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廷英

我在《舌尖上的中国》看到这样一句话:“人们懂得用五味杂陈形容人生,因为懂得味道是每个人心中固守的乡愁。”我们在茫茫人海里追逐,一个转角又一个转角,走过山重水复的流年,最终还是沉醉在红尘的烟火里。对于故乡,并不止于一块特定的土地,还有故乡的味道,故乡的美食。

电视上播放着凉粉的短片,隔着屏幕都想吃。离开家乡的人儿,有许多事物牵动着我的缕缕情丝,凉粉便是其中之一。

我有一个勤劳能干的母亲,小时候的我们是没有零食的,母亲用豌豆给我们做凉粉。豌豆收获了,母亲弓着背在屋檐下精挑细选,把质量较好的豌豆装入簸箕里。母亲用石磨一圈一圈磨出豌豆浆,细浆再用纱布过滤……

母亲系着黑白相间的围裙,站在灶台前,抡着大锅铲不停地搅动。那时,我们总是心急,凉粉还没有晾凉,就吵着要吃手摊凉粉了。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油泼辣子也是奢侈品。我们去水缸洗干净小手,母亲把巴掌大一片凉粉摊在我们手上,又给我们倒上调料汁,调料汁里面有红的辣油,绿的葱花,黄的姜末,暗红的花椒,酱黑的醋……香辣爽口的滋味,回味无穷。

随着生活水平的提升,手摊凉粉几乎没有人吃了,不过它永远留在我的记忆中,独属于寻常百姓家的美味。

我随手拿起沙发上的手机,下单了一份凉粉,心里想着真好啊,不用石磨,不用烧火煮浆,用手机下单付款,半个小时左右外卖小哥就把凉粉送来了。我打开包装盒,凉粉做得很精致,配料更是精彩,有碎花生米、芝麻油、大头菜……

当我把凉粉放进嘴里的时候,味道虽然不错,但是没有小时候吃的那种独特感觉。那时的时光很慢,似乎有大把的时间把豌豆磨成凉粉;那时的光阴很长,一碗凉粉的麻辣鲜香,便映满了整个童年。千里相思万缕愁,切切游子意,依依故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