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静+黄蕾+熊若晨
[摘 要] 企业创新能力的实现与创新主体的作用发挥密切相关，是推动区域产业结构优化与区域创新体系构建的基础，受到企业在区域创新体系中的定位以及时间变化的影响。企业的创新主体地位尽管在学术界得到一致认同，但缺乏对其动态性的研究。为此，选取了2011年与2015年的数据，运用熵值法对江西省34家上市公司进行了实证研究。从企业分类的视角，采用改进的波士顿矩阵理论，以企业当前技术创新能力与企业未来发展潜力构建融合两维时间概念的评价指标体系，将企业的创新地位分为明星企业、金牛企业、问题企业和瘦狗企业四类，并动态地识别出转换型企业，为企业的创新主体地位再明确以及政府的分类引导提供依据。
[关键词] 波士顿矩阵；企业创新主体；动态识别
[中图分类号] F270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9-6043（2017）11-0048-03
企业作为技术创新的主体是其性质、实力和发展使命的使然。发挥企业创新主体作用将推动创新驱动发展战略的实施以及国家综合实力的增强。但是目前我国企业创新效率普遍不高，企业的创新主体作用难以发挥。作为后发国家，我国目前还无法在“不干预”的情况下做到真正意义上的创新[1]。各级政府不断通过信息引导、平台搭建、提供服务甚至出台产业政策来促进以企业为主体的技术创新体系建设[2]。林毅夫与张维迎关于产业政策的争论非常引人关注，大家进一步对“企业在创新体系中的不同角色定位是否会影响政府创新资源的配置”思考，在政府能调动的公共资源有限的条件下，这是毋容置疑的，那幺究竟该如何对企业的创新地位进行识别呢？
过去关于技术创新体系的企业定位多从经济类型、企业规模等学理标准或法定标准的统计指标开展评价，缺乏对企业的技术创新能力以及发展潜力的综合考虑。为此借鉴波士顿矩阵研究方法，综合考虑企业的技术创新地位表现，采用区域企业的技术创新能力与发展潜力指标构建波士顿矩阵，准确识别企业在区域技术创新体系中的定位，并甄别区域现有或潜在优势企业，以此引导政府将有限的创新资源投入到创新产出较高的领域，并通过分类引导不同类型企业开展技术创新活动提供政策设计依据。
一、文献综述
国内外关于企业技术创新主体的研究文献十分丰富，分别从企业技术创新主体地位界定[3]、创新主体能力与发展规律、创新主体的唯一性[4]、常规思维和地位缺失弊端[5]及衡量技术创新主体的创新指标[6]等方面展开研究，从不同视角论证了企业技术创新的主体地位与重要性。
我国企业技术创新的结构再造力、价值再造力及学习再造力自2000年以来都有较大提升。虽然在过去15年内高等院校在国家创新体系中依然占据主要地位[7]，企业的R&D投入远远高于高校，但是企业的创新产出和效率却远远低于高校[8]。而且企业在接受大学转移技术后创新能力依然较弱[9]。余冬筠通过1999-2008年中国30个省、自治区和直辖市的数据实证研究企业、高校及科研院所的创新效率，发现企业的创新效率均值最低。目前我国只有少数的省、自治区和直辖市，如浙江、重庆具有企业创新高效区域[10]，但其企业创新效率对区域创新效率的影响却最强。张赤东已经论证了企业在国家创新体系中是唯一的技术创新主体，但是我国企业的技术创新主体地位并不强。所以从规范研究来看企业毫无疑问是技术创新主体，但是从经验研究来看企业还未成为真正意义上的技术创新主体。
基于目前我国技术创新现状，相较于简单地争论企业创新主体作用发挥强弱或者企业是否是技术创新主体而言，确定不同类型的企业在技术创新中的位置更具有现实意义[11]。现有研究中主要依据经济类型、企业规模、投资来源及企业产权等指标对不同类型企业进行创新甄别。例如在企业创新体系中从所有制角度，研究了国有企业不突出的地位与私营企业的重要角色，并建议国有企业要注重考核创新能力的建设，私营企业要通过颁布政策创造良好环境加以创新的重点支持。Zhanganming等人分析不同产权类型企业时指出国有企业由于扮演社会服务员工的角色而研发效率最低，而外资企业由于具有更高的R&D强度，其研发效率和生产效率最高[12]。
综上所述，发挥企业创新主体作用，关键是要明确不同类型企业的角色定位以甄别技术创新体系中的潜在优势企业，从而进行分类引导以促进企业更好地发挥技术创新主体的作用，进而集中政府资源加以外部环境引导。但是现有分类研究很少考虑不同技术创新能力、不同发展潜力的企业在创新活动中的异质性，对企业的分类没有围绕创新特征展开，关于区域现有或潜在优势企业的甄别研究也很少。为此，本研究对波士顿矩阵分析方法进行改进，引入时间变量，动态地甄别区域内现有或潜在的优势企业，为促进政府创新资源的优化配置及为强化企业技术创新主体的政策出台提供理论依据。
二、理论基础
（一）波士顿矩阵理论
波士顿矩阵（BCG Matrix）是由波士顿咨询公司开发的一种用于评估公司投资组合的有效模式，通过划分企业的业务类型为不同业务设计有针对性的发展战略。由于四种业务类型与产品生命周期的四个阶段对应，这种分类方法打破了企业分类的学理标准和法定标准界限，能更好地考虑企业发展的动态性。该方法并不仅仅只适用于营销领域，国内外诸多学者通过重新修正波士顿矩阵来对不同研究对象深入研究，如城市及企业财务状况等。对于一个区域的创新研究来说，企业的创新状态也不完全在一个层面，同样可以进行分类研究。
（二）对波士顿矩阵的修正
结合研究对象的特点：把横坐标重新定义为企业发展潜力；把纵坐标重新定义为技术创新能力。通过文献梳理发现大多数研究企业发展潜力与技术创新能力的评价变量很相似，因此结合张显峰[13]的研究，从企业盈利水平（主营业务利润率、净资产利润率、总资产利润率）、资产运作能力（总资产周转率、流动资产周转率）、抵抗风险的实力（资产负债率、流动比率）及未来成长潜力（主营业务增长率、净利润增长率）四个角度加以考评。企业的技术创新能力则借鉴乔朋华[14]的研究，从过程视角分析创新投入能力（研发经费占比、科技人员占比）与研究开发能力（专利申请数量、商标数量）。
（三）评价方法选择
三、实证研究
（一）数据来源
江西省一直致力于创新型省份建设，大力实施科技创新“5511”等工程，但创新总量与创新质量偏低，提高科技资源配置效率非常关键。考虑数据的可获得性，研究江西34家上市公司（截止2016年底江西省共有36家A股上市公司，但三川智慧2015年报取消以及国泰集团于2016年11月上市，因此只采用其余34家A股上市公司的公开数据），数据来自各上市公司年报、佰腾网、中国商标网。
（二）结果分析
以技术创新能力与企业发展潜力的平均值为界限，划分出四个象限，对应四种企业类型（如图）：
1.明星企业
2015年江西省的明星企业主要有江铃汽车、泰豪科技、江中药业、诚志股份、博雅生物、江西铜业、富祥股份，相较于2011年数量有所增加。原先的瘦狗企业诚志股份转化为明星企业主要是近期内化工原料价格的上涨，公司业绩上升。金牛企业泰豪科技和江中药业均转化为明星企业，说明了江西医药、信息技术等战略性新兴产业发展态势良好。
2.金牛企业
2015年江西省的金牛企业有恒大高新、章源钨业、黑猫股份、江特电机、华伍股份、三鑫医疗。这类企业发展比较成熟，技术创新能力较强，但是发展潜力不是很大。其中恒大高新研发人员投入大，产品研发水平领先，但一直依赖单一业务，发展潜力不够突出。而其他企业则集中于分类界线的边缘，如果不加大创新，有沦落为瘦狗企业的危险。2011年的问题企业章源钨业、黑猫股份、三鑫医疗及明星企业江特电机，发展速度较快，主要受到鼓励特色产业、大健康产业发展的政策引导，均转化为了金牛企业。
3.问题企业
2015年江西省问题企业主要有万年青、洪城水业、联创光电、中文传媒、赣能股份、正邦科技、九鼎投资、仁和药业、天音控股。这些企业总体技术创新能力不足，发展潜力较大，如果加强创新引导有可能转化为明星或金牛企业。其中仁和药业、联创光电等战略性新兴领域及赣能股份、万年青、洪城水业等重大基础设施领域的企业在未来积极政策引导下会有明显发展。自2011年问题企业有向明星企业转化的趋势，说明“十二五”期间创新型省份建设的政策引导有一定的成效。
4.瘦狗企业
2015年瘦狗企业出现向两个方向分化的趋势，世龙实业、新钢股份靠近东北方，有望成为明星企业或金牛企业，而昌九生化、安源煤业、方大特钢、江西长运靠近西南方，有偏离技术创新主体企业平均水平的倾向。由于煤炭消费需求不足，价格持续下跌，安源煤业业绩亏损，煤炭行业必须转型。昌九生化借壳上市失败及重组失败，公司处于亏损状态，盈利能力差，发展压力巨大。
江西省2015年（左）与2011年（右）企业类型波士顿矩图阵图
四、结论与建议
（一）研究结论
通过改进的波士顿矩阵方法对江西省34家上市公司进行实证研究，分析了不同类型企业在区域创新体系中的定位。研究认为应该继续做大做强明星企业，稳固发展金牛企业，引导问题企业向明星或金牛企业转化，妥善处置扭亏无望的瘦狗企业。波士顿矩阵的分类思想突破了企业从学理标准和法定标准进行分类的限制，改进的波士顿矩阵可以对企业类型进行动态分析，便于区域政府及时识别企业的创新主体状态，对于政策的制定提供了客观依据。
（二）发展建议
1.甄别企业的创新定位实现区域产业政策的分类引导
区域内的企业不会因规模、所有制甚至行业差异在创新能力和创新趋势上表现不同。区域发展要实现创新驱动，毫无疑问要发挥企业创新主体地位，这就要求政府客观判断不同类型的企业创新定位和发展方向，然后针对性地出台政策加以引导，才可能加大创新型企业对区域创新发展的贡献度。改进的波士顿矩阵方法简单易操作，数据可获，可以作为区域政府识别企业创新主体地位的工具。
2.针对企业的创新定位创新资源配置手段发挥政策作用
行业的创新特征存在差异，但是每个行业中的企业都有创新的空间与需求。政府应发挥“看得见的手”的作用，引导社会资金、人才以及技术等创新资源流向创新需求高的领域，将有限的创新资源配置到优势企业；同时要营造保护创新收益的环境，鼓励专利申请与专利产业化。民间资源与财政资金应共同投入战略性新兴产业、高新技术产业等领域的明星企业，发挥其创新引领的示范作用；引导区域内资金雄厚发展潜力巨大的金牛企业加大自主投入力度，支撑区域经济的发展；对于问题企业主要通过专项资金支持，地方财政要鼓励企业建立研发中心，支持企业开展技术创新活动，积极转型发展；对于瘦狗企业，产业管理部门要进一步识别企业的发展状态，积极引导传统企业实施技术改造与产品升级。
3.明确不同类型企业的评价关键指标动态性地开展企业创新态势评估
明星企业是区域创新发展的中坚力量，应不断突破关键技术，保持在行业内的技术领先地位，激励其加大研发资金和人员投入，鼓励其成为区域创新能力提升的重要贡献主体。金牛企业是区域发展的主力，必须保持稳定的发展和业绩的持续增长，要鼓励对其不断改善研发条件，提高研究开发和科技成果转化能力，开展职工技能培训活动，提高员工综合素质。问题企业要加强其产品技术水平的跟踪。这类企业是有可能进入明星象限的，应该鼓励其依托技术升级来解决发展瓶颈，并夯实发展基础，快速发展演变成明星企业。瘦狗企业则有可能成为区域发展的阻碍，尤其是通过研发投入、销售产出指标识别其中的“僵尸企业”，督促其加快转型升级，创新生产模式，改善产品结构，降低生产成本或者引导转产。
4.以产业发展为依托推动企业创新主体地位的实现
区域经济的发展高度依赖区域内的产业发展。发挥产业的载体作用，针对产业的创新特征开展创新路径规划，以先进生产技术淘汰落后产能，鼓励优势产业的发展，并以重点优势产业的发展带动企业的技术创新能力提升。尤其是要侧重发展区域内能够产生乘数效应和溢出效应的高新技术产业以及战略性新兴产业等，带动产业链上下游企业的发展。还可以开展类似江西省创新驱动发展“5511”工程，确保企业研发中心、行业平台、创新人才队伍建设落到实处，通过科技专项计划解决企业创新发展中的各类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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