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传贤

我们总觉得像于永正老师、王崧舟老师这样的特级教师是大师,所以听课便怀一种高山仰止之心,听后往往以为望尘莫及是理所当然的事。

其实不然,大师是可以学习的。

由于永正老师的课堂,我们可以窥得讲与不讲奥妙之一斑。只看《杨氏之子》中“诣”的教学,可以发现这样几个阶段:

首先是在学生读的过程中出现读音的问题,然后老师来讲读音;音既不明,则意亦不清,而此时却不讲意,注释中已经注明了,此不讲;诣,还有其他意思,须查字典,而学生手中无,此当讲,可老师却不讲,只说“某某书法造诣极深,某某舞蹈造诣很深”,在这种语境中,学生恍然悟得“诣”的另外意思;而文中此字当何讲,其深层文化意义何在?学生不懂,查亦未必懂,于是老师讲,对师长尊敬之意,讲了是否明白呢?于此处伏笔,至理解文本时“是取笑还是玩笑”处,学生蓦然思及,哦,自然是玩笑,有“诣”在前呀!此时,这个字的讲算告一段落,而其妙处则在学生创造性编写故事中再次体现,学生多有提及这种尊敬之意。老师的讲与不讲真是恰到好处。

细思之,凡学生自己读书能懂的,不必讲;凡学生渐读渐悟可懂的,不必讲;非讲不可时,提供语境可使学生懂的,则搭梯即可,不必讲。而以上诸类均无的,老师便不辞其责,当讲则讲,这是正理。

我们不能让自己成为造神运动的盲目追随者,尽管被我们膜拜的人并不想成为神。我们总是以绝低的姿态去抬首瞻仰别人时,恰恰忽视了自己的存在。为什幺不让自己更加地走近名师呢?其实我们离名师并不遥远。支玉恒老师当年只是体育老师,改行教语文后刻苦学习,拼命钻研教材,方成大家;于永正老师不也讲自己在一线执教23年吗?而成名成家似乎也只是课程改革之后,才为全国教师熟悉。由此,我们是不是也正行走在成为大师的路上呢?

我们只怀崇拜之心去听课,然后感慨自己的无知与无能。殊不知,正是这样一种心情使我们与大师渐行渐远,这也越来越成为自己偷懒的一种绝佳理由。因为自觉形秽,便裹足不前;因为叹为观止,所以只作壁上观。人的惰性便由此而生了。惰性一生,便没有了前进的力量,而原地不动,在如今不啻于激流勇退。因为,时代的急流是不待人的!

哪一个大师都不是与生俱来的,现今的教育正值“春秋战国”,正是百家争鸣、百花齐放的时代,这也必然是一个孕育大师的时代。相信自我,远离崇拜,大师便由此间诞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