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林芳
摘 要：我国居民收入分配差距持续扩大，而对居民收入分配差距的估计结果各不同，因此，拟对目前学术界对我国居民收入分配差距统计采用不同方法的相关质疑进行综述。
关键词：收入分配；收入差距；住户调查
中图分类号：F124.7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3-291X（2017）32-0003-01 在我国经济稳定、持续增长的同时，我国居民收入差距持续扩大，分配不公现象趋于严重，无论是在经济研究中还是在统计工作中，都存在对中国收入分配统计了解得不够充分、理解得不够准确的问题，集体体现为对我国居民收入总额的低估和对收入分配差距程度认识的不一致。
一、述评中国居民收入分配差距的不同估计结果
2012年12月9日，西南财经大学中国家庭金融调查中心根据其住户调查，计算并公布2010年反映全国居民收入差距的基尼系数，数值为0.61。紧接着，2013年1月18日国家统计局公布了2003—2012年反映全国居民收入的基尼系数。据此可知，全国的基尼系数在2003年为0.479，之后逐年连续上升，到2008年达到最高点的0.491，其后几年有所回落，到2012年降为0.474。北京大学课题组利用中国家庭动态跟踪调查，测算2012年反映全国居民收入的基尼系数为0.48。那幺，如何看待中国居民收入分配差距的不同估计结果呢？
笔者认为，要对比分析不同的基尼系数，就要准确比较和评价产生基尼系数背后的住户调查。需要特别说明的是，并不是所有的住户调查都是以调查住户的收入为目的的。所以，笔者仅从居民收入水平和差距的全国和城乡代表性的角度对上述住户调查进行考察，从而正确认识我国的居民收入分配差距。
二、国家统计局住户调查数据
首先是国家统计局住户调查。在2013年城乡统一住户调查实施之前，国家统计局的住户调查由农村和城镇住户调查两个独立的住户调查组成。其优势是样本量非常大。2013年城乡一体化住户调查实施前，城镇样本为6.6万户，农村样本7.4万户，全国合计14万户。在抽样方法等其他条件一定的情况下，样本量是决定抽样误差大小的最重要因素。
但由于国家统计局是城乡分割的住户调查，未把农村和城镇样本合并，由此给估算全国居民收入水平和差距带来了极大的困难。具体表现在：（1）样本覆盖不完整。城乡结合部和流动人口样本不足。（2）收入定义不统一，农村使用人均纯收入的概念，城镇使用人均可支配收入的定义。
三、社科院收入分配课题组的住户调查数据
社科院收入分配课题组的住户调查迄今为止已经进行了四轮。该住户调查完全依赖于国家统计局的住户样本，农村样本和城镇样本这两个独立样本是统计局农村和城镇住户调查的子样本。从每个地区选取样本时，都充分考虑了所选样本省对本区的代表性。在估算农村、城镇以及全国居民收入水平和基尼系数时，使用各地区人口数对样本户收入进行了加权。在农村样本和城镇样本分别满足全国代表性的前提下，使用城乡人口数对两个样本进行加权，即可得到相关指标的全国整体居民的估计值。
在国家统计局调查的基础上，社科院收入分配课题组在实物收入核算、自有住房虚拟租金计算及增加流动人口样本上进行了改进，使得对居民收入差距的估计更加准确。另外，李实、罗楚亮（2011）采用福布斯和胡润排行中富豪的财富信息，以及我国上市公司高管薪酬信息补充收入分配课题组缺失的高收入住户样本，由此来考察国家统计局住户调查高收入样本缺失对基尼系数估计值的影响程度，结果显示，加入这些高收入样本后，我国居民人均收入的基尼系数从0.478 4上升到0.524 0。①
四、西南财经大学中国家庭金融调查中心的住户调查数据
由于家庭财产调查相对困难，以往住户调查在收集家庭财产信息上明显不足。西南财经大学住户调查改（下转9页）（上接3页）善了我国家庭财产调查不足的状况。该调查的优点是，采用电子化入户访问方式采集基础数据，降低人为因素的调查误差；在现场调查中执行较严格的组织管理，拒访率相对较低。但是仔细分析该项目的抽样方案，还存在以下三个问题：
第一，调查抽样问题。西南财大的住户调查采取了三阶段PPS抽样方法。①第一阶段抽样抽取市县，第二阶段从样本市县中抽取居/村委会，第三阶段从样本居/村委会中抽取住户。抽样的最主要问题发生在第二阶段。在第二阶段抽取居/村委会时，第一阶段抽取的80个市县样本按非农人口比重标准五个等级分组，从非农人口比重最低组到最高组，抽取居委会与村委会个数的比率依次为0：4、1：3、2：2、3：1、4：0。在第三阶段抽取住户时，以村委会的账户为农村住户样本，以居委会抽取的住户为城镇样本。这种抽取办法实际上是在高收入地区仅仅抽取高收入户，在低收入地区仅仅抽取低收入户，这不可避免地导致居民收入差距的高估。并且这种偏差是无法通过权重调整和弥补的。
第二，从调查问卷的相关问题来看，西南财大的住户调查很难准确核算农村自产自销农产品的收入部分，因此不可避免地导致对农户（特别是低收入农户）收入水平的低估。
第三，在基尼系数的计算上，西南财大研究项目的做法和常规做法不同。在估计全国家庭基尼系数时，研究组将收入小于0的家庭去掉，同时去掉的还有最高和最低收入1%的家庭。利用住户数据计算基尼系数时对部分住户剔除的做法实属罕见。为何要去掉最高和最低收入家庭？为何去掉的是最高和最低收入1%的家庭，而不是0.5%或5%的家庭？计算基尼系数时同时去掉高收入和低收入样本，将直接导致基尼系数的低估。
五、北京大学中国家庭动态跟踪调查数据
最后研究北京大学进行的中国家庭动态跟踪调查。该调查内容之一是家庭和家庭成员的收入和消费，由此可以估算居民收入水平和差距。2010年以家庭为单位的全国家庭基尼系数为0.51，到2012年下降为0.52，其数据和趋势与国家统计局都是吻合的。这一点也间接验证了中国居民收入基尼系数大致在0.5左右的结论。
根据以上的分析可知，国家统计局的住户调查、社科院收入分配课题组以及北京大学中国家庭动态跟踪调查等三个住户调查结果测算的基尼系数集中在0.47—0.53。西南财经大学中国家庭金融调查结果测算的基尼系数明显偏离这一区间。通过考察各住户调查可知，西南财经大学中国家庭金融调查在抽样方法、数据收集和数据处理等方面存在缺陷，是其测算结果出现偏高的原因。笔者认为，当前中国居民收入基尼系数最大可能在0.50左右，上下偏差程度不会很大。居民收入差距偏大问题必须重视。城乡住户一体化改革后通过建立城乡统一的收入指标体系，以及结合个人所得税收资料对城镇高收入户比重过低问题进行校准，都有利于得到较为准确的基尼系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