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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家常有,世家不常有。

收藏最重要在于研究和发掘其学术价值,否则只能叫收集,因为有了家族传承,研究才能更成体系和得以延续。纵观大江南北,由于特殊的历史原因造成的文脉断裂,以致当今已经罕有世家传承。而金石作为国学里最艰深狭小的门类,两者合一,称得上金石世家的更是凤毛麟角。

在一本名为《南越国残瓦墨景》的手工拓本里,可以看到文献与文物的交相辉映,也牵引出一个金石世家与岭南遗存的文物、文献结下的三世之缘。

中国当代学界的通才式学者王贵忱与周叔弢、容庚、商承祚等赫赫有名的大家学者形成了庞大的金石家交际圈,对广东金石学、传统文化、地方修志等起到了一个引领者的作用;更难得的是其子王大文可以在一个特殊的历史对期保持文脉延续,在拓印方面有所传承和研究;而第三代的长孙王浩之在篆刻、书法等方面的传承也是成绩斐然。

正因为这三代承上启下的努为,这批出土于民国初年广州东山龟岗的南越残瓦陶文,终于再次展现。这些与中原瓦文迥异的陶瓦文字,佐证一个传说中的王朝的存在,2200年的城市历史在默默发声。诚然,历史学家说,城堡与文字代表进入了文明。南越王宫的残瓦墨景映射了中原文化辐射的影响力,一片瓦中见证了一个被文字开启的城市文明史发端。

也就是南越陶文瓦,让王贵忱和篆刻大家黄文宽以陶瓦文字结下一生之缘,而且由延续到王贵忱之后嗣王大文、王浩之与黄文宽高足梁晓庄。两代五位金石家手中不仅玩出了学问,还玩出来一件有故事、有传承的文物,维而成为一份证经补史的珍贵文献。

王贵忱、王大文、王浩之祖孙三代通过一本《南越国残瓦墨景》让城市、历史、家族甚至好友在其间聚合,显示了一个金石世家对历史的责任感和使命感;同对也发掘出一批民国年间就致力于研究和保护的治史名家群体。这是金石之幸,城市之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