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唐传奇相比于六朝志怪小说的粗陈梗概,多了对妖人性化的描写。沈既济所作的《任氏传》在塑造任氏美好的外在形象的同时,赋予了任氏忠贞专一、善良勇敢的良好品质。为后世狐鬼志怪小说的创作奠定了坚实的基础。清代蒲松龄所作的《聊斋志异》汲取了《任氏传》创作的精华,在继承的基础上结合时代特点不断创新,书中众多狐妖的形象被作者塑造得栩栩如生,向读者展现了那个时代女性的美好品质。

【关键词】《任氏传》;《聊斋志异》;狐妖形象

【中图分类号】I20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8264(2023)18-0050-04

【DOI】10.20024/j.cnki.CN42-1911/I.2023.18.015

自古以来,狐狸形象便存在于作品中。早在《山海经》一书中就有青丘九尾狐的记载,如《山海经·大荒东经》中记载:“有青丘之国,有狐,九尾。” ①象征着祥瑞。随着汉代“物老为精”思想影响的扩大,到汉魏时期,狐狸从神坛跌落而逐渐妖魔化,从瑞兽向妖兽过渡。东汉许慎在《说文解字·犬部》中记载:“狐,妖兽也,鬼所乘之。” ②到了隋唐时期,这种妖魔化更加明显。唐传奇中,沈既济的《任氏传》是一部讲述狐妖的作品。随着明清小说的发展,“狐”被更多文人所关注,清代蒲松龄的《聊斋志异》对狐妖形象的塑造继承了《任氏传》的精髓,二者有着一些共同的特点,但由于时代的差异,二者塑造的狐妖形象又同中有异,各具风骚。

一、《任氏传》与《聊斋志异》狐妖形象之异同

(一)狐妖形象之共性

1.容貌姝丽、美艳动人

《任氏传》一文中不止一处写到任氏的容色姝丽,为世间罕见。开篇即以侧面描写的手法,从郑子的视角向我们展示了任氏的相貌特征:容色姝丽。“郑子见之惊悦,戏之曰:‘美艳若此。”在任氏的宅第中留夜时,郑子眼中的任氏“娇姿美质,歌笑态度,举措皆艳,殆非人世所有”。在韦崟得知郑子得一佳人,派家童往观之时,家童感叹:“天下未尝见之矣。”韦崟继而将他认识的其他几位美貌的女子、“秾艳如神仙”的内妹与任氏相比较,还是比不上她。于是韦崟抚手感叹道:“天下岂有斯人乎?”从韦崟与家童的对话中也能凸显出任氏的美貌为世间罕见。

《聊斋志异》许多篇目中的狐妖外貌继承了任氏容貌姝丽、美艳动人的特点。青凤的形象“弱态生娇,秋波流慧,人间无其丽也”;娇娜“娇波流慧,细柳生姿”;婴宁“容华绝代”;青梅母亲“掠发微笑,丽甚”,青梅“长而慧,貌韶秀,酷肖其母”。作者通过细节描写,对狐妖的笑容、肌肤等加以描写,如婴宁“笑容可掬”“含笑拈花”“室中嗤嗤皆婴宁笑声”“笑处嫣然,狂而不损其媚”;小翠“嫣然展笑,真仙品也”;胡四姐“荷粉露垂,杏花烟润,嫣然含笑,媚丽欲绝”;《美人首》中描写狐妖“旋伸一臂,洁白如玉”等。蒲松龄在《聊斋志异》中对狐妖美貌的描写体现出明清时代的女性形象是以男性的审美为主导的,表现出一种世俗的、观赏性的羸弱美,狐妖的形象符合文人墨客对女性形象的审美要求。

2.有情有义、于人有益

《任氏传》一文中,任氏和郑子在一起后,知道郑子一人不足以撑起家业,于是任氏让郑子租住一个门庭,向妻子的兄弟家借些日常用具,从此处可见任氏的心思细腻,对郑子有情有义。任氏通过自己的性格魅力让贵公子韦崟心生佩服,之后凡是任氏需要的柴米肉食,都由韦崟提供,给家里节省了一大笔开支。后来,任氏为了致富,让郑子致钱五、六千文,买下市场上一匹大腿上有毛病的马,然后让郑子卖掉,获得一笔可观的财富。从这些事件可以看出任氏对于这个家的贡献以及她于人有益的特点。

在《聊斋志异》中有一类狐妖是作为鼓舞书生士气,用功读书的存在,她们有情有义,给书生提供了很多帮助。《红玉》讲述了一个侠女般的女狐红玉,勇敢追爱,在与冯相如私下“与订永好”后,因受到冯父的责骂而离开了冯生,又出资帮助冯生聘请了一佳偶。后来宋官御史想将冯生的妻子占为己有,在反抗的过程中,冯家家破人亡。红玉及时出现帮助冯家抚养孩子、操持家务。冯生担忧家中贫乏,红玉的一句“但请下帏读,勿问盈歉,或当不殍饿死”给冯生带来极大的精神安慰。正如冯生对她的称颂一样“灰烬之余,卿白手再造矣”。《青梅》中的青梅不嫌弃张生贫穷,嫁给张生后“孝翁姑,曲折承顺,尤过于生,而操作更勤,餍糠秕不为苦”“梅又以刺绣作业,售且速,贾人候门以购,惟恐弗得。得资稍可御穷。且劝勿以内顾误读,经纪皆自任之”,她尽心侍奉公婆甚于张生,操持家务勤快,最终张生考取了功名,官至侍郎,一家圆满。

(二)狐妖形象之差异

1.对爱情的忠贞与洒脱

相比韦崟,郑子不过是托身妻族的穷人,任氏没有为了权贵依附于韦崟而抛弃郑子,相反,在面对韦崟的调戏后她奋起反抗,“力竭,汗若濡雨”之后“自度不免,乃纵体不复拒抗,而神色惨变”。在韦崟的询问下,任氏诉说自己对郑子的衷心:“郑生有六尺之躯,而不能庇一妇人,岂丈夫哉!且公少豪侈,多获佳丽,遇某之比者众矣。而郑生,穷贱耳。所称惬者,唯某而已。忍以有馀之心,而夺人之不足乎?哀其穷馁,不能自立,衣公之衣,食公之食,故为公所系耳。若糠糗可给,不当至是。”她用自己的真情打动了韦崟,韦崟认为任氏是一个有烈性的女子,于是放弃了自己的不当行为。这正表明了任氏对爱情的忠贞不渝。

蒲松龄对于狐妖的描写不受人间伦理道德的约束,他借这种自由写出了众多摆脱妇道闺范约束的女性。在他的笔下,以女狐为代表的女性不再遵循出嫁从夫的观念,而是有自己的判断,不会为了对方而放弃自己对美好未来的追求。例如《狐谐》一篇,狐妖在万福孤寂无依之时投奔他,借给他“日用所需”,体现出狐妖的善良。作品还多次写狐妖与众人之间的对话,成功地塑造了狐妖善良机智、幽默诙谐的形象。在文章的最后,狐妖为了与家人团圆,竟没有对万福表现出丝毫的留恋,而是“留之不可,竟去”。《狐梦》中的狐女和四妹妹被西王母征去当花鸟使,从此以后不再找毕怡庵(男主人公),对毕怡庵留下“盛气平,过自寡”与“彼此有志,未必无会期也”两句话便离开了,体现出狐妖洒脱的性格特点。

2.悲剧结局与圆满结局

古典小说初期,妖的结局往往比较悲惨。受魏晋玄学的影响,唐朝百姓以谈论狐妖鬼怪为常态。由于唐朝民风开放,唐朝妇女的社会地位比以往要高,但是文本背后所体现的思想依旧没有冲出当时以男性为主的社会伦理道德的框架规范,虽然在这篇小说中郑六和韦崟的活动是围绕任氏来进行的,但是从男性视角来看,任氏作为女性只是一个附属品,并不会得到根本的尊重。这一点从韦崟的调戏以及郑六在初遇任氏时挑逗等细节可以看出。沈既济塑造的任氏的结局是惨烈的。她不顾自己的生命安危,同郑子一起调任金城县,“是时西门圉人教猎狗于洛川,苍犬腾出于草间。任氏歘然坠于地,复本形而南驰。苍犬逐之”。任氏最终被猎狗所获,幻化成狐狸本形死去。作者向我们展示了那个年代两性关系不平等造成的女性可悲可叹的结局。

《聊斋志异》中狐妖的结局大多是比较圆满美好的。有些篇目中的书生在狐妖的帮助下考取了功名,书生与狐妖也终成眷属,这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作者在现实生活中位卑家贫而对圆满美好结局的向往。例如蒲松龄在《凤仙》篇末写道:“吾愿恒河沙数仙人,并遣娇女婚嫁人间,则贫穷海中,少苦众生矣。”《小翠》一篇,小翠的母亲虞氏为报当年王太常收留之恩,将自己的女儿小翠嫁给王太常的痴傻儿子元丰。小翠帮助王家躲过了多次灾祸,又治好了元丰。《阿绣》中的狐妖为赢得刘子固的爱情,幻化成刘子固所爱的阿绣,后来意识到刘子固对阿绣的真心,狐妖用自己的神力帮助真正的阿绣摆脱灾祸,成全她和刘子固相爱。这一行为将男女之爱上升到了更高的文明层次。

二、狐妖形象产生差异的原因

(一)作者的生活环境不同

追寻中国古典小说的源头,可以将目光投向先秦时期的神话传说、志怪故事。它们一方面反映了当时的人们想象与创作的大胆;另一方面,狐怪小说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当时的人们对社会认识有限而产生的一种文化现象。佛教在魏晋南北朝时期传入,导致“皆张皇鬼神,称道灵异,故自晋讫隋,特多鬼神志怪之书” ③。唐传奇继承了魏晋南北朝的志人志怪小说的余韵,继续将其发扬光大。唐朝国力的强盛与经济的繁荣为唐朝文化的发展创造了有利的条件。唐朝对外往来密切,中外文化交流频繁。加之唐朝统治者对外来文化采取兼收并蓄的开放政策,造就了士人宽广的胸襟,百姓民风开放自由,对奇谈怪谈的接受程度提高。社会底层对俗文学的需要,变文、俗讲的兴盛被广大士人接受,使得唐代审美由雅到俗,“小说”得以在自由的土地上发展。

清代文学属于中国文学近古期的第一段,历经宋元明几代的发展,呈现出一种集中国古代文学之大成的景观,文学创作日渐成熟,各种文体都再度辉煌。④随着明清小说的发展,狐的故事被更多的文人关注。作者在创作狐妖故事时也会继承前人的优秀文化成果,例如清代蒲松龄的《聊斋志异》对狐妖形象的塑造便继承了《任氏传》的精髓。清朝是君主集权高度集中的朝代,统治者文化上采取大兴文字狱的政策,文人普遍怀有忧谗畏讥、畏惧郁闷的心情。这就造就了诸如蒲松龄一样的文人墨客思想被禁锢,不敢吐露真言,在文学上只能用隐晦曲折的方式表达自己对黑暗官场的不满与愤懑以及所受的压抑与不得志。

(二)写作思想、目的不同

《任氏传》的作者沈既济是唐代的史学家。《新唐书·沈既济传》记载:“既济有良史之才,召拜左拾遗、史馆修撰。” ⑤他博通群籍的特点为《任氏传》的创作打下了坚实的基础。沈既济以史笔写小说,在塑造任氏的时候一改往时志怪小说中狐妖邪恶奸淫的形象,赋予了她善良、勇敢、忠贞的品质。

《聊斋志异》的作者蒲松龄出身于没落的地主家庭,长期生活在农村,家境贫寒,且不第失意,与下层人民共同生活,对人民的疾苦有着切身的感受。他长期在家乡做私塾的教书先生,一度当过幕僚,平时与科举士人有所往来。正是在这种背景下,他借用《聊斋志异》中虚无缥缈的狐妖鬼怪奇异事件来影射和批判黑暗的现实世界,用以慰藉自身在落寞的现实生活的处境。

三、狐妖形象塑造艺术手法的继承与创新

(一)继承

第一,通过工笔细描展现人物特点。《任氏传》中,在郑六第一次见到任氏的时候,作者采用细节描写的手法,郑六先是被任氏的容貌所震撼,继而忽前忽后地策动他的驴,“忽先之”体现出郑六的跃跃欲试,想跟任氏搭话的轻佻行为,“忽后之”表明郑六又存在着一丝理智,思考自己贸然上前搭话会不会显得太过轻浮。最后,作者用“将挑而未敢”展现郑六思想挣扎一番后的结果。但一“挑”字又体现出郑六人物性格中轻浮的一面。待任氏意有所受,一会儿的工夫二人就举止很亲昵了。举止亲昵是双向的,任氏的大胆充分显示了唐朝的民风开放,也体现出任氏狐妖的身份相比于正常闺阁女子所受的封建礼仪规范的约束少。在韦崟得知任氏的美貌之后要强迫她就范时,任氏奋力反抗,待实在没有力气,便出声求饶,等韦崟放松警惕便又“捍御如初”,像这样反抗了四次。作者对这一侵犯的过程描写详细,凸显了任氏地对爱情的忠贞。

《娇娜》一篇,描写娇娜救治孔生的时候采用了工笔细描的手法。“脱臂上金钏安患处,徐徐按下之”“一手启罗衿,解佩刀,刃薄于纸,把钏握刃,轻轻附根而割”“未几,割断腐肉,团团然如树上削下之瘿。又呼水来,为洗割处。口吐红丸,如弹大,着肉上,按今旋转”,传说狐妖靠红丸长生不老,而此处娇娜却用红丸治病救人,可见娇娜医术高超以及身上所具有的人性美。《青凤》一篇,耿去病在见到青凤后“停睇不转”毫不掩饰自己的爱慕之情。青凤察觉之后体现出女子的娇羞,“辄俯其首”。在得知青凤对自己不排斥之后,耿去病“隐蹑莲钩”,青凤“急敛足”而不敢越雷池一步。青凤不同于其他性格大胆的狐妖,她生长于封建家庭,恪守封建道德,性情婉顺,是蒲松龄创造的别致的狐妖形象。

第二,《聊斋志异》中的许多篇目延续了《任氏传》的创作模式。如《娇娜》《红玉》《婴宁》等,开篇往往介绍主人公的姓氏、籍贯、经历等,篇末加入作者评论。沈既济在《任氏传》的开头介绍任氏、韦崟和郑六的身份。结尾发出感叹:“嗟乎,异物之情也有人道焉!遇暴不失节,徇人以至死,虽今妇人,有不如者矣。惜郑生非精人,徒悦其色而不征其情性;向使渊识之士,必能揉变化之理,察神人之际,着文章之美,传要妙之情,不止于赏玩风态而已。惜哉!”作者传达出三层意思:一是对任氏虽非人,却比某些人都有情有义的赞赏。二是对郑六贪图任氏美貌而不懂得欣赏女性内在美表示可惜。三是上升到渊识之士的层面,希望渊识之士体察神与人的关系,传达文章之要妙,而不仅仅限于赏玩风情姿态。此句与司马迁的“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有异曲同工之妙,体现了沈既济的史才,寄托了他的人生理想。

蒲松龄在《娇娜》最后的评语“羡其得腻友也”“得此良友,时一谈宴,则‘色授魂与,尤胜于‘颠倒衣裳矣”,真爱者不一定结为夫妻、有肌肤之亲,《娇娜》中所体现的精神之爱同样可以感天地、泣鬼神。《红玉》一篇,蒲松龄赞叹红玉有侠义之情,同时痛斥昏庸的官宰、黑暗的官场。婴宁生长在原生的山野中,承天地自然之灵气,天真烂漫,自然灵动,爱花爱笑,“人皆乐之”,不受封建礼教的约束,大胆地追求爱情。“异史氏曰:观其孜孜憨笑,似全无心肝者”,她笑对惨淡的人世,寄寓了作者对黑暗悲惨社会的否定和对老庄人生哲学复归自然的憧憬。最后婴宁“至凄恋鬼母,反笑为哭”体现了封建社会对女性残忍的规训与束缚。

(二)创新

蒲松龄在写《聊斋志异》时有多处艺术创新,故事情节更加完整、跌宕起伏,语言表达上日趋平易,融入口语,更加适应普通民众阅读,行文语句更加凝练等。具体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通过对人物所处环境的描写烘托狐妖形象特点。这一艺术特色尤其体现在《婴宁》一篇中,王子服负气自己外出寻找“笑容可掬”的女郎,“望南山行去”,一派田园风光映入眼帘:大约走了三十多里地,群山连绵环绕,层层叠叠,满目葱翠,空气清新宜人,令人神清气爽,寂静的小路上没有一个行人,只有飞鸟才能过去的幽窄小道。遥遥地望向谷底,在繁花杂树的掩映之下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个小村落。村庄中大多是茅草屋,但意趣甚是修雅。古有孟母三迁,说明环境给人的影响是很大的。生长在和谐美好的田园,故事的主人公婴宁天真烂漫、单纯可爱、“笑不可遏”。《青凤》中耿去病狂放不羁,为了探索荒落家中出现的怪异现象,登楼后看到了戴儒冠的老叟,与他们谈笑风生,老叟的儿子也风流倜傥,谈吐之间儒雅倍显,在儒家文化的熏陶下,老叟的侄女青凤“颇慧”,只要是看到听到的就不会忘记。作者塑造人物性格特点时注重对人物所处的周围环境的描写,以此达到自己的写作目的。

第二,通过生动的语言描写体现狐妖的性格特点。作者在《狐谐》中塑造了一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狐妖形象。狐妖和众宾客的对答场面体现出对话的逻辑性。狐妖和宾客的对话不是凭空产生的,而是在听完对方的发言后通过思考产生的。例如客人之一的孙得言调侃要见一见狐妖,狐妖回答:“倘小有迕犯,幸勿滞怀。”下文孙得言戏说万福的时候,狐妖对答:“龙王下诏求直谏,鳖也‘得言,龟也‘得言。”引得众人哄堂大笑。体现了狐妖的机智敏捷。《婴宁》一篇中,通过婴宁与王子服的几处对话,体现出婴宁天真、情志未开的特点。例如王子服在小园中向婴宁示爱,但婴宁却不知何为情爱,并大大咧咧地向老妇人说起,让王子服大窘,叹她痴傻。

四、结语

《任氏传》作为唐朝的志怪小说,在继承前人成果的基础上对狐妖的刻画增添了人性,使之融入人类社会。作者以任氏为主导,围绕任氏发生的几件事引发人们的思考,从浅层之意赏玩女性到深层意呼吁广大士子深入文章之中察文章之要妙,究天人之际,着文章之美,而非浅尝辄止、不求甚解,寄托了作者自己的人生理想。蒲松龄在《聊斋志异》中刻画了性格各异、美艳动人、智谋超群、有血有肉的狐妖群象,既继承了《任氏传》等前朝志怪小说的精髓,又有自身的创新性发展,将狐鬼志怪小说发展到登峰造极的高度。

注释:

①袁珂校注:《山海经校注(最终修订版)》,北京联合出版公司2014年版,第297页。

②(汉)许慎:《说文解字》,岳麓书社2019年版,第206页。

③鲁迅:《中国小说史略》,中国书籍出版社2020年版,第32页。

④袁行霈主编、黄林等卷主编:《中国文学史(第4卷)》,高等教育出版社1999年版,第203页。

⑤赵爱华:《〈任氏传〉与〈聊斋志异〉美狐形象的文化内涵》,《蒲松龄研究》2012第1期,第40-48页。

参考文献:

[1](清)蒲松龄.聊斋志异[M].武汉:长江文艺出版社,2020.

[2]鲁迅校录,王中立译注.唐宋传奇集[M].天津:天津古籍出版社,2002.

作者简介:

李凡,北方工业大学在读本科生,研究方向:汉语言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