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 江

(陇东学院 外语学院,甘肃 庆阳 745000)

从思维差异谈英语定语从句的翻译

杨 江

(陇东学院 外语学院,甘肃 庆阳 745000)

语言和思维关系密切,语言是思维运作的工具,思维借助语言得以体现。英汉语言分属不同体系,这增加了两种语言转换的难度。定语从句是一种独特的英语语言形式,在日常的翻译实践中很容易出现问题。本文通过对英汉思维差异的对比研究,分析理清思维差异对各自语句表达的影响,运用汉语句型结构,提出翻译定语从句的方法,希望能够对广大英语学习者有所帮助。

英汉思维 差异 定语从句 翻译

语言和思维密不可分,语言是思维的工具,思维又通过语言来体现。英汉语言分属两种不同的语言体系,经过长期的发展,已经形成各自鲜明的特点。因此,这就给英汉两种语言之间的转换增加了难度。“翻译的过程,不仅是语言形式的转换,而且是思维方式的变换”。[1]和汉语相比,定语从句是英语特有的语言形式,这就使英语定语从句的翻译显得既困难又重要。目前,国内关于英语定语从句的翻译已经有过很多研究并发表了许多文章,这些研究大多都是从对比英汉两种语言结构差异进行的,并提出了具体的翻译方法,然而,很少有人从英汉民族思维差异视角谈论英语定语从句翻译。这些翻译方法主要有:把英语定语从句翻译成“主谓结构、支配结构、限定结构和并列结构”[2];或者采用“并列法”[3];或者运用“前置法、后置法、融合法等”[4];或者还有人创造性地提出了“C译法”[5],让人耳目一新。

无论是限制性定语从句还是非限制性定语从句,翻译过程中,都必须弄清定语从句在整个句子中发挥的功能。考虑英汉民族思维差异及其对各自语言结构的影响,在此基础上,本文尝试将英语定语从句翻译成汉语的施事句、主题句和关系句,希望此法能够对广大英语学习者有所帮助。

一、英汉思维差异及其体现

翻译不仅是语言的转换,更是思维的变换。因此,谈英语定语从句的翻译,就难免要梳理英汉思维的差异及其在语言层面的体现。英汉民族由于各自所处的地理位置、风俗习惯、宗教信仰等大不相同,致使其思维存在很大差异。

(一)分析性思维与综合性思维

整体而言,英汉民族养成了“东方重综合,西方重分析”的思维习惯,这是因为英汉民族在认识、改造自然的实践过程中形成了不同的哲学思想。西方哲学认为,自然宇宙始终是人类认识世界的客观对象,人类的根本任务是征服、改造自然,人和自然是处于永恒的矛盾对立之中的。换言之,西方哲学主客体分离。受这一哲学思想的影响,西方许多科学家主张将自然界中的事物或过程从整体当中分离开来逐一进行研究,因而形成了从整体到个体的分析性思维模式。相比较而言,以中国为代表的东方形成了自己独特的“天人合一”的哲学思想。这一思想的核心就是追求人与人、人与自然的和谐统一,把天、地、人看做一个统一的不可分离的整体。这样的哲学思想致使汉民族习惯于综合性思维,即从整体上观察事物的特征,从全局出发综合考虑问题。英汉民族的这种思维差异体现在语言上就是英语重形合、汉语重意合。有人曾说,“就英语和汉语句式而言,也许在语言学上最重要的一个区别就是形合和意合的对比”[6]。英语句子重形合,是指英语句子主要通过语词本身的形态变化来表达语法意义(性、数、格、时、体等),更多地使用一些关系词将各个句子连接起来,着重强调句子结构的完整性和形态的严谨性。汉语句子重意合,是指汉语句子内部的语法关系主要是通过虚词、词序等手段表示的,句与句之间一般按照逻辑和时间顺序先后铺展开来,强调句子内容或表意的完整性。例如:

In Africa I met a boy, who was crying as if his heart would break and said,when I spoke to him,that he was hungry because he had had no food for two days.

在非洲,我遇到一个小孩,他哭得伤心极了,我问他时,他说他饿了,两天没有吃饭了[7]。

上例中,英语句子借助词语的形态变化和多个连词,如who,as if,when,that,because,表达一定的信息内容和表明各个从句与主句之间的关系,句子以形显义,形态自足,结构严谨,关系明确,充分体现了英民族的分析性思维习惯。所以,英语句子的句法构造和语义信息都是显性的。相反,汉语句子并没有像原句使用那幺多的连词表明句与句之间的关系,而是通过语序调整和时间顺序表达原句的信息内容。汉语句子以意统形,结构虽然松散,但是内容完整,层次分明。这正是汉民族综合性思维习惯的产物,因此,汉语句子的句法结构和语义信息是隐性的。

(二)直线思维与曲线思维

英汉民族还有直线思维与曲线思维之分。西方思维传统注重科学、理性,重视分析、实证,因而必然借助逻辑,在论证、推演过程中认识事物的本质和规律。古希腊哲学家亚里士多德开创形式逻辑,运用概念、判断、推理这一模式论证事物。受这一传统哲学思想的深刻影响,西方人更倾向于直线思维。中国传统思维方式注重直观经验,习惯于直觉体悟,从主体意象出发,对实践经验和内心体悟加以总结、归纳。因此,中国人习惯于曲线思维。不同的思维方式在语句表达形式上往往会产生不同的句子结构。英汉民族的这种思维差异体现在语言上,就是在英语语句开头就直截了当地陈述己见,然后依次分析,形成了信息重心在前的语句结构;而汉语语句先列举事例,再说结果或评论,形成了后中心的语句结构。例如:

There is another conversation which from our point of view is equally important,and that is not do with what is read but with how it is read.

还有一种对话,它和读的内容无关,而是和阅读方式有关。在我们看来,这是同样重要的。

上例中,英语句子是There be句型,其中首先引出了所要讨论的主题conversation,紧接着在which引导的定语从句中直接陈述了对这一主题的看法,然后依次详细罗列了具体的信息内容。相反,汉语则更倾向于从侧面阐述,句子中先交代具体的信息内容,然后以总结归纳的方式,将做出的判断或推理的结果放在句子末尾。

二、英语定语从句的翻译

“英汉思维方式的这种差异,势必会对英汉语句的翻译造成一定的困难”[8]。翻译不仅是一种语言活动,更是一种思维活动。对比分析英汉思维差异,对做好英语定语从句的翻译至关重要。因此,在翻译定语从句时,译者必须熟知英汉民族之间的思维差异,摆脱英语思维的桎梏,按照汉语思维的特点,调整语句结构,翻译出符合汉语表达习惯的译文。下面运用申小龙先生对古代中国语言研究的成果,尝试提出翻译英语定语从句的方法。

申小龙先生对古代中国语言的研究认为,中国的句型主要有三种:

1.施事句:叙述行为事件的动词句,主要句子成分配置格局是“时间语+地点语+施事语+动作语”;

2.主题句:评论话题的名词句,主要句子成分配置格局是“主题语+评论语”;

3.关系句:表达事物、事件之间的逻辑关系的句子,主要句子成分是原因、结果等,具体类型有:因果句、推断句、假设句、条件句、让转句、平转句、并列句、进层比较句、递进句、选择句[9]。

根据申小龙先生对古代中国语言句型结构的研究成果,同时在总结教学和翻译实践经验的基础上,提出英语中的一些限制性与非限制性定语从句也可翻译成汉语的施事句、主题句和关系句。

(一)翻译成施事句

英语受分析性思维的影响,语句结构重形合。换言之,句子非常注重形式逻辑,除了通过词语形态变化表达意义之外,还大多使用连词将句子各个成分连接起来。而且,英语句子是主谓结构,这就意味着句中只能有一个限定动词。如果要继续扩展句子结构,就只能借助其他手段,使用关系代词引导定语从句是扩充句子结构的一种主要方式。英语语句的这种形合手段使句子看起来好比一棵“参天大树,枝叶横生”,甚为复杂。因此,英语句子被喻为“树型”结构。而汉语受综合性思维的影响,句子形如流水,多使用流水句,给人一种“万顷碧波,层层推进”的动感,通常比作为“竹型”结构。由于受主谓结构的限制,英语语句中会借用一些定语从句对先行词发出的动作或所处的状态作补充说明,从而达到扩展句子、丰富句子内容的目的。对于这类定语从句,可按照汉语多使用动词句的习惯翻译成施事句。例如:

The sun,which had hidden all day,now came out in all its splendor.

太阳整天躲在云层里,现在又露面了,光芒四射。

英语句子中The sun后借助关系代词which,引导一个非限制性定语从句,补充说明句子主语“太阳”之前所处的状态,而句子主要着眼于“太阳”现在所处的状态。翻译成汉语时,可遵循汉语以时间或逻辑顺序行文的表达习惯,把它翻译成施事句,即由“太阳”这个施事者发出“躲在”和“露面”前后两个动作,表明“太阳”在不同时间所处的状态,译文层次分明,也忠实传递了原句信息,符合汉语的表达习惯。请再看一例:

The river,which forms the eastern boundary of our farm,has always played an important part in our lives.

这条河流紧挨着我们农场东边流过,对于我们的生活始终都起着重要的作用。

原句借助由which引导的非限制性定语从句,客观描述了我们农场东边以河为界,它对我们的生活起到了重要作用。翻译成汉语时,译者把定语从句译成了施事句,即由所谓的施事语“河流”从东边流过而形成了我们农场的边界,生动描述了河流从我们农场东边奔腾而过的情景,也为我们的生活增添了活力。译文富有动感,仿佛让人联想到了农场生机勃勃的场面。

(二)翻译成主题句

英汉语言受直线思维和曲线思维的影响,语句信息结构有所不同。英语习惯把重要信息放在句首,即先表达对某一主题的观点、态度或评语,然后进行逻辑推理,一一列出具体信息内容,英语的这种语句信息结构有时会借助定语从句来实现。而汉语的语句信息结构正好与此相反,即先交代具体内容提出主题,再做归纳总结,给出对这一主题的评语或结论。因此,这类定语从句可翻译成汉语的主题句。例如:

It is a curious fact,of which I can think of no satisfactory explanation,that enthusiasm for country life and love of natural scenery are strongest and most widely diffused precisely in those European countries which have the worst climate and where the search for the picturesque involves the greatest discomfort.(Aldous Huxley The country)

的确,那些欧洲国家气候糟糕透顶,且追寻美景需要忍受极大的困苦,但是人们都非常普遍地热爱乡村生活和自然风景。这种情况很奇特,对此我无法解释清楚。

原句通过“It is a curious fact”构成的主谓结构先表明这个事实(fact)很奇特(curious),其后插入一个由of which引导的非限制性定语从句,表明“我”对这一情况的态度。在that引导的同位语从句中再一一列出具体信息。翻译时,可译成汉语的“主题句”,先说出同位语从句中的具体内容确定讨论话题,再把非限制性定语从句中的内容译成评论语,放在句末。

(三)翻译成关系句

英语受分析性思维的影响,句子结构非常注重形式的完整与统一。因此,英语定语从句就是利用关系代词引导出一个个子句拓展句子扩充内容的一种方式。英语中有一些定语从句,其实际功能并非作定语,而是表明与所修饰先行词所在的主句之间有一种逻辑关系,类似于由关系副词because,if,although等引导的状语从句。对于这类定语从句,只要分析清楚它与主句之间的逻辑关系,就可以把它翻译成汉语的关系句。例如:

There was little hope of continuing my inquiries after dark to any useful purpose in a neighborhood that was strange to me.

这一带我不熟悉,天黑以后继续进行调查,取得结果的希望不大。

A man who does not try to learn from others can not hope to achieve much.

如果一个人不向别人学习,就不能指望有多少成就。

He insisted on building another house, which he had no use for.

他坚持要再造一幢房子,尽管他并无此需要。

上几例中,原句中的定语从句看似都对先行词起修饰作用,实际上通过仔细分析,就会发现它们都跟主句之间存在表示“因果、条件和让步”的逻辑关系。对这类英语定语从句翻译时,可透过表层结构,分析弄清其与主句之间的深层关系,按照汉语以逻辑关系衔接句子的方式,译成关系句。

综上所述,英汉思维差异造成语句表达上的不同。因此,对比分析英汉思维差异可对英汉翻译起到一定的积极作用,从而在具体翻译实践中翻译出地道的译文,利于译入语读者更好地接受。本文在对比研究英汉思维差异的基础上,揭示出这种思维差异对英语语句的影响,运用申小龙先生对古代中国语言句型结构的研究成果,尝试提出英语定语从句可翻译成汉语的施事句、主题句和关系句,一定程度上拓宽了理论研究的视野,丰富了学术界的研究成果。当然,由于英语定语从句极为复杂,有时在实践中可根据具体情况同时采用这几种翻译方法处理,这就需要译者在翻译实践中不断探索和总结。

[1]连淑能.论中西思维方式[J].外语与外语教学,2002,(2):40-46.

[2]杨莉藜.英汉互译教程(下册)[M].郑州:河南大学出版社,1993.

[3]郑声滔.英语定语从句的并列法翻译[J].中国科技翻译,2009,22(2):14-17.

[4]张培基.英汉翻译教程[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1.

[5]曹明伦.英语定语从句译法补遗[J].中国翻译,2001,22(5):23-26.

[6]Nida,E.A.Translating Meaning[M].San Ditmas:English Language Institute,1982.

[7]陈定安.英汉比较与翻译[M].北京: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2006.

[8]杨江.从思维差异谈英汉语句的翻译[J].长春理工大学学报(社科版),2013,26(2):138-140.

[9]申小龙.中国句型文化[M].长春:东北师范大学出版社,19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