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燕 胡建军 孙喜蓉 闵海瑛 张洁 章蕾
上海市浦东新区精神卫生中心(同济大学附属精神卫生中心，上海市浦东新区心理咨询中心) 200124
慢性精神分裂症患者长期服用抗精神病药物后往往残留阳性症状，应激能力下降以及解决能力缺乏，引起精神状态的变化，降低认知功能，影响正常生活〔1〕。报道显示，抗精神病药长期服用会引起体重增加，已被证实是长期服用抗精神病药物的不良反应之一，同时合并2型糖尿病、基础代谢综合征以及心血管疾病的风险性也在逐渐增长〔2〕。慢性精神分裂症住院患者可能出现严重的认知功能障碍、BMI升高等症状。研究发现对患者身心双层次治疗，能有效地减轻患者临床症状，提高患者的认知功能〔3〕。舞动艺术治疗(Dance Movement Therapy，DMT)是于1966年舞动治疗协会(American Dance Therapy Association，ADTA)首先提出，定义为通过个体动作整合一个人的身心。相关研究证明舞动艺术治疗对人身心有着积极影响〔4〕。本文旨在探讨从舞动艺术治疗对慢性精神分裂症住院患者认知功能、临床症状及体质量指数(BMI)的影响。
1 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以同济大学附属精神卫生中心2019年10月至2021年9月收治120例慢性精神分裂症住院患者为研究对象，纳入标准：①入组患者均符合《中国精神障碍分类与诊断标准第三版(精神障碍分类)》〔5〕；②年龄>18岁；③初中及以上文化程度可配合研究进度；④累计住院时间>1年；⑤有一定行动能力，可适应一定体力劳动；⑥患者及其家属知情同意本研究。排除标准：①精神发育或者恢复迟缓；②无法适应高强度训练；③病情反复或不稳定；④合并颅脑外伤或者其他认知障碍；⑤近2月内有酒精依赖；⑥企图自杀者。纳入对象以随机数表法分为观察组和对照组，各60例。即利用随机号码表抽取样本的方法。将0～9的10个自然数，按编码位数逐个摇出一定数目的号码编成表，其中观察组男29例，女31例；年龄25～74岁，平均(47.18±3.65)岁；病程1～3年，平均(1.32±0.71)年；基础疾病：合并高血压24人，合并糖尿病36人；是否吸烟：吸烟者16人、非吸烟者44人。对照组男30例，女30例，年龄25～75岁，平均(47.27±3.45)岁；病程1～2.5年，平均(1.42±0.46)年；基础疾病：合并高血压25人，合并糖尿病35人；是否吸烟：吸烟者18人、非吸烟者42人；两组患者的年龄、性别、病程、疾病现状等基础资料的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本研究经同济大学附属精神卫生中心同济大学附属精神卫生中心伦理委员会审批(审批号：PDJWLL2021024)。
1.2 研究方法
1.2.1对照组 以常规的药物和日常的工作娱乐疗法为主，在科室进行日常的休闲、娱乐活动，主要有室内保健操、棋牌、读书、看电视、户外散步、打篮球等运动计划，每次持续60 min。整个护理时间持续3个月，每周2次，共24次，合理制定计划的同时根据患者的身体素质制定运动强度，使用相应研究工具测量患者各项指标。
1.2.2观察组 观察组主要采取DMT干预方法，60 min/次，每周1次，连续住院时间为3个月，共12次。干预方法：①地点：20～30 min的团队音乐治疗室；②器材：一套音响，一批辅助器材，一把小板凳；③DMT师1人，助手2人；④治疗目标：每组10名患者，分批次进行。共计60 min，具体安排如下：①舞动-热身(5 min)：全体成员围成一圈，放音乐，每个人做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然后为每个人安排一个可以表达自己的舞蹈动作，其他成员也跟着学习，活跃氛围。②舞动-唤醒(10 min)：引导患者放松肌肉，沉思冥想，让患者回忆教学内容，并在脑海中勾勒出相应的信息，将其描述出来。音乐类型尽量为民族音乐或趣味音乐，其内容形式有趣，内容通俗易懂。③舞动-创造(10 min)：引导患者通过身体动作，将自己的想法和动作结合起来，无须规范动作，做到只需要在心中想一想，身体就能做出相应的动作。④舞动-随心(10 min)：在民族音乐、趣味音乐的衬托下，孕育情感，提升情感，使患者身心合一，增强患者的自我表现力，增进患者的沟通和互动，提高团队合作能力。⑤舞动-期待(10 min)：利用帽子、扇子、手帕、鼓、衣服、丝巾等特色道具，随着音乐起舞。⑥舞动-分享(10 min)：在舞动疗法结束后，将参加舞者分成两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舞动标志性动作和在治疗中遇到的问题，同时分享在学习或治疗过程中存在的问题。⑦总结(5 min)：舞动治疗师不予批评或评价，并以此为指导，鼓励患者敞开心扉，让患者和医护人员分享自己的情绪。助手负责道具安排、过程记录等工作。
1.3 评价标准
由经培训的研究人员(取得执业医师资格证)分别在干预前及干预后使用以下工具进行指标观测：(1)阳性和阴性症状量表(Positive And Negative Syndrome Scale，PANSS)评分〔6〕，对患者精神障碍程度进行评估，分为阳性症状、阴性症状、一般精神病理3个维度，阳性量表7项、阴性量表7项、一般精神量表16项，每项1～7分，分值0～210分，得分越高说明精神患者的疾病越严重。Cronbach α=0.834。(2)认知功能，运用认知功能成套测验(Matrics Consensus Cognitive Battery，MCCB)评分对患者的认知能力进行评价，共包括9个测验，分别从7个维度进行评价〔7〕。内容有：①连线测验，评价关注/警惕；②对运算速率进行连线测验、语义流利和符号编码测验；③对工作记忆力进行空间广度测量；④霍普金斯词语学习：用霍普金斯词汇测试评价口语和记忆力；⑤视觉-空间记忆测试，评价患者的视觉学习和记忆力；⑥综合运用复杂的推理和问题求解的技巧；⑦情感处理测试，评价其社交能力。由于实验限制，没有对参与者进行关注/警惕的认知维度评价。评分越高说明认知功能障碍越严重。Cronbach α范围在0.741～0.815。(3)体重和体质指数(BMI)，于干预前、干预后应用电子体重计、电子身高仪测定患者早晨空腹时，光脚体重。
1.4 统计学分析
2 结果
2.1 临床症状比较
干预前，两组临床症状无统计学意义(P>0.05)，干预后，观察组阳性症状、阴性症状、一般精神病理评分均低于对照组，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且干预后低于干预前，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
表1 两组慢性精神分裂症住院患者PASS评分比较
2.2 认知功能比较
干预前，两组MCCB评分无统计学意义(P>0.05)，干预后，观察组连线测验、符号编码、霍普金斯词语学习、空间广度、迷宫测验、视觉空间记忆测验、情绪管理、语义流畅性评分低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且干预后低于干预前，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2。
表2 观察组与对照认知功能成套测验评分比较
2.3 体重及BMI变化比较
干预前，两组体重及BMI水平无统计学意义(P>0.05)，干预后，观察组体重及BMI水平均低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且干预后低于干预前，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3。
表3 观察组与对照组BMI及体重变化
3 讨论
3.1 DMT对慢性精神分裂症患者临床症状的影响
长期住院慢性精神分裂症患者普遍存在应激能力缺乏、敌对猜疑以及语言不畅等症状〔8〕。干预后观察组临床症状低于对照组，可见DMT能够降低慢性精神分裂症患者的临床症状。与刘琳等〔9〕报道歌曲回忆技术对慢性精神分裂症患者临床症状的改善作用基本一致。其报道中着重对患者的行为表现进行研究，而本研究则对患者临床症状加以深入分析，共同点在于两者均干预12周后通过强化患者社交、注意力障碍等方式改善患者症状，不同之处在于本研究则以舞动艺术治疗，舒缓患者沉重的心理压力，通过养成良好的生活习惯，降低精神疾病对其的症状影响，促进其临床恢复。但本研究相较于辉等〔10〕、蔡玲等〔11〕研究，则证明音乐认知疗法对慢性精神分裂症患者疾病应对能力的改善中仍存在一定的改进空间。
3.2 DMT对慢性精神分裂症患者认知功能的影响
本研究结果显示，经护理干预后认知功能评分低于对照组，提示DMT可改善患者认知功能障碍。与张洋洋等〔12〕报道慢性精神分裂症住院患者信息处理速度与工作记忆具有相关性，慢性精神分裂患者极大损害其认知功能具有相似之处。同时，陈雪莲等〔13〕认为认知行为疗法联合抗精神药物对慢性精神分裂症患者认知功能改善具有较好效果。虽然两者均成功通过认知干预改善了慢性精神分裂患者的认知功能，但相较于认知行为疗法联合抗精神药物，本研究仅通过舞蹈艺术疗法，通过良性的引导其行为状态，缓解其症状，改善其认知，避免了长期服用抗精神药物的弊端，同时适用人群范围更大。与此同时，国内相关研究通过运动干预改善慢性精神分裂症状的研究更是佐证了这一点〔14-15〕。
3.3 DMT对慢性精神分裂症患者体重及BMI的影响
研究报道显示，长期服用抗精神药物对精神分裂症患者体重具有一定影响〔16〕。本研究结果显示观察组体重、BMI水平低于对照组，提示DMT有助于控制患者BMI水平，提高体重管理水平，降低因长期服用抗精神药物的体重增加风险。由于舞蹈艺术治疗是运动干预的延伸之一，在治疗过程中两者具有一定共性，两者之间的不同在于本研究通过舞蹈艺术治疗强化患者社交功能及认知功能。据报道，姜雨薇等〔17〕通过抗精神药物联合行为干预治疗慢性精神分裂患者，指出通过控制患者BMI水平，可预防抗精神病药物引起的代谢综合征与认知损害。国内学者系统地介绍了抗精神病药所致代谢异常的机制，证明了慢性精神分裂患者体重管理的重要性〔18〕。本研究基于以上观点，对患者进行体重控制，纳入BMI指标，使研究更为科学合理。
DMT能够改善慢性精神分裂患者的临床症状，提高其认知功能，同时有助于体重的控制，降低长期服用抗精神药物的副作用。但本研究中缺乏对生活质量等方面的持续性观察，仍需要进一步扩大样本量，延长观测时间，提高整体工作水平。
利益冲突所有作者均声明不存在利益冲突
