路工人组成的仪仗队。他们抬着国徽和“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五周年”的字标,抬着毛泽东、刘少奇、周恩来、朱德、陈云的巨幅画像,还有孙中山的画像,以及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的画像。

接着是8000名少年先锋队队员,他们高举着“时刻准备着”的金字标语,欢呼着、跳跃着前进。他们代表着祖国的未来,在国家的特别关怀下幸福成长。

游行队伍排成70路纵队浩浩荡荡地行进。在13万工人大队前面的是“为完成国家第一个五年建设计划而奋斗”的巨型字标。一队工人簇拥着巨大的高炉模型走过来,高呼着“解放台湾”的口号,这是石景山钢铁厂的冶金工人。

游行队伍抬着的图表模型表明,全国生铁产量1953年比1949年提高了8倍多,钢产量提高了10倍多。游行队伍抬着高大的竖井采煤井架、炼油厂和水电站的模型,旁边的图表模型表明,5年来我国燃料工业总产值增长了209%。有着光荣革命传统的长辛店机车车辆修理工厂的工人行经检阅台前时,高呼着拥护宪法的口号。33年前,这个厂的工人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组织了第一个中国工人自己的工会。为加速向社会主义迈进的步伐,他们在这年1~9月份提前13天完成了国家产值计划。

农民游行队伍抬着的图表指明,当年预计全国粮食产量比1949年可提高53%、棉花提高187%、水产提高365%、毛猪提高一倍多。当郊区农民进入广场时,全场热烈鼓掌,感谢勤劳的农民对国家建设的支援。农民们举着蔬菜、水果、乳牛的模型走来,他们保证生产大量的蔬菜、牛奶、肉类等供应首都人民。四季青蔬菜生产合作社社员们在国庆节前夕完成了600间温室,他们也加入了游行的队伍,当年冬季他们可生产蔬菜近6万公斤。来广营农业生产合作社社员们抬着标志他们丰产的图表模型,说明组织起来的农民的作物产量都高出当地一般农户一倍以上。农民们热烈地向国家领导人欢呼,感谢中国共产党领导他们走上了幸福生活的道路。

由14万名学生组成的队伍欢呼着进入广场。在过去几年来,首都各高等学校已为国家输送了1.7万余名干部。新学年,又有1.7万余名青年考入北京大学、清华大学、中国人民大学等20多个高等学校学习,他们来自全国各地,第一次接受党和国家领导人的检阅。他们高举着“身体好、学习好、工作好”的标语牌,穿着整齐美丽的衣服,挥舞着花束,向着天安门城楼上的党和国家领导人热烈欢呼,表示决心学好功课,将来为祖国的建设服务。

游行的人们向观礼台上的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代表们热烈欢呼。这些代表们代表着全国6亿人民的意愿,完成了伟大的历史使命——通过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选出了新的国家领导人。游行队伍抬着巨大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模型进入广场时,护卫着《宪法》的工人和农民徐徐地将其打开,“一切权力属于人民”8个大字清晰地呈现出来。全场欢腾起来,热烈欢呼和鼓掌。

前几天闭幕的一届全国人大一次会议,通过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这是一个划时代的法典,标志着中国人民革命和国家建设事业走上了新里程,标志着中国人民民主政治和人民民主法制建设步入新阶段。这是中国历史上第一部属于人民自己的宪法,在提交人代会前的制定过程中曾“七议七改”。在如何冠以这部宪法的名称时,作为湖南团代表的毛泽东当时建议,把序言中的“我国的第一个宪法”改为《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因为中国过去已经有过8部宪法,而这部是中国历史上的第9部宪法。

游行队伍继续浩浩荡荡前进着,队伍中有工人、农民、国家机关工作者、教授、学生,有工商业者,有来自祖国各地的少数民族代表,有宗教职业者和宗教信徒,有白发的老人,有系着红领巾的少年先锋队队员,他们紧靠在一起前进,热烈欢呼“毛主席万岁!”“中国共产党万岁!”他们举着无数面旗帜,挥舞着无数的花束,显示着全国人民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空前地团结一致,也显示了全国人民把祖国建设成为一个伟大的社会主义国家的坚强意志和决心。

像潮水一般的游行队伍中,到处高举着“我们一定要解放台湾”的标语牌,人们不断高呼“一定要解放台湾”的口号。游行人群向中国人民解放军观礼代表和中国人民志愿军归国观礼代表们激动地欢呼。

无数标语牌上写着“和平”,无数的和平鸽从游行队伍中飞起。北京市东单区的市民队伍中,一队手拿橄榄叶的群众拥着一个转动的巨大地球模型,上面一只和平鸽模型在飞翔,他们还高举着“世界和平万岁”的字标。外宾们向游行群众不断招手致意。

文艺工作者的队伍跟随在“国家建设计划”的巨大塑像后面前进,有戏曲演员、音乐舞蹈演员,有新成长起来的儿童剧小演员,有美术工作者,他们抬着“提高艺术修养,努力艺术实践”的标语牌,抬着记录他们从事艺术活动成就的图表。400多名各族青年男女,簇拥着含苞待放的一枝3米多高的花朵前进到天安门前,这枝灿烂的花朵开放时,花蕊里出现了10个翩翩起舞的美丽姑娘,寓意着我国各族人民的艺术在党的文艺方针照耀下“百花齐放,推陈出新”。

最后走过天安门广场的是体育大队。在五光十色的旗帜里,一队队穿着各种颜色运动服的运动员们不断地喊出嘹亮的口号“锻炼身体,建设祖国”“锻炼身体,保卫祖国”“锻炼身体,保卫和平”。他们健壮的体质、雄劲的步伐和技巧娴熟的体操,表现了国家特别关怀青年体育的发展。

群众游行活动,历时2小时42分后宣布结束。游行队伍通过天安门后,广场内少年先锋队队员和机关干部涌向天安门,向党和国家领导人热烈欢呼。

暮色降临中,天空中升起无数的礼花,气球带着“中国共产党万岁”“中华人民共和国万岁”的标语在天安门上空飘扬。毛泽东等党和国家领导人在沸腾的欢呼中,走到天安门城楼两侧向群众招手致意。数万群众齐声地持续欢呼“毛主席万岁!”“中华人民共和国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